第219話
??他算個什麼東西?
第219話 【他算個什麼東西?】
“難道你不是跟阿鬱在一起?!”夏東明額頭的青筋冒了出來,指節因爲太過用力而顯得蒼白泛青。
“爸,到底誰給你說我是跟阿鬱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夏夢欣終於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一臉認真地看着夏東明。
“阿鬱的女朋友難道不是你嗎?”夏東明沉聲又問了一次,想要再確定一下。
“當然不是我,是誰給你傳遞的這種假消息?難道你以爲我今天要帶來的人是阿鬱?”夏夢欣擰着眉,終於察覺到夏東明今天的這番舉動爲什麼會這麼反常,原來他一直就誤會了自己和鬱黑琉之間的關係。
夏東明沒有說話,一臉陰沉地看着夏夢欣,那雙鷹眼泛着冷冽的寒光,就像是即將捕食的雄鷹一般,讓夏夢欣有些膽寒。
這樣的夏東明她是極少見的,雖然她一直就知道自己的老爸稱不上是個好人,她也知道自己的家世背景跟一般普通人相差太多。可她也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夏東明即便是在外面行事手段再什麼狠辣,回到家裡對她這個女兒的時候也是極溫柔和藹的。
這樣的眼神她雖也見過,可是都不是用在她身上,而是用在那些讓他生氣的兄弟們或者仇家身上。
“爸……你怎麼了?”夏夢欣猶豫地伸出手,想要觸碰面前一臉陰霾的中年男人。
在她即將碰觸到那個中年男人的一霎那,男人開口了,聲音裡有着讓人無法保持鎮定的冷厲:“今天的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過,你回房間吧。以後,你少跟阿澤來往。”
“什,什麼……?”夏夢欣懷疑自己是聽錯了,“爸……你剛纔說什麼?”
夏東明蹙着眉瞥了夏夢欣一眼,又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次,並且將字音咬得極重:“今天的這頓午餐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你少跟阿澤來往!這句話,我不希望再說第三次,你回房間吧。”
說完,夏東明不再看夏夢欣一眼,只是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夏夢欣離開。
夏夢欣沉默了,神色木然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夏東明沒有理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只是從他一直未舒展的指節可以看出,他現在非常的生氣,整個人正處於暴怒的邊緣。
倘若是放在平時,夏夢欣一定會乖巧的離開。她知道在這個時候任何人來打擾夏東明都是一件不明智的選擇。當然,這些人裡並不包括鬱老爺子。夏東明對鬱老爺子的敬重和畏懼是任何人都清楚的。
可惜的是,夏夢欣不是鬱老爺子,她只是一個會撒嬌會耍賴的女兒。
所以她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安靜的離開,不要撩撥暴怒中的父親。但夏夢欣今天卻不願意這麼做,儘管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做出格的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了。
她知道夏東明誤會了她和鬱黑琉之間的關係,可這又怎樣呢?
他一開始不就說了嗎?只要是她的選擇,作爲父親的他都會支持。
但是……爲什麼?
我們今天她帶向雨澤回來沒有得到父親的支持?甚至連一個稍微好點的臉色都不願意給她看?
即便是最初的時候夏東明發現自己以爲和現實有些誤差,那麼現在一切都解釋清楚了,難道他還不能釋懷?
夏夢欣不願意離開,她很執着的認爲,既然最開始夏東明就說過會支持自己的選擇,那麼現在夏東明就該支持她,而不是擺出這樣一佈滿陰霾的臉,更不該說出什麼讓她以後不要和阿澤來往的話!
雖然……
雖然她和阿澤之間其實並不是戀人關係,雖然阿澤甚至都不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可是她已經認定了向雨澤,這次會把向雨澤帶回來給夏東明看,都是因爲她想得到支持。
一個人暗戀的滋味並不好受,更何況還是暗戀一個人這麼多年。
她很想得到至親的支持,所以她纔會還未表白就把向雨澤給帶回來。
可,現在呢?
她本以爲該有的支持不僅沒有得到,甚至還要看夏東明的臉色,這究竟算什麼?
“爸,你說過會支持我的,你說過只要是我選擇的,你都會支持的。”夏夢欣攥着裙襬,咬着下脣,緩慢而堅定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對,我說過。可我以爲你是和阿鬱在一起,不是阿澤,也不是其他的什麼男人。是阿鬱,你懂嗎?是阿鬱!”夏東明低吼着,他一直強忍着的脾氣終於還是滋生出了火苗。他真不懂自己這個女兒是怎麼想的,鬱黑琉那麼優秀的男人擺在眼前她不選,竟然選擇向雨澤?
好吧,儘管他不願意承認,可他也不得不說,向雨澤確實也是個優秀的男人。但他的優秀跟鬱黑琉一比,那就真的不算什麼。特別是鬱黑琉的背後還有着好爺這樣一個人物,還有那龐大的家產……
無論怎麼看,鬱黑琉纔是最好的選擇。
“我說了我跟阿鬱是不可能的!我一直把阿鬱當哥哥,他也只會把我當成一個妹妹,我哪可能跟他在一起?更何況,這麼多年來,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阿澤,我從小到大喜歡的都是他!”夏夢欣跟夏東明一樣,也是個牛脾氣,犟起來的時候飛機都拉不回來。現在她也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只爲了把這事說個明白,只爲了想得到夏東明對向雨澤的認可。
“不行!我絕對不同意你跟阿澤在一起!”夏東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桌上的茶杯拍得跳了好幾下,茶杯裡的茶水全都濺了出來。
“可你你當初不是說,只要是我喜歡的人,你都會同意嗎?我喜歡阿澤,只喜歡阿澤,你爲什麼不同意?爲什麼?”夏夢欣不懼夏東明的怒火,大聲地質問着。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是什麼讓夏東明對她和向雨澤在一起這麼反感。
夏東明沉默了,呼吸因爲暴怒而顯得特別沉重。胸口像是鼓風機一樣,上下起伏着,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音。
擡頭,看了一眼瞪着那雙漂亮的鳳眼,一臉不解一臉堅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夏東明心裡沒由來的感到萬般煩躁。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兒,或許他早就讓人把她給拉下去了。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敢在他夏東明面前這麼說話了?已經有多久沒有人敢當面忤逆過他的意思了?又有誰,敢在他暴怒的時候出聲質問他?
夏東明答不上來,在他的記憶裡,這樣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因爲他的地位,他的背景,他的身份,早就讓人不敢如此對他。
不論是黑道還是白道,不論是商界還是政界,他夏東明認識的人都不少,而且那些人地位都很高。
黑,什麼叫黑?
黑的黑白不分那才叫黑,黑的政商勾結那才叫黑。
夏東明就是這樣一個人。或者說,在好爺的帶領下,他們這幫兄弟走的就是這樣一條道路。
正是因爲站在這個位子上已久,夏東明早就忘了被人當面質問是怎樣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絕對談不上舒服,或者更直接點說,這種感覺會讓人感到很不悅。
夏東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於這個自己唯一的女兒,夏東明一直都是很疼愛的。所以儘管她挑戰着自己的怒火,夏東明也還是強忍了下去,語氣放得稍微溫和了一些:“小欣,阿澤不合適你。爸爸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所以,聽爸爸的話,以後不要跟阿澤來往了。合適你的人只有阿鬱,阿澤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阿澤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這最後一句話,像魔咒一樣鑽入了夏夢欣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一次又一次的反覆出現着。
好一會兒之後,夏夢欣擡起了有些僵硬的脖子,有些困難地出聲問道:“爲什麼?爲什麼他不可能?爲什麼阿澤不可能?”
夏夢欣的語調陡然變了,聲音也比剛纔高了好幾度:“是阿澤不好嗎?是你不喜歡他嗎?可……可你一直都很欣賞阿澤和阿鬱的不是嗎?爲什麼到了現在你纔要對我說阿澤不可以?阿澤爲什麼不可以?究竟爲什麼不可以?!”
夏夢欣的情緒突然變得這麼激動,讓夏東明一直刻意壓抑的神經也崩了起來,到了最後那根已經被拉扯的很緊的神經突然就斷了,夏東明的怒火不可遏止的噴發出來。
“阿澤,阿澤……?阿澤是個什麼東西?他不過是好爺撿回來的收養的野小子而已,你跟他?你跟他你能有什麼好?你還拿他跟阿鬱比較?他跟阿鬱有可比性嗎?阿鬱跟他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跟了阿鬱,以後整個公司都是他的,是他的就是等於是你的!可是阿澤呢?他有個什麼?他什麼都沒有!他就是個沒爹沒孃的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