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準備前往坦帕嗎?”在一片輕盈的鬨笑聲之中,陸一奇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瓦特身上,有些好奇。
瓦特連連點頭,眼神裡迸發出了光芒,掙脫了拘謹之後,就能夠再次感受到上次在球場碰面時的模樣,“嗯,嗯嗯。我準備和一羣朋友自駕前往坦帕,然後跟隨着綠灣球迷匯合,一起在現場觀看比賽。”
公路旅行?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青春呀。”陸一奇輕輕頜首表示了明白,羨慕地感嘆道,隨後就能夠感受到四周疑惑的目光——
陸一奇的官方年齡是三十歲,而且外表看起來非常年輕,置身於一羣大學生的包圍之中沒有任何違和感,結果卻在原地感嘆青春?
這確實是有些怪異。
但實際上,陸一奇的靈魂卻是另外一番模樣。只是,陸一奇也沒有多說什麼,微笑地轉移了話題,“你們購買到門票了?”
“不,不不。”瓦特並沒有遲疑也沒有窘迫,理所當然地搖頭表示了否認,甚至還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我們根本就搶不到,即使搶到了,我們也支付不起昂貴的門票費用,雖然我真的很想到現場觀看超級碗。”
陸一奇突然想到,上一世的瓦特,休斯頓德州人也始終不曾躋身過超級碗,這位聯盟最頂尖的防守巨星,職業生涯的最大遺憾就是這一點,雙拳難敵四手,橄欖球賽場之上的個人能力終究需要團隊的依託。
也許,他可以改變歷史的軌跡?
陸一奇想着,自己應該邀請瓦特前往球隊的貴賓室,讓這個年輕人真正地在現場觀看一次超級碗決戰,也許能夠種下一顆種子,最終成長爲參天大樹,讓他未來以球員的身份真正地站在超級碗賽場上。
陸一奇的想法纔剛剛冒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瓦特的話語就繼續了下去,“我們準備和所有綠灣球迷一起,聚集在酒吧或者廣場看球,即使我們沒有辦法進入球場之內,但我們依舊擁有球迷的彼此陪伴,我們會團結在一起,成爲球隊的最大後盾,用我們的方式爲球隊加油助威。”
這也是一種選擇。
不管體育場多大,容納人數終究是有限的,在能夠進入現場的少數球迷之外,整個北美大陸還有數以億計的球迷準備加入這場超級盛宴,通過電視轉播觀看比賽就是最好的參與方式,也是最實惠的參與方式。
而在這之外,親自前往球場卻沒有進入其中,與成千上萬的球迷在球場之外的第一現場感受比賽氛圍,這又是另外一種樂趣,儘管不能置身於球場之內,卻依舊能夠近距離地感受到比賽現場的氛圍。
最重要的是,與千千萬萬志同道合的球迷一起加油助威,一起跟隨着比賽進程跌宕起伏,一起爲勝負天平的起起落落提心吊膽,這絕對是一種非凡的觀賽體驗。
所以,能夠進入比賽現場看球,那是一種體驗,但不能的話,也同樣有着諸多不同的觀賽方式和體驗。
瓦特的眼神綻放出張揚而明亮的色彩,迫不及待的渴望就這樣釋放着熱量,“我已經和一羣小夥伴約好了,我們約定了汽車旅館、約定了見面的咖啡屋、約定了觀看比賽和加油助威的行程,對了對了,我們還組織了應援活動,到時候會在坦帕的大街小巷進行!我們還說好了,穿着綠灣的球衣帶着奶酪頭,然後在街頭形成一條金綠色的河流,哈哈!”
說着說着,瓦特就手舞足蹈起來,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熱情與狂熱,是如此純粹又如此真摯,不由感染了陸一奇,涌到嘴邊的話語也就吞嚥了下去:
也許,對於瓦特來說,這纔是最好的參與方式。比起貴賓包廂的拘謹來說,置身於球迷之中共同歡樂共同緊張的觀賽經歷纔是自由而真實的——就好像江文瑾始終喜歡坐在觀衆看臺觀看比賽一樣。
“我可以想象。”陸一奇也笑盈盈地輕輕點頭,“我現在就已經開始期待了,那必然是一番美妙的景象。”
“嘿嘿,我們也是這樣認爲的。”瓦特撓了撓頭,真心實意地說道。
陸一奇打了一個響指,“那麼我們就好好期待了,希望超級碗場內場外都能夠迎來一場真正的狂歡。”
再次道別,陸一奇和沃克就轉身離開了,儘管周圍的年輕人們依舊依依不捨地發出挽留的呼喊聲音,但這一次陸一奇的腳步並沒有停留,而是和沃克漸行漸遠。
“年輕啊。”陸一奇長長吐出一口氣,笑容滿面地發出了感嘆。
沃克滿頭都是黑線,“教練,這句話整個聯盟裡最不適合的就是你了。”
“哈。”陸一奇直接笑出了聲,“我的意思是,難免想念大學時代,憑藉着一腔熱血就能夠一路狂奔到終點。”
沃克能夠感受到陸一奇話語裡的感嘆,“教練,現在也是這樣,我們一樣能夠跟隨着你一直奔跑到終點!”
但陸一奇知道,這只是一句理想化的奢望。
職業球隊顯然沒有那麼簡單,從國聯決賽之前湯普森的動作就能夠感受到,接下來必然還有一番權力的爭奪與制衡,但對於陸一奇來說,他擁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湯普森也沒有完全確定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希望陸一奇率隊贏得超級碗,成就他自己的伯樂之名;還是擔心陸一奇一鼓作氣登頂超級碗,功高蓋主地搶走他的風頭。
從國聯決賽舞臺上湯普森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得出來,他還是處於一種自我矛盾的狀態,他自己也沒有能夠確定方向,這就是陸一奇的機會——只要陸一奇能夠處理好,那麼湯普森就會依舊站在他這邊,而且對於休賽期工作來說也至關重要。
如果讓湯普森享受掌聲與光環,卻能夠讓陸一奇贏得選秀的主動權,那麼這絕對是一次再好不過的交易了。
這就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