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正要把那碗溫好的藥汁倒進水池裡,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在做什麼?!”
是季雅姝!
季雅姝衝過去奪過符箏箏手中的藥碗,像護寶似地捧在手心裡,厲聲喝道:“符箏箏!你竟然敢偷偷把我給聶琬熬的轉胎藥給倒掉!你安的什麼心?”
在心裡暗埋怨自己動作慢的符箏箏,被季雅姝這麼一喝斥,倒是怔了,囁嚅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看大嫂反胃,就讓她不要喝了。”
季雅姝滿眼不信:“她之前已經喝了五次,我怎麼沒見她反胃?”
正在這時,李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季雅姝看到她馬上罵了起來:“叫你到這裡守着藥,你死哪去了?”
“對不起,太太,”李音戰戰兢兢地答道,“我上去幫箏箏收拾下房間了。”
幫自己收拾房間?符箏箏覺得奇怪。
季雅姝冷着臉質問道:“符箏箏,你是不是故意支開李音,想趁機倒掉這藥?”
“倒掉?”李音驚呼,“箏箏,我不是告訴你這藥是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服嗎?”
“符箏箏,你果然是存心的!”季雅姝勃然大怒,指着符箏箏的鼻子呵斥道,“你就是怕聶琬生男孩。”
聶琬生男孩關我什麼事?我爲什麼要怕?
符箏箏覺得季雅姝這話莫名其妙,不過倒藥的事自己也確實無話可說,只能在對聶琬表示同情了,幫不了她。
她也沒再接上季雅姝的話,轉身便要走出廚房。
“去喊聶琬過來趁熱喝掉。”
“是,太太。”
李音應完,瞅了眼符箏箏,低下頭飛奔出去。
符箏箏看着跑得飛快的李音的背影,總覺得那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就在這時,季雅姝用托盤託着兩碗黑乎乎的藥汁走到餐廳,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上。
符箏箏一邊尋思一邊走,快走到門口時,腦中猛然一閃,迅速轉過身來,目光嗖地一下落在那兩個藥碗上。
先前李音離開的時候,不是一步三回頭嗎?
那眼神裡分明透出了複雜之色!
難道……
符箏箏幾步跨到桌前,想伸手端藥碗,誰知季雅姝敏捷地擋在她面前,一臉怒容地瞪着她喝道:“符箏箏!你還想幹什麼?”
“伯母,我只是想檢查下藥汁。”
“你是醫生?”
“不是……”
“你是護士?”
“不是……”
“那你憑什麼檢查?”
符箏箏無語。
這時李音回來了,後面跟着臉色蒼白的聶琬。
聶琬一進門就忍不住捂住嘴巴,看到季雅姝在,又連忙將手放了下來。
符箏箏同情地看着聶琬。
聶琬淡淡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慢慢走到餐桌邊。
李音已經端過來一個蜜餞罐送到聶琬面前。
季雅姝往一邊挪了挪,放柔着聲音寬慰道:“我知道這藥苦,不過五服藥都喝了,這最後一服你也就堅持一下。”
聶琬端起碗,眉頭皺成了一團,閉上眼睛準備一氣呵成。
“大嫂!”符箏箏急急喊住。
季雅姝一臉警惕地盯着她喝道:“幹什麼!”
聶琬看了眼符箏箏,勉強擠出了個笑容,婉聲說道:“這也是補藥,可以讓我寶寶在肚子里長得更健康些。”
說完大口大口將兩碗藥一口氣喝光。
“好,好,”季雅姝看着兩個空碗,眼睛裡泛着光,將蜜餞遞給她,“等你兒子長大了,會知道你這個當媽的懷他有多麼不容易。”
聶琬沒有接蜜餞說了句“我怕笑笑醒,我得過去了”,便快步出去。
符箏箏暗暗搖了搖頭,轉身便要上樓。
季雅姝在她背後冷冷地說道:“符箏箏,我警告你,離聶琬遠點。”
符箏箏微微頓了頓,懶得和她爭辯。
在樓上躺下,她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估計以後要再和季慕賢接洽會不容易,想了想,便給楊濤發了個信息,約他老地方見。
符箏箏換了身衣服下樓,樓下空無一人,猜測季雅姝一定是帶着符星去找笑笑玩了,也沒在意,匆匆出門。
一路上左拐右轉,才把韓思齊安排保護她的人給甩掉,這纔來到與楊濤約定的超市。
一進休息室,符箏箏便開門見山地把昨晚的事和楊濤都說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楊濤也覺得很意外,略微沉思了下,才說道,“既然對方已經出手了,你就要注意些,這幾天和季隊就暫時不要接觸了,我再給你一個新的聯繫方式。”
“也好,師兄,雖然我覺得發生的這些應該與李曉萌有關係,可是我沒看出她的破綻,也沒有任何證據。”
楊濤也有些無奈:“我知道,現在周兵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像平常一樣開茶樓,也沒有發現李曉萌和他有過什麼接觸,其實我們一直監聽着李曉萌的電話,但是沒有發現異常,她和他們應該有別的聯繫方法。”
“還是沒有找到光頭劉嗎?”
“沒有,箏箏,你確定昨天見到的是光頭劉?”
“確定!”
“那,沒有感覺出他有什麼異常?”
符箏箏想了想,慢慢出聲:“異常倒是沒有發現,不過感覺他好像比以前瘦了,走路的時候,腰好像沒以前挺得直。他應該是他們放出來的誘餌吧?”
她猛地拍了下腦袋,“把我和季慕賢引到一個房間去,都是爲了晚上的‘捉姦’做鋪墊!”
楊濤突然問道:“你覺得這‘捉姦’的意義有多大?”
符箏箏尋思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和季慕賢不再方便聯繫,和田欣關係破裂,思齊知道的話也會誤解我,本來就不喜歡我的韓家父母會對我要更爲不屑。”
“總歸一句話:你在韓家不好立足。”
“這是要把我趕出韓家?”
“未嘗沒可能。李曉萌知道鑰匙在韓家,韓騰躍夫婦很喜歡她,韓思齊對她印象也一直不錯,”楊濤說到這頓了一下,連忙補充解釋,“我是說他們以前相處得還算融洽……”
“沒事,你繼續說。”
看符箏箏臉上沒多大激動神色,楊濤才繼續說道:“如果把你擠走,她成爲韓家三媳婦兒,就更方便找她要找的東西。”
“師兄,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都不明白。”
“你說。”
“外面的人爲什麼都猜測鑰匙在韓家?我當年也只是無意中、將項鍊留在思齊身邊的,按理來說,這鑰匙和韓家根本就扯不上任何關係吧?”
“不是你想的這樣,外面的人之所以有這個猜測,是因爲當年你是季慕賢從李明手下救走的,你只是個學生,根本就不知道鑰匙的秘密,但是季慕賢知道,他們都認爲季慕賢私吞了這把鑰匙,而慕賢本身又是個經驗豐富的刑警,所以這些人不敢從他身上着手,便換了着手點,比如韓思齊。”
符箏箏恍然大悟,怪不得李曉萌想方設法接近着韓思齊,原來爲的是這個!
“現在我們發現,找鑰匙的不止是李曉萌和周兵他們,還另有一撥人,只是這撥人現在活動還不明顯,我們所瞭解的信息非常少。”
“另一撥人?你是說……”
“我們猜測是文紀雲的手下,當年文紀雲被李明黑吃黑殺了後,他的手下羣龍無首,很快就散了,但聽說他有一個兒子,不過從那以後也就下落不明瞭,我們目前沒有任何關於他兒子的資料,至於這撥人是不是文紀雲之子所帶領的,還不能確定。”
“李曉萌在明,我們還好注意,只是這在背後的……”
“你也別擔心,最近進出十里陽光的人我們都有所排查,目前沒發現有可疑之人,你只需要盯着李曉萌就可以了。”
符箏箏點點頭,看了看時間,遂起身。
正要出去,楊濤突然問道:“箏箏,你和韓思齊拿了結婚證?”
“你知道了?”
楊濤苦笑:“我必須保證你們母子二十四小時安全,你的事我必須清清楚楚。”
符箏箏垂了垂眼簾道:“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他父母都不知道,我本來打算過陣子和你講的,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快的,只是他昨天非要拉着我去。”
“你們相愛一場,又有了星星,結婚是遲早的事。”楊濤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只是眼神裡帶出幾分落寞,“他這麼急着拉你去扯證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他二哥昨天和田田訂婚了,他大概是有所觸動吧。”
“不是這個原因。”楊濤笑笑,“你知道他去A市幫你請假的事吧?我聽肖局說他當時是以你老公的身份去的,不過你領導讓他吃了癟,要他拿出證據來證明是你老公,他什麼都拿不出,被你領導奚落了一番,聽說韓思齊當時臉都氣綠了。”
“啊?還有這樣的事?”符箏箏睜大了眼睛,“不過我領導不認識韓思齊,他這樣貿然去請假,也是自討沒趣。”
“你錯了,你在B市搞得這樣轟轟烈烈,你領導怎麼會不知道韓思齊呢?我都向他彙報過好幾次有關你的情況,我倒覺得他是故意刺激韓思齊,好爲他的得力助手出口氣。”
想到平常總是板着一張臉的領導,符箏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這時她手機響了,韓思齊。
一接通電話,韓思齊冰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在哪?趕緊回來!”
符箏箏心裡一驚:“怎麼了?”
“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