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午夜一點,但是刑警隊可沒打算等到天亮了再去跟劉劍道聲早安。花小朶率領一車警員率先駛出了刑警隊的大門,我跟馬可緊隨其後。
在去的路上,我問馬可:“你覺得江珊珊的死跟劉劍會有直接關係嗎?”
“法醫報告沒有出來之前,我們不要妄自猜測,這隻會傷腦細胞。而且在這個時間點,你我都很困了吧?何必再浪費精力。”馬可說完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我緊接着馬上也打了一個哈欠。哈欠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極具感染性,我這個哈欠絕對不是因爲自己犯困,而是受馬可的影響。
到達香梅路222號後,花小朶率領警員衝上了一單元,馬可緊隨其後,我跟在最後面。一樓亮起了一盞燈,好像有個老頭從牀上爬了起來。
到達四樓時,花小朶原本想讓警員撞開門,馬可卻擋在門前掏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一根細細的鐵鉤。很快馬可就將門打開了,警員們魚貫而入。
待我進入房間後,才發現大家撲了個空,從裡面的擺設來看,劉劍早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這裡了。
這着實讓大家感到意外,同時也增加了劉劍跟江珊珊的死有關聯的嫌疑,否則他不至於這麼快搬走,當然也不排除他擔心江珊珊和海娃舉報他製毒。
大家正沮喪着,一個老頭穿着睡衣走了進來,稀疏的幾根頭髮凌亂在差不多全禿的腦袋上盤繞着,彷彿風一吹就會被吹跑一樣。
“警察同志,這是怎麼回事?”老頭盯着花小朶問道,現場這麼多男警察,他卻只盯着花小朶。看來這老頭人雖老,眼睛卻不花,腦袋也不糊塗,精力還挺旺盛,這麼快就跟上來了。
“我們懷疑這房間的房客涉嫌製造毒品。他人呢?”花小朶乾脆利落一問一答。
“搬走了,昨天中午退的房,原本還可以住兩個月的,怪不得走得那麼突然。不過他涉嫌製毒我可不知道。”老頭雖然微喘着氣,吐詞卻很清晰,語句也很通順。
“那你可知道他突然搬走的原因?”花小朶追問道。
老頭回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他是說家裡有事,不過我覺得跟頭一天晚上和他女友吵架有關係。他的女朋友跟樓上的一名女孩是昨天上午搬走的。”
“他跟女友吵架的時候你也在場嗎?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嗎?”馬可搶在花小朶面前問道,看來他還真不拿花小朶當外人。我和在場的警員看到這一幕都露出會心的淺笑,唯獨花小朶氣呼呼地瞪了馬可一眼。我都懷疑花小朶的眼睛之所以這麼大,估計是被馬可氣大的。
“這搬走的房客叫劉劍,女友叫江珊珊,另外一個女孩叫海娃,和江珊珊是好朋友。”老頭不緊不慢地說道,“前天晚上我是看着劉劍送珊珊和海娃去機場的,臨走前珊珊還答應給我從大理帶禮物回來。沒想到當天晚上她們就回來了,我是在三樓的樓梯裡碰見她們的,當時我正完成睡前最後一次巡查。
“珊珊看到我後,朝我歉意一笑,告訴我飛機晚點得太多了,她們等不下去所以就回來了。我跟她們說,沒關係,來日方長,我身體健朗得很,等得到她的禮物。沒想到她第二天就搬走了,當時我還耐心勸導她........”
這老頭不僅身體健朗,還挺健談,講了一大堆都還沒扯到江珊珊跟劉劍吵架的事情上,甚至還直接跳過。花小朶第一個忍不下去了,直接打斷老頭的話,儘量心平氣和地說道:“大爺,您跟我們說說當時他們吵架的情況。”
“哦!”老頭像是回想起來似的,頓了一下終於開始跟我們講重點,“我剛到一樓,就聽到四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於是我又趕緊折了回去。聽聲音我就知道是珊珊在跟劉劍吵架,其中還夾着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等我到達四樓時,看到一個短髮女孩從珊珊住的房間裡走了出來,海娃則從五樓跑了下來.......”
“等等!”這次輪到馬可打斷老頭的話,真是婦唱夫隨,“也就是說海娃也看到從江珊珊房間裡跑出來的那個短髮女孩?”
“當然看到了,她們兩個還彼此對視了幾眼。”老頭篤定地說道,“那短髮女孩一看就妖里妖氣的,還在邊走邊穿衣服,從我身邊經過時還差點撞到我。”
接下來老頭所講述的關於房間裡的情況跟海娃之前和我們講述的沒什麼出入,只是多加了老頭在其中扮演和事老的成分。要不是花小朶再次打斷他的話,我們估計可以聽到天亮。
聽完老頭的敘述後,馬可開始在房間裡面搜索,希望能夠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可惜兩位前房客的私人物品都被搬走,房間也被打掃過,要找到有價值的東西估計希望不大。
我站在一邊回想着老頭剛纔的補充,海娃隱瞞房東老頭在現場這一點姑且可以當做她是覺得沒必要提起,可是她隱瞞看到短髮女子這一點,就有很大疑問了。
據老頭剛纔的敘述,海娃跟那名與劉劍偷情的女子還相互對視了幾眼,難道她們彼此認識?而從老頭和海娃兩個人的敘述中,都沒提到江珊珊認識那個短髮女子,如果海娃跟那名短髮女子認識的話,說明海娃也有事瞞着江珊珊。
海娃爲什麼隱瞞?她跟那名短髮女子到底什麼關係?她跟江珊珊的死又有直接或間接關係嗎?不過看到她因爲江珊珊的死而痛哭的樣子,又不像是有傷害江珊珊的意思。
我正犯愁着,馬可走到我身邊推了我一下,提醒我準備離開這裡。
“有發現嗎?”下樓梯時我問馬可。
馬可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道:“要不你先回去睡覺吧,我還必須回警局審問海娃一次。”
“就不能明天再審問?”我雖然沒打哈欠,但頭已經昏昏沉沉的了,現在已經是午夜兩點半了。
“有些事必須趁勢追擊,我先送你回去。”馬可這時候倒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我實在打不起精神繼續陪馬可回警局審問,因此決定先回去睡覺,明天等馬可的消息。走到路邊上時,剛好路過一輛值夜班的的士,我連忙伸手攔住,也免去了馬可再送我一趟的麻煩。
坐在的士裡準備離去時,我看到花小朶居然上了馬可的奧迪車,而且還是那個她最熟悉的位置。估計另一輛警車上的警員又在集體偷笑了,當然我也是。
奧迪上的兩位待會不會打起來吧?鬼才信!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九點了。由於還惦記着案件的最新進展,我匆忙從牀上爬了起來,經過客廳準備去洗漱間時,卻看到馬可已經坐在餐廳正在邊用早餐邊看報紙。馬可朝我舉起了還有半杯牛奶的玻璃杯,算是跟我問好,我尷尬地迴應一笑,趕緊衝進洗漱間。
坐到餐桌邊上,我問馬可:“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會剛回來吧?”
“比你大概晚回來一個小時吧。”馬可淺淺一笑。
“這麼說你審訊完海娃就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會繼續趁火打劫到天亮呢。”我喝下一口牛奶笑道。
“我也想速戰速決,可是人家劉劍不願意配合啊,非得約到今天中午再見面。”馬可的笑容開始神秘起來。
我嚼着麪包的嘴頓時僵硬了,馬可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劉劍是馬可急着想逮捕的人,馬可卻說因爲他不配合而沒法速戰速決,而且劉劍還約好中午見面,他不是已經在潛逃了嗎?昨晚馬可再次審問海娃到底審出了什麼結果,我已迫不及待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