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全宴,看似食材簡陋,味道不如魚肉大打折扣。
實則後勁力道大的不可言喻,半日後每人面色紅潤,乍現紅光,一個個的像是正在汗蒸桑拿,渾身熱氣,有使不完的力氣,關節舒暢無比。
只是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如同放上了幾十斤重的秤砣,怎麼晃都要一頭栽倒。
昨天起吃過這頓飯後,老張阿麗不知怎的,也不怕冷,披着棉襖紛紛進入莊園道路的兩旁麥地中與小麥溝通感情。
查看是否有異樣,安撫它們被極寒摧殘的內心,雖然有卜麥壓陣麥田莊園,但是收穫與意外誰都不能預知哪個提前來,只能防患於未然。
阿福忙前忙後收集信息,最近幾日因寒潮大肆入侵西伯利亞,登陸亞歐大陸板塊,負數收成,又貪心利益的小麥種植戶那些傢伙們虧損不小。
也不知誰在這寒風中推波助瀾遏制住他們慌亂的腳步,說有一人能幫助他們解決困難,所以爲確保信息真實性,找到散佈消息的源頭,可忙壞了老管家。
張不大則一言不發,悶悶吃完了那碗羊肉燴麪再次躲進他那寶藏似的屋子。
地下室陰暗潮溼,即使建造的再好怎麼也比不得地面,住久了,難免會腰痠背痛,身上潮溼。
老兩口老張阿麗心疼兒子在底下住壞身子,可又找不出好的藉口騙他出來別再進去。
況且吃了飯他得運動啊,總躺着,對身體不好!
卜麥心領神會老兩口的無奈神色,笑了很久,給了他們二人一顆定心丸,“明天我就帶他出去溜達!”
老兩口便放心的拎着鋤頭鐵杴鑽進了麥地。
這場寒潮,已經幾日,仍沒有要褪去的趨勢,昨夜小麥給卜麥託夢。
在夢中,卜麥見到了大片的金黃麥子站在門前,向他行禮,嘴裡嚷嚷着“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小麥成熟了,家鄉的小麥應該也成熟了,這裡不是他的故鄉,但是小麥的作息時間是相同的。
這也是令卜麥欣慰的地方,他來到這裡沒帶來任何親人,朋友,只是帶走了家鄉的農作物,小麥種子。
於是紮根接地,卜麥辛苦的把它們培育長大,頭麥還說:“在這個世界,紅薯和大豆會犯錯,但是小麥不會,鋼鐵銅棒會彎,我的腰不會彎,主人您放心,絕對不丟您的人!”
聽得卜麥熱血沸騰,哭着醒來。
過了又一上午,張不大仍是沒有動靜,趴在地下室房間內的吊牀上,優哉遊哉玩弄着手中的鐵器。
時不時會感覺到腹痛,不知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最近的飯菜不夠乾淨?
吃過了家中常備的胃藥,效果甚微,疼得在牀上翻滾不止。
卜麥坐在屋內的搖椅上,享受着屋內的火爐帶來的溫暖,他清晰的聽到張不大難以忍受的嘶喊,嘖嘖道:“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吃了飯不運動,胃不難受纔怪!”
終於,張不大的胃舒緩了許多,每日疼痛的時間已經過去,接下來又能沒心沒肺的躺着,多舒服啊。
卜麥走下地下室,敲了敲那道畫着一個醜陋的畫像的石門,笑道:“喂,小子,小麥全宴也不是白讓你吃的,跟我出門一趟,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不去,小爺胃不舒服”,張不大不耐煩的回道。
“我有良藥,自己來取!”話音剛落,張不大跳下吊牀。
剛打開門,卜麥一把將他拉出,摟着他的脖子死死鎖住,無法掙脫,張不大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我不去,我不去!”
任由無所謂的掙扎,拽着牆體,終究拗不過卜麥的超強力氣,“又不是害你,絕對有意外收穫,一起走吧!”
一直被拖到一樓,張不大沒有辦法,只能傲氣的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走向衛生間,“我去洗個臉,換件衣服總可以吧!”
卜麥點點頭,精瘦的臉龐,細緻的五官,生出了一雙精明深邃的眼睛,卜麥雙手指指他的眼睛隨後對着張不大。
告訴他卜麥會一直盯着你,莊園就這麼大,你跑不掉的,最好別耍滑頭。
管家阿福在二樓走下,爲卜麥披上衣服,這回他拿了兩件尼龍大衣。
卜麥上次穿着他的大衣參加LD會議後就覺得這衣服實在是暖和舒服,就向老人索要了一套新的。
而老人手裡拿着的另一套則是他爲自己準備的,放下了信息收集的重擔,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總算不用操心下去了。
“少爺,咱們去哪玩?”
卜麥點燃一根十渠,閉上眼感受朦朧香味,似乎這氣息要融入皮膚,滲入心房,抽了那麼多雪茄,還是不如抽上一根十渠好啊!
“去酒吧,閒着也是閒着,倒不如再閒一點!”
“好嘞,少爺走吧”阿福看卜麥紋絲不動,仍是在品他的十渠,疑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少爺還有人?”
卜麥這才滿意的點着頭,輕輕抽走老人兜內的車鑰匙。
與此同時,樓上走出一個風度翩翩,穿着怪異的少年。
高卷黃髮翹上額頭,刀鋒波浪層層掛頭,是當代年輕人掌握的最新時尚。
張不大做個鬼臉,奪過老人手上的尼龍大衣,最後捏着鼻子嘲笑道:“老頭,不是你,是我呀!”
“少爺這?”
卜麥揮揮手,高指頭頂,“信息慢慢收集,我不急,還有啊,別讓外人進門,走啦張不大!”
張不大跳着跑出,與老管家炫耀手裡的大衣,氣的管家就要追出來給他一鋤頭。
車輛轉過身,兩位老農站直腰,放下手中的一抔黃土。
在這般寒冷到老鼠都不願出洞偷糧食的寒潮天氣下,老人們竟然出了汗,沸氣蒸騰,面色的紅潤削弱不少。
見到自己的兒子肯出屋活動活動,那碗羊肉燴麪就沒白吃。
二人匆忙離開後,管家阿福就走到大門口關上了大門。
“少爺今天怎麼了,走得這麼急”,大門剛剛關上,他就看到了不遠處亮起的淡黃燈光,一輛輛昂貴轎車正在向麥田莊園駛來。
阿福恍然大悟,原來少爺是要避嫌,這麼多人來叨擾他多半是這鬼天氣造的孽。
更遠處隱約能看見一輛綠黑色的軍車碾碎平原上的巨石,滾滾而來。
阿福更是緊緊鎖上大門,想着多半是前些日子天上的直升機沒有所尋無果,派出地面力量搜尋來了。
“哼,想見我家少爺,沒門!”老人嘟囔着鑽進麥地,回到屋子,抱怨着:“我還想見到呢,你們等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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