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殷笑笑都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伸手輕撫着自己的小腹,忍不住的輕嘆一口氣,轉過身看着窗外的月色。
冬日的月光看起來越發的讓人覺得清冷悽清。
景瀝淵,你現在還好嗎?
千言萬語,她現在就只想問上那麼一句而已……
閉上眼眸努力的讓自己進入睡眠裡,可是卻沒有想到睜開眼的時候也不過才早上六點,實在睡不著殷笑笑乾脆起身洗漱,換了衣服徑直就往雅苑的方向去,給殷家人留下信息約好中午見面後,殷笑笑手裡握着一杯溫牛奶就那麼出門了。
雅苑……
她的家,她等待着景瀝淵的地方,曾經他漫無歸期的等了她五年,那麼這一次換她來等他,沒有關係,她就那麼乖乖的等着就好,因爲她知道,不論最後怎麼樣,她始終都會在他的身邊,以任何一種方式!
再次踏進雅苑,陽光都尚未徹底的升起,滿屋子都是清冷的月色卻顯得越發的有韻味。
寂靜的漫步在偌大的屋子裡,殷笑笑開始一點一點的尋思該怎麼樣設計他們的家,大腦裡也閃現過景瀝淵若是在現場,該是怎麼樣的一副情景,他會贊同還是不滿?
穿着長及腳踝的棉質連衣裙,殷笑笑脫下自己厚實的外套隨意的丟在一邊就那麼赤着腳踩在開足了暖氣的屋子裡一步步的向着臥室的方向去,要是她沒有記錯,在那裡她可以清晰的看見與雅苑相鄰的那棟別墅的花園,可因爲建築和雅苑院子裡大樹的原因,對面卻看不見她的存在……
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隱藏在她的心裡的對面的好奇心,在這一刻忽的就那麼砰砰跳了起來,那感覺就彷彿下一秒便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般……
伸手輕撫着自己心臟的位置,微微張着小嘴深呼吸一下,殷笑笑毫無知覺的就那向着那空蕩蕩的臥室的方向靠近,目光不自覺的就停留在放牀位置對面那扇巨大的牆壁上。
潔白的牆壁上什麼也沒有,一如這整個別墅裡的所有地方一樣,除了通電通水以外,屋子裡就只有窗簾,剩下的什麼也沒有,可就是這樣空蕩蕩的屋子卻讓引誘着殷笑笑一步步的靠近着,終究就那麼站在了巨大牆壁的面前,擡眸悵然若失……
若是景瀝淵在這裡,他會怎麼唸叨她?
——殷笑笑,你發什麼愣?
——笑笑,是不是孩子鬧你了?
——殷笑笑,那牆有我好看嗎?
……
各種各樣的景瀝淵就那麼在她的腦海裡回放着,可是不論怎麼樣的他都令她思念得難以言說,弱小的身軀不自覺的向前一步,小腦袋就那麼輕觸着牆面,望着地面緊抿着脣瓣。
她,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呢?
她已經產檢過一次了,可是卻沒有他的陪伴,竟然顯得那麼的不安。
她每天都數着日子在過,到今天爲止他們整整半個月沒有見過了啊。
小手輕觸着牆壁,殷笑笑努力的隱忍着雙眸裡的淚水,不讓自己的哭出來。
景瀝淵,我好想你。
驀地,殷笑笑的手忽然就彷彿摸到了什麼一般,整個人都愣怔了一下,收起自己的情緒轉而擡眸認真的看着面前巨大的牆壁,小手不自覺的在牆壁上輕柔的撫摸着。
有摺痕的感覺。
那一瞬間,殷笑笑的心忽然就提了起來,努力的深呼吸着一下一下的尋找着牆壁的摺痕,終於發現面前的牆壁白得那麼的聖潔是因爲這是牆紙,伸手順着痕跡‘嘩啦’一下將牆紙整個撕拉下來,殷笑笑的雙眸睜得大大的!
牆紙後有門!
這道門幾乎是嵌刻在牆壁裡,伸手一推門便開了,自由的旋轉式。
她堅信,若這是景瀝淵給他們未來準備的房子必定不會那麼粗心大意的連這樣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並且就算真的有,那麼這個地方也應該是被徹底的封存起來,而不是一層簡單的牆紙就擋住了所有的風光的……
推開門的瞬間,殷笑笑就那麼站在門口望向裡面,踟躕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
忽然,門上一個小小的按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伸手按下去,原本漆黑一片的通道里竟然眨眼間燈火通明,連接着另一邊的甚至是來自埃及的頂級地毯,一路通向了殷笑笑不知的未來……
狠狠深呼吸一口氣,殷笑笑手裡握着自己的電話到底是猶豫了一下,邁開步子走了進去,赤着腳踏在地毯上,柔軟舒適,即使沒有屋子裡的暖氣殷笑笑竟然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冷,而直到她走了進來她才發現,每走一小段路都會一把小小的椅子和一張小小的桌子在那裡放着,而桌子上放着各種果汁還是點心……
伸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雙脣,殷笑笑眼眸裡帶着期盼的望着還不知道前路的地方,心裡卻是已經開始波濤洶涌起來!因爲她實在是想不出,誰會在她經過的路上做出那麼細緻的安排,同時葛成飛給她的‘南山別墅’四個字也讓她在此刻完全的無法沉靜下來!
她的景瀝淵啊……
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由着最初的迷茫、緊張,甚至帶着點點害怕的情緒,殷笑笑發現自己竟然變得那麼的興奮、期待和盼望了!
如果對面的人是他,該怎麼辦?
如果對面的人不是他,又該怎麼辦?
大腦在這一瞬間迅速的轉動起來,可是不論怎麼樣殷笑笑都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就那麼堅定的一步步的向着前方靠近!
終於在經過了第五個‘休息區’後,殷笑笑站在了簡單的幾步臺階下,擡眸便看見那帶着門把的門,深沉而巨大,高嚴而威武。
踏上臺階,殷笑笑站在門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終究還是忍不住的伸手狠狠推開了面前的門……
不論面前的是什麼,她都要得到答案……
……
與此同時,與殷笑笑一般一夜無眠的景瀝淵正躺在牀上直直的看着對面的照片牆。
他傳達出去的意思,她懂了嗎?找到了嗎?
其實,從踏進這裡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相對的自由了,至少承普利是可以跟葛成飛聯繫的不是嗎?只要他們一聯繫,地址一對,發現暗道不過是遲早的事,可是景瀝淵卻沒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是那般的希望在剛剛獲得相對自由的這個時候就看見她……
十五天啊……
她不在他的身邊十五天,自從那天她流着血從他面前離開,自從她對她說了‘我愛你’之後離開,自從他在手術室門外見了昏迷的她那麼一眼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到她了。
她還好嗎?孩子好嗎?
離婚了,她身邊是不是有許多的狂蜂浪蝶?
這些該死的情況,想一次他就恨不得衝出去將全世界的男人都殺光!
輕嘆一口氣,景瀝淵閉上自己的雙眸努力的平緩着自己的情緒。
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裡也顯得那般的靜謐而美麗,幾乎是在響聲輕微響起的瞬間,景瀝淵便忍不住的屏住呼吸睜開了自己的鳳眸直直的看着那扇巨大的照片牆,當牆壁從旁邊輕輕被人從裡面推開的瞬間,景瀝淵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是她嗎?
是她找來了嗎?
當門被徹底的推開的瞬間,當殷笑笑赤着腳就那麼站到他的空間裡,當窗外的陽光終於微微露出笑臉的時候,躺在牀上的景瀝淵忽然就忍不住的揚着嘴角笑了。
掙扎着身子坐起身來,他的鳳眸怎麼也沒有離開那抹小小的身影。
簡單的棉質連衣裙襯得她越發的嬌俏可人,肅靜的臉龐上明明就是歡喜的淚水……
說不出話來,殷笑笑手裡的電話就那麼跌落在地上,劃開了這段日子裡的第一道陽光。
嬌小的身影就那麼向着牀上坐着的男人那麼撲過去,第一次殷笑笑顯得那般的不矜持,可此刻的她卻恨不得就那麼死死賴在他的牀上一輩子不離開!
伸手抱住突然撲過來的殷笑笑,景瀝淵有些猝不及防,身子明明沒有絲毫的力氣可是卻還是下意識的將她好好護着,輕巧的她就那麼將他給撲倒在牀上,生生將他壓着……
眼裡的淚水在這一刻瘋狂的落着,殷笑笑努力的睜大了眼眸看着身下的男人,伸手胡亂的抹着臉上的淚水久久沒有說話,她就在他的懷裡,她就在他的牀上,她就在他的面前……
她思念成災的那麼長的時間裡,上帝終於給了她一絲的甜頭嗎?
“景瀝淵……”嘶啞着嗓音,殷笑笑輕聲喚着,一聲聲都彷彿喚進了他的心房一般,“景瀝淵,景瀝淵……”
可還沒有叫夠他的名字,景瀝淵便忍不住的伸手扣着她的腦袋壓低她的頭吻了上去。
這個人啊,這張脣啊,他思念了多久?
這是他景瀝淵一生唯一的劫,卻也是他的甘之如飴。
乖巧的窩在景瀝淵懷裡,殷笑笑迴應着他的吻,窗外陽光升起落滿了一牀,嬌俏的女子就那麼匍匐在男人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微風吹過,撩起的都是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髮絲。
良久良久之後,景瀝淵才鬆開了面前的小女人,鳳眸裡都是欣喜的看着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臉頰,時不時努力在她的臉頰上輕啄一下。
他的秘密,她發現了,並且那麼快就發現了,這讓他的整顆心都幾乎在跳躍着。
同時這也說明,他們‘偷吃’的日子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