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北京轉飛家鄉飛機,杜昔這才感到亞洲盃裡累積的疲勞一點點在爆發出來,正如林湯米與自己分別時所說的,肌‘肉’疲勞都是小事,自己最嚴重的,是呼吸道內勞損,這個首發
但現在其實已經2月,比甲‘激’戰正酣,該死的窮隊‘色’格拉布魯日會讓自己療養?
且不說這頭,現在杜昔上衣口袋裡,有兩張硬紙,一張是找吳麟臨時救急借的支票,30萬。而另外一張則更有些沉甸甸的,
是方正,小正書生的信。
一路全是長途,杜昔身邊的黃小婷和鼕鼕等飛機一起飛就又睡了過去,杜昔夾出方正這張便籤留字,翻開。
“杜哥,很不好意思要跟你說再見,鼕鼕和小婷姐國家隊一早就接了去,因此我獨自在澳大利亞看完了中國隊的比賽,沒盡到照顧她們的義務,不好意思。”
“這屆亞洲盃讓我哭了好多次,哭得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女’人了,還好,偶爾看片的時候,我能驗證自己沒彎,哈哈。”
“當你一次又一次在球場上做到,甚至超越我們期望時,我很驕傲,杜哥,你真是不比吳麟差的天才!很高興與你一起呆了這半年時間,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們和親人毫無差別!”
“中國隊做到了,杜哥你也做到了,我想無論我那異世界的笨爸或是我自己,都滿足了,再無遺憾。”
“有些不好啓口的話,我只有在紙上告訴你,我考上的美國學校催得很急,人家不肯再給我延期就學的機會,因此,我必須趕到美國讀書去了,這事我也跟小婷姐說過,以後,由她兼任你翻譯和教練吧!我相信,沒了我這燈泡,也許你會更“爽”哦,祝福你,杜哥!”
“這是我在美國的電話、地址、郵箱,有什麼事,我隨時效勞!最後,我那房間搬空了,但是電腦留給你,以及10個T的外接硬盤,你懂的,好兄弟,講義氣!我去美國下新的……”
杜昔看着便籤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吸氣側頭看看窗外,飛機之外白雲悠悠,人生的緣聚緣散真是很快,想想當初,方正站在那輛破車外,對自己舉着兩本幼兒撫育指南的樣子,完全像剛纔才發生。
方正離開了,書生年華正茂,前途無限。杜昔想了想,‘摸’出手機給方正發了條短信,就四個字。
一路順風。
平復一下心情,儘管杜昔想平淡下來,想馬上休息,可誰也無法阻止杜昔現在紅得發紫,是最紅的“炸子‘雞’”。
在飛機上,杜昔很快被空姐“禮貌”的敲醒,然後在整個飛行兩個多小時過程中,全在簽名、合照。
飛機落地後,杜昔剛帶着黃小婷、鼕鼕走出乘客出口,就看見機場大廳裡的好多個壁掛電視上,正慢動作分解着自己罰入日本隊那個角球,接着,又是中國隊舉杯那一幕。
“魔音穿腦呀!”杜昔一拉黃小婷,“快走!”
“杜昔,你家鄉‘挺’漂亮的呀,”黃小婷“土包子”一樣四顧着機場。
“難道?”杜昔想起什麼,看了眼“老外”:“你是第一次來中國?”
“沒有啊,第一次來你家鄉而已,”黃小婷饒有興致地看着機場裡那頗有特‘色’的茶樓。
“呀!那是杜昔!”
“啊!杜昔!”
“魔音穿腦!”這次不是黃小婷,而是杜昔懷裡的鼕鼕受不了叫了起來。
杜昔抱緊鼕鼕,對揹着揹包的黃小婷一使眼‘色’:“跑吧!教練!”
當杜昔撐着厚重眼皮,從出租車上下來,走進某家裝修還算不錯的茶樓後,最終杜昔在一間包間裡,看見了正在打麻將的“稱職老爸”。
瘦小老頭依然‘抽’着煙,一副極爲自得樣子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在扣下我萬子,但是我不怕,我還可以做七對!你們信不信?我還會自‘摸’……”
杜昔站在包間‘門’口,氣得大力‘揉’了‘揉’‘胸’口,問帶路小弟:“你們老闆呢?”
在把30萬現金軟妹幣留在茶樓後,杜昔領着該死的老頭下了樓,一上出租,杜昔劈頭就是:“你欠我30萬。”
瘦小老頭抓抓臉:“我是你爸!而且,你也知道,我除了那套房子,也沒什麼錢,反正我死了房子也是你的,你怎麼算都不虧是不?”
“況且,那30萬是你自己一腳踢掉的。”
擦!杜昔捏了捏拳頭,我忍!本來杜昔想很光火地吼過去:“沒錢你還裝‘逼’?沒錢你還去賭?”但看着老頭那乾瘦的樣子,忽然又什麼都罵不出來。
杜爸靜了一會兒,看着杜昔那鬱悶的樣子,彎腰拍拍‘褲’腳:“這樣吧,你把鼕鼕留在國內,我幫你帶到小學畢業。”
“屁,”杜昔不以爲然地說道:“就你這德‘性’要我把鼕鼕‘交’給你?不可能!”
“那我們打個賭吧,”杜爸又道。
杜昔‘欲’哭無淚地翻個白眼,你丫還敢賭?
“賭什麼?”
“賭鼕鼕是願意跟你出去生活,還是願意跟我在這裡享祖孫樂。”這杜老頭真是不管何時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死樣子。
“賭注呢?”
“三十萬,就今天你幫我還的三十萬。”
結果,
當杜昔坐在自小坐的那張‘花’碎步沙發,對着這間老舊的小套二房子搖頭時,鼕鼕卻堅定地指着老頭說道:“我跟爺爺!”
“鼕鼕,跟姐姐回比利時嘛,你不是最喜歡街角的慕斯蛋糕嗎?”黃小婷在一邊幫杜昔打圓場。
“耶?”杜爸打量了一下黃小婷:“杜昔,你‘混’了這麼多年,眼光終於長進了,這一個,身材樣子都比那個白眼狼小玲好多了!來,姑娘,叫聲公公吧,我接受你了!”
黃小婷臉一紅,啐罵道:“蛇鼠一窩!”說罷,溜去陽臺看盆栽。
“冬寶!”杜昔有點惱怒,自己繞了地球半圈,萬里奔過來救這死老頭,這倒好,現在把‘女’兒也搭進去了。
“冬寶,你要知道,爺爺年齡大了,有時候帶不動你。”任隨杜昔怎麼說,鼕鼕都只是搖頭。
“放屁!”杜爸“啪”一拍茶几:“你爹我生猛着呢,我幫冬冬說了吧,小朋友每天都在長身體,補鈣的湯你會熬嗎?鼕鼕的手工你有時間陪她做嗎?鼕鼕喜歡週末出去公園玩,你呢?個個週末都是比賽!”
最後,老杜頭挑起眉‘毛’看着杜昔,鼻子裡悶出兩個音:
“嗯哼?”
接受完地方媒體兩個專訪,去“獵豹”足球學校搞過簽名活動後,一直無法休息的杜昔僅僅帶着黃小婷,在數千人簇擁下“逃”上了飛機。
坐上座位,杜昔閉着眼睛,疲累地靠在飛機窗上,沒兩秒,又睜開眼,冒出:“鼕鼕……”
黃小婷沒說話,伸手翻閱着飛機上的地方旅遊特刊。
“杜昔,等到你不火,沒人理了,帶我挨個玩遍書上的地方行不?還有,這些吃的看起來都讓人流口水!”
“喂,”杜昔盯着黃小婷:“你有沒有人‘性’啊?老子現在心裡堵得……”
“堵什麼呀?”黃小婷不以爲然地看着書:“說實話,一看你爸那廚房,絕對是世界級的高手,他帶鼕鼕肯定比你照顧得好十倍。”
“也是!”杜昔有些喪氣的故意回擊:“要是某人會那麼一點點的廚藝,那我也不會被死老頭嗆得開不了口。”
“我是不會煮飯!”黃小婷攤攤手:“但是我會教你跑步呀?”說着,姑娘忽然合上旅遊書,認真看着杜昔:“我說,杜昔,其實你真有可能超越香川真司那樣的水平,去歐洲最好的聯賽當最好的選手,”
“只是你運動年齡不多了,你還願意再上一層樓,當一個頂級球員嗎?”
“啊?”杜昔看着黃小婷水靈靈的眼睛,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