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薇毫不猶豫地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麻煩跟上前面那輛車。”
她摸了摸口袋,發現手機不在。想到剛剛出來太着急了,估計放在桌上忘拿了。她本想打電話向溫樺解釋,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不過溫樺應該能想到有急事,纔會匆忙離開,等稍後再解釋也不遲。
要不是昨天葉芯的那番話,她也不會急着追出來。他明明說這兩天實驗室很忙,所有人幾乎都不回家,樑穀雨更是寸步不離。那他現在怎麼突然有時間出來,還是來海城新街這種繁華的地方,難道實驗這麼快就成功了?
貌似不大可能。
那麼,他是來見什麼人嗎?
還是說發生了什麼特殊情況?
她並沒在周圍發現顧純然的身影,那麼想必樑穀雨這次行動並不在他的視線之內。
那他現在又在做什麼?
她帶着有一肚子疑問,緊跟樑穀雨來到海城大學。他下了車直接進了學校,她猜測應該是回實驗室了。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她現在還不確定樑穀雨剛剛出行的目的,如果只是單純的外出也就罷了。但如果有新的發現,她可以及時通知顧純然,如果對案件進展有利,那她也算立了大功一件。
她想到這裡,不由加快了腳步。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加上最近氣溫驟降,校園裡幾乎看不到人影。她穿過安靜的操場,遠遠看到樑穀雨走進醫學院的教學樓。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來這裡,她都感覺背後一陣發涼,大概跟上次在標本室見到大體老師有關。
而現在,她要一個人再去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如果可以,她真想掉頭離開。
但是眼下情況緊急,也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她先是站在樓梯口觀望了一陣兒,下面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一點昏暗的燈光。她摸索着邊緣一級一級走下去,隨着慢慢深入,那股特殊的氣味逐漸變濃。她一隻手掩住口鼻,另一隻手扶着牆壁以防不慎摔倒。她刻意放輕腳步,直到完全來到地下一層。
走廊比上次白天來時還要昏暗,頂上並排三盞燈,等她走到中間位置時,頭頂上的燈“嗞嗞”閃了兩下,忽然熄滅了。她嚇得差點兒叫出聲,下意識地捂嘴。她的心一陣狂跳,感覺兩腿發軟,心裡不停默唸着,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等她冷靜下來忽然發現,之前來時進去過的那個實驗的門虛掩着,門口放着一排玻璃瓶。此時一絲微光透出來,隱約還能聽到聲響。她輕手輕腳地湊上去,然後透過門縫看到了樑穀雨和葉芯。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裡面除了他倆之外並沒有其他人。而他們倆面對面站着,似乎在交談着什麼。按照葉芯的說法,他們的實驗項目接近尾聲,就算不是滿屋子人熱火朝天地忙碌吧,也不可能只有他們兩個。
難道真的如她剛剛所想,他們的實驗成功了?結束了?所以所有人都回去了?
正當她感到失望準備離開時,樑穀雨忽然拖過葉芯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萬萬沒想到樑穀雨竟然有如此舉動。更令她感到詫異的是,他不僅吻了葉芯,還扯開他的上衣,並將他按在試驗檯上,而後嘴脣不停在他白皙細嫩的後背上游走。左手撫摸着他的前胸,而另一隻手則自然而然地解開他的褲帶。
杜念薇簡直被眼前發生的這幕驚呆了,她不由用手捂嘴,一時間腦子裡嗡嗡作響。巨大的信息量涌入腦中,使得她無法正常思考,只能愣在原地。
樑穀雨的舉動本就讓她震驚,而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葉芯竟然沒有拒絕,反而還很一臉享受地配合着樑穀雨的動作。
這兩人什麼情況啊!
她不能再待下去,得趕緊把看到的告訴顧純然。她轉身剛要走,卻碰倒了腳邊的一個玻璃瓶。她顧不得理會,剛要離開,樑穀雨已經追了出來,從背後抓住她。
“你放開我!”她用力掙扎,樑穀雨卻始終不鬆手。她回頭看到他的臉,竟然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你要幹嘛......”
“你都看到了。”
“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沒去找你,你卻自己來了。”
“你,你找我幹什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剛要追問,忽然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她還想掙扎,但四肢無力,眼前開始模糊,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逐漸清醒過來。周圍非常陰冷,空氣中瀰漫着福爾馬林的味道,其中似乎還夾雜着一些她無法描述的氣味。她能夠感覺到來自地面的寒氣,正在侵蝕着她的身體。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像灌了鉛一般重得擡不起來。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個聲音遙遠而熟悉,彷彿來從另一個世界。然而不等她辨別清楚,意識便開始遊離,再次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周圍一片漆黑。她艱難地從地上坐起,發現身下竟然有一件衣服。是誰在她睡着的時候幫她墊的?會是樑穀雨或者葉芯嗎?
絕不可能。
葉芯平時看起來瘦弱,但她剛剛跟樑穀雨撕扯的時候,是他用手帕迷昏了她。再想到兩人在實驗室裡的一幕,她忽然覺得這兩個人既陌生又可怕。
那麼到底是誰呢?
她慢慢站起身,此時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藉助門縫透進的光觀察了一下週圍。這個房間空間很大,左側靠牆的位置好像擺了很多玻璃缸。但由於光線太暗了,她實在無法辨認裡面裝着什麼。
她緩緩摸索到光源的位置,冰冷的大門表面凹凸不平,像是生了鏽。她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外邊安靜極了聽不到任何響聲。她背靠大門坐下來,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然而就在此時,她忽然發現牆角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她,她幾乎本能地從地上彈起來,同時後背貼緊大門。
看樣子這個房間裡除了她,還有別的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