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純然沒有放下她的意思,她也只好乖乖躲在他懷裡默不出聲。他一直走到剛剛的案發現場,看到救護車正要離開,索性把她塞了進去。
“她也受傷了,你們帶她一起回醫院吧。”顧純然說完轉向杜念薇,“你先去,我稍後就到。”
她點點頭,接過護士遞來的毯子裹在身上,然後跟着救護車前往醫院。車上除了醫護人員,只有她和另外一個昏迷的女孩。她覺得女孩有些眼熟,仔細端詳了半天,終於認出她是夏至的舍友,遲琳。
她碰了碰旁邊的護士,“她怎麼了?”
“驚嚇過度。”
“哦。”
她沒再多問,車子很快到達醫院,醫護人員將女孩推走,並把她安置在門診處。顧純然和羅河平隨後也趕到,正好她的腳傷處理好了,便跟着他們一起去了住院部。
羅河平繃着臉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現在知道我們的工作不是鬧着玩了吧。”
“我知道了。”她看着羅河平,“我就是扭了一下腳,醫生看了說沒事兒,別擔心了。”
“我之前怎麼說的,讓你不要參與這個案子。”
“看在我受傷的份兒上,你就別念叨我了.....”她擺出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怎麼跟杜老頭似的,一見面就念叨我,我真沒那麼嬌氣......”
她說完視線遇上站在旁邊的顧純然,“真的沒事?”
“嗯。”
“那就好,藥呢?”
“一會兒再去拿。”
她說完瞟了一眼躺在病房裡的遲琳,“剛纔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趕到的時候,她正被人挾持。不過,那個人看到我立刻放手就跑。”
“可是我聽到有打鬥的聲音。”
“嗯,我本來要抓他,沒想到他還有些身手,結果被他逃脫了。”
“能從你手裡逃脫的絕不是一般人。”羅河平說着拽了拽顧純然的外套,“不然也不可能傷到你。”
聽了羅河平的話,她才注意到顧純然肚子的位置被劃了一個口子。她慌忙拉開他的拉鎖查看,然而裡面的短袖上並沒有血跡。她有些懵,擡頭望着他,“你傷到哪兒了?”
顧純然嘴角帶着笑意,“你好像很緊張我。”
她看看顧純然又看看羅河平,忽然反應過來,“你們耍我!”
“沒有,是你等不及我把話說完。”
她不聽羅河平解釋,狠狠捶了顧純然肚子一拳,“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開玩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擔心死了!”
“擔心我?”
她看到顧純然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又急又氣。“我,我纔不是擔心你!我,我,我是不想擔上什麼責任!畢竟你跟我在一起,要是受傷了或者怎麼的,我,我心裡過意不去!”
“是嗎?可是我聽說你剛剛都哭了。”
“我哭了嗎?啊?”她死不承認,“誰說我哭了?”
“好吧,不承認沒關係。”顧純然聳聳肩,“別忘了之前說的,可別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得了吧你!別臭美行嗎?我對你?哈......簡直不可理喻!”
“沒有最好。”
站在旁邊的羅河平嘴角帶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的模樣。她覺得心都要碎了,他向來站在她這一邊,怎麼顧純然一來他就倒戈了,還合起夥兒來欺負她!
她不想再理會這兩個人,於是將臉湊到病房的玻璃上,這時發現牀上的遲琳動了動。
“她好像醒了。”
三人走進病房,遲琳看到他們時情緒非常激動,在杜念薇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想必對剛剛發生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待遲琳情緒緩和,羅河平平靜地問道。
“我,我跟朋友約好在和信廣場見面,結果路過那裡時被人拖進了巷子......”
“然後呢?”
“然後那個人想用手帕捂住我的嘴......”
“但並沒有成功對嗎?”
“是......”遲琳將身體縮成一團,“我太害怕了,不停地掙扎,那塊手帕掉在了地上......”
“你看到對方的長相了嗎?”
“沒有......他一直在我的背後,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我看不到他的長相......”
“再然後他就來了,對嗎?”羅河平說着指了指站在旁邊的顧純然,見遲琳點頭,他繼續問道,“你還記得什麼細節嗎?”
“我......”她雙眉緊鎖,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痛苦,“我記得抓傷了那個人的手背......”
“你還記得是哪隻手嗎?”
“我記得好像是左手......”
羅河平跟顧純然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合上手中的小本子。正在這時,門外跑進來一個人,雙方看到彼此都不由愣住了。
“高歌......”杜念薇緩緩站起身,看着渾身溼透的高歌,“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高歌眼神閃爍,似乎刻意迴避她的眼睛。“我聽說學生出事了,所以特意趕過來看看。”
“哦。”她走到顧純然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角,“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先走了。”
“我也問完了。”羅河平將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遲琳,“如果想起什麼一定要告訴我。”
三人離開病房,走到醫院門口時,羅河平停下看着杜念薇,“你確定不跟我回去?”
“嗯,我的東西都在他那裡,而且我也沒什麼事兒。”
“那好吧。”羅河平掏出車鑰匙,“我送你們回去。”
回到畫鋪,顧純然讓杜念薇先去洗澡,然後又幫她把藥噴上。
“我自己也能噴......”
“還是我來吧,就像你說的,畢竟你跟我在一起受得傷。”
“原來你也會感到愧疚啊。”
“那當然。”顧純然蓋上藥,然後從臥室抱出自己的枕頭和被子,“你傷好之前先睡裡面吧。”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的雙眼,“你什麼時候轉性了?”
“我本來也沒那麼冷血。”
“好,好。”她拖着腳走向臥室,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住,“那個......”
“怎麼了?”顧純然說着打開電視,隨意換了幾個頻道發現她不說話,便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到底怎麼了?”
她再三猶豫,最好說道,“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