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牧,左將軍?
看起來袁紹之前拉攏呂布的態度,還是很有誠意的,雖然份誠意的含金量差強人意。
袁紹聽從了逢紀和審配的建議,和呂布結親,間接控制呂布給他賣命。於是開出了青州的價碼,委託逢紀來河內同呂布談判。
“袁本初果然這般好心?”聽秦旭說的痛快,呂布反而有些遲疑,道:“冀州同青州接壤,袁紹雄心又大,怎會將青州讓給呂某?”
“袁紹的好心自然有限,所謂青州牧不過是一個名頭罷了。”秦旭倒是瞭解過這個時候青州的亂狀,對呂布說道:“袁紹的死對頭公孫瓚任命青州刺史田楷佔據東武陽,又有同窗劉備佔據平原郡,另有好友孔融佔據北海郡,徐州陶謙也同公孫瓚關係曖昧,境內有有黃巾肆虐,可謂內有隱憂又四面臨敵,袁紹上奏朝廷表主公爲青州牧,哪裡又有什麼好心?”
“袁紹這是想讓呂某爲他擋住敵後?”呂布很快便反應過來,悻悻的說道。
“若是大小姐真同袁尚結親,主公還就真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不過現在嘛!”秦旭冷笑道:“主公武力天下無雙,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在袁紹看來不過是一片飛地的青州,卻正是主公求之不得之所,送到嘴邊的肥肉,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吃可不太好。”
“聽高順說你小子在來河內途中,倒是顯露一身的好廚藝,這比喻倒是很恰當。”呂布指了指秦旭,說道:“只是我等已經將袁紹得罪狠了,袁紹恐怕不會承認這詔書吧?”
秦旭聽到呂布的疑問,知道呂老闆是又想得好處還不想落下話柄,笑道:“主公能封青州牧,明明是朝廷爲表主公誅董之功,於袁紹何干?這印綬之上,可有他袁本初的字號?”
“言之有理!”呂布拍板做下了決定。因先登營校尉張南失蹤,顧及到袁紹得知消息,惱怒之下來攻,平白連累張楊,便令全軍起拔,返回河內,去青州上任去也。至於困於黑山的袁尚和呂氏兄弟,呂布是一點興趣也欠奉。
來時疾奔,又忙亂了一夜,縱使是精銳兵士也略顯疲憊,回程卻是用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纔在第三天午時左右,趕到懷城之外,卻正巧碰上了率軍來迎的張遼。
從張遼的敘述中得知,原來那日張遼成廉將逢紀許攸堵在了房間之內,搜出了袁紹在未知鄴城真想之前給呂布的“誠意”,偌大的動靜驚動了張楊。在得知了逢紀許攸二人的陰謀之後,張楊也沒有多說其他,連夜派人叫開城門,放張遼等人出城,派親隨將信函包裹送到呂布手中,又瞞着河內諸將,將呂布的家眷送到了城外呂布的軍營之中。做完這些之後,卻是令楊醜等將率兵關閉城門,嚴令不許出兵,做出一副固守懷城與呂布決斷之勢。
“真是爲難稚叔兄長了!”呂布難得的露出一絲愧色,看着懷城城牆之上,尋找熟悉的身影不得,喃喃道。
“張太守這是爲何?難道是怕受主公連累,才禁閉四門?”宋憲滿臉疑色,自復歸呂布之後,似乎一切對呂布不利之人,都成了他的懷恨對象。
“宋將軍莫要胡說!張太守這是告訴我等,袁紹已經對主公動了殺念,怕是要發兵來攻了。”秦旭神色複雜,慢慢的說道。
若是其他人敢說宋憲胡說,早已令這大漢勃然大怒,但偏生是秦旭,剛承了秦旭人情的宋憲只能無奈將這口氣吞下,臉上還努力湊出一副笑容。
秦旭倒是沒有在意宋憲的舉動,對於張楊這名揚漢末的老好人,秦旭除了感嘆他同呂布之間的情誼之外,之前並沒有生出什麼感觸,反駁宋憲的話,也是不想這剛剛復歸的將領令呂布心生嫌隙。
“不好!”宋憲的話卻是令秦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頓時一驚。心中掙扎之下,不知道該不該對呂布說起。
“秦旭,你這是什麼表情?有話就說!”呂布並沒有注意秦旭和宋憲的對話,正待命令張遼率兵會同其餘兵將和家眷拔除懷城外軍營離開河內,突然見秦旭盯着懷城城牆凝視不語,滿臉糾結的模樣,不由得疑問道。
“主公!”秦旭深吸了一口氣,剛張了張口,卻又發現無從說起,卻見懷城突然門開,河內諸將之首楊醜拍馬出城,滿臉諂笑的來到呂布面前。
“呂將軍,我家太守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對您單獨講,希望您能隨末將進城一趟!”楊醜本就生的十分猙獰,卻偏偏做出這等姿態,令呂布心中頓生厭惡,但聽到張楊說有話要同自己單聊,便想也不想,就要隨之進城。
“主公且慢!”秦旭突然說道。
在呂布疑惑的目光中,秦旭冷眼盯了楊醜片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張太守封閉懷城四門,此舉已經形同與我家主公呂將軍割袍斷義,又有何好說?”
“秦旭,你!”聽秦旭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呂布臉色一凝,就要發怒,卻突然看到秦旭眼角微微上挑,似乎別有深意,便強忍怒氣,滿面鐵青的沒有說下去。
“秦主簿此言差矣!”楊醜曾經在軍帳議事之時見過秦旭,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官職不大,卻能影響呂布的舉動,也不敢怠慢,笑道:“現在懷城中路人皆知呂將軍惡了袁公。我主張楊託庇於袁氏,自然要避嫌,這才關閉城門。只是我主畢竟同呂將軍私交甚篤,送呂將軍家眷出城時,卻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未講,爲了避免袁公耳目,這才請呂將軍單騎入城,以呂將軍之武力,秦主簿莫不是還要擔心我主要害呂將軍不成?”
楊醜雖爲武將,但畢竟是河內諸將之首,這番話說得是條理清楚,滴水不漏,對呂布恭維的同時竟然還能暗中算計秦旭,竟是聽得呂布頻頻點頭,不過出於對秦旭的信任,呂布雖然頗爲焦急,依舊沒有移步。
“果真是張太守邀請我家主公麼?”秦旭微微一笑。楊醜的話太完美了,幾乎沒有一點紕漏,似乎針對呂布的性格脾性早就已經演練過千百遍似的,每一句話都說道了呂布的心中。
“秦主簿有所不知。”楊醜面色鎮定,眼中卻露出一絲焦急之色,道:“我主得到消息,呂將軍襲擊鄴城之事,袁公盡知,已然派遣大軍日夜兼程趕來河內,怕是不日就到,我主請呂將軍進城商議的,就是關於如何向袁公解釋的。時間緊迫,還望秦主簿莫要再無理取鬧了。”
楊醜話說到最後,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呂布也愈發心焦,只是看到秦旭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勉強忍住沒有說話。
“主公節哀!”秦旭笑着搖了搖頭,拉着馬繮向呂布身後走了幾步,突然說出了令呂布和楊醜同時大吃一驚的話。
“秦旭,你此言何意?”呂布鷹眸怒瞪,扭頭看向秦旭。
“主公,快擒楊醜!遲則晚矣!”秦旭不理呂布的怒視,反而指着臉色大變扯馬欲逃的楊醜,大叫道。
“殺!!”
呂布還未緩過神來,只見之前插滿“張”字大旗的懷城城牆之上,突然想起一陣炮響,一排排身着袁紹兵甲的兵士突然站起,手中拿着的,赫然正是差點令呂布吃虧的先登勁弩,而城門之上,豎起的一面大黃旗幟之上,一個大大的“審”字,迎風而立。
“啊!”呂布頓時明白了秦旭話中之意,頓時一驚,只可惜晚了一步,楊醜見被秦旭識破,撥馬便逃,已然快到護城河邊,而懷城大門也已經斜斜升起,只待楊醜躍馬而入,便要關閉城門。
“主公不可!”
“楊醜小兒!竟敢誑我!”呂布頓時大怒,不顧秦旭的叫聲,縱馬向楊醜衝去。
“呂布終於上鉤了!”城牆上的審配面帶嘲諷,見呂布仗着赤兔馬快,只一息之間,就已經趕到了楊醜背後,冷笑道:“放箭!”
“主公小心!”見秦旭沒有喊住呂布的身形,張遼高順二將縱馬而出,就要去接應呂布。秦旭突然看到城牆上大旗之下一人手輕輕一揮,頓時心中一凜,大聲示警道。
“嗖!嗖!嗖!”
懷城城牆之上的近百名手持先登勁弩的兵士,又豈是魏續那二十餘名親隨可比。秦旭話音剛落,只見天光之下,突然出現了一片銀幕,閃着刺目的七彩光芒,射向已然衝到護城河邊,擒住楊醜的呂布身上。
“主公!?”秦旭怒喝一聲,心中一片冰涼。城牆上那些人手中的巨型弩弓,秦旭曾在太行山首的呂布行營中見過,據呂布說,這種巨弩一次可射五隻弩箭,威力無匹,他差點就傷在這種弩箭之下,那還只有二十具,可現在,懷城城牆上卻足足有上百具。
五百多支弩箭,對準了呂布,就算是呂布霸王復生,怕是在這種神兵利器之下,也難逃弩箭穿胸之厄。
秦旭下意識的轉過身,不敢去看,背心都被瞬間驚出的冷汗浸透,難道因爲自己的到來,雖然改變了呂布棄長安之後的歷史軌跡,不必再像之前那般流落各地,但卻要在懷城之下,身死命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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