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 萬人空巷

“冠軍!啊啊啊,我們是冠軍!”

“哦哦哦,冠軍冠軍冠軍!”

“贏了!我們贏了!”

歡呼聲、吶喊聲、尖叫聲全部交錯摻雜在一起,整個坦帕的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肆意狂歡慶祝的綠灣包裝工球迷,此時明明已經接近午夜時分,四個多小時的超級碗決戰落幕之後已經就要到第二天了,但屬於球迷們的狂歡派對纔剛剛拉開序幕,甚至不需要酒精,就能夠輕而易舉地點燃激情和癲狂。

站在街頭,用攝像機記錄奪冠之夜的電視機記者,根本就不需要移動,球迷們就能夠自動上前湊熱鬧,揮舞着綠灣的應援圍巾,朝着攝像機鏡頭狂奔過來,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臉龐在鏡頭之上印成一個大餅。

佇立在瑟瑟海風之中執勤的交通管制人員以及警務人員,身穿帶着熒光帶的制服,看着來來往往的洶涌人潮,然後綠灣球迷也對着他們一起歡呼跳躍,號召着他們加入慶祝的行列,惹得歡笑聲連成一大片。

從海邊延伸到街道,從沙灘蔓延到酒吧……視線裡熙熙攘攘全部都是人潮,真正生動詮釋萬人空巷的奧義,似乎整座城市的所有人都離開了家門,迫不及待地加入這場全民派對之中,午夜的空氣也跟着燃燒起來。

麗芙,也是其中一員。

身邊的克拉拉和卡羅爾帶着“冠軍”的頭箍,雙手拿着沒有點燃的煙花,就這樣放下包袱旋轉舞動着,與無處不在的歡騰完美融合在一起,就好像奪冠的是芝加哥熊一般。

“但如果真的是芝加哥熊奪冠的話,我才拒絕加入慶祝派對呢,無趣得很;而且,急診室又要一陣忙亂。”

克拉拉滿臉嫌棄地說道,對於醫生來說,他們最討厭的就是狂歡派對和節假日,不是因爲不能休息,而是因爲往往意外事件都是成倍成倍地上漲,除了酒醉鬧事之外,車禍、墜落、溺水等等事件也都數不勝數,急診室肯定忙碌到不行,其他科室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也就是嘴硬,如果真的在這裡看到意外事故,第一個上前幫忙的就是你了。”麗芙毫不留情地拆穿好友。

克拉拉無語地瞪了麗芙一眼,“那不然,還袖手旁觀嗎?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能這樣,更何況還是醫生呢。”吐槽完之後,克拉拉就撞了撞麗芙,“等等,教練先生呢?他怎麼沒有出現?”

麗芙無奈地輕笑了起來,“我們只是朋友,朋友。他現在肯定忙碌得不行,就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只是朋友?”克拉拉滿臉不相信的表情,“那你過來坦帕做什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然後也沒有讓我們進入球場,就連影子都看不到,真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是過來度假的?”

麗芙卻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本來就是過來度假的,你和卡羅爾也是。”

站在另一邊的卡羅爾笑盈盈地說道,“就當作是度假吧,反正是蠻有趣的經歷。如果麗芙真的是過來見男朋友的話,她怎麼可能帶着我們兩個電燈泡過來?”

“就是就是。”麗芙連連點頭表示贊同,還和卡羅爾來了一個擊掌慶祝。

克拉拉非常非常不滿,“卡羅爾,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一個上步,克拉拉就抓住卡羅爾準備撓癢,卡羅爾立刻就如同泥鰍一般擺脫溜走,然後兩個人就在街道的洶涌人羣之中嘻嘻哈哈地追逐起來。

“上帝!你們兩個就好像前來春假的大學女生一樣,小心,現在人那麼多,不要跑丟了。”麗芙無語地吐槽着,但臉上的笑容卻正在訴說着另外一個故事。

然後,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就開始震動起來,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麗芙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淺淺的驚訝,接通了電話,電話另一端就傳來了氤氳蒸騰的滾滾熱浪,還有那個微微帶着些許沙啞的低沉嗓音。

“確定不需要跟上朋友嗎?小心在密集人潮之中走散了。”

是陸一奇。

但麗芙的表情卻愣了愣,充滿了困惑,擡起頭左右打量尋找着,但視線之中熙熙攘攘全部都是人潮,放眼望去就是人人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尋找到準確的線索,甚至就連自己的位置都已經徹底迷失。

然後,看到了。

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她看到了。

街道正中央,因爲洶涌人羣而被迫停下來的一輛黑色賓利,車窗拉了下來,露出半張臉孔,斑斕璀璨的燈光落在那張臉龐之上,依舊帶着沒有完全消散的疲倦,但眉宇之間的輕鬆和愉快還是氤氳開來。

時光,就好像這樣放慢了下來。

周圍的人山人海全部模糊成爲一團光暈,嘈雜的聲音也漸行漸遠,世界就這樣寧靜成爲兩個人的空間,她一眼就能夠看到他,敏銳地捕捉到眼睛裡流淌出來的一抹暖暖笑意,連帶着她的笑容也跟着上揚了起來。

忽然,一個身影就從兩個人之間狂奔而去,就好像發瘋的麋鹿一般,“啊啊啊,我們是冠軍!冠軍!”因爲太激動而破音的呼喊在熙熙攘攘的聲浪之中依舊擁有一席之地,緊接着就可以看到周圍的球迷都跟着一起呼喊起來,“冠軍!冠軍!”

現場,好不熱鬧。

突兀的闖入行爲,讓陸一奇和麗芙雙雙輕笑了起來,汩汩的笑聲在胸腔裡涌動着,灼熱潮溼的空氣就這樣讓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似乎整個世界都沉浸在派對的氣氛之中——包括輸球的匹茲堡鋼人球迷。

“今晚,位置好像調換了一下。”陸一奇微笑地說到。

麗芙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上次在芝加哥的夜晚,她坐在出租車裡,他站在街頭;而今晚則調換了一個位置。

麗芙的眉宇也跟着溫柔了起來,似乎又再次想起了芝加哥的那個夜晚,“你不是應該在慶功宴上嗎?派對主角怎麼出現在了這裡,確定沒有關係嗎?”

“呵呵”,陸一奇的笑聲在喉嚨深處輕輕涌動着,“你現在是在擔心我嗎?”

麗芙的話語不由就被噎了噎,瞪圓眼睛,用眼神罵人。

陸一奇也沒有得寸進尺,見好就收,隨即就解釋到,“正式慶功等到返回綠灣再說,今晚大家可以自行慶祝,我剛剛接受到了邀請,前往Jay-Z的派對,這是他派出來的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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