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終見陽光(大結局一)

9月11日是星期日,這個地方要求必須幹警交完班才能放人,都九點多了,幹警還沒來交班,聽說是因爲修路交通堵塞了,我從早晨8點就開始焦急地等待着。

從早晨,張龍就過來和我嘮嗑兒,他原是大慶市交通銀行信貸處處長,因經濟問題判了兩年,明年3月份釋放,他出去後想辦一個農副產品基地,爭取做上市公司,我向他介紹了江洋和紀鐵剛搞山藥、山產品的發展經歷和狀況,張龍很感覺趣,想接收爲子公司,擴大經營範圍,同時,他也對大興安嶺的藍莓感興趣,想考察一下。近日來由於我經常介紹江洋和紀鐵剛兩個人的奮鬥過程,他對他倆很有好感,所以,我們倆談論的話題,基本就是這些。昨天晚上王智星找我吃的飯,在醫院監區的兩年來,我們倆處的也不錯,他今年25歲,父親去世了,母親下崗還有病,因犯組織婦女賣淫罪也判了五年,比我晚進來半年,預計下批減刑,在服刑的幾年裡,一直靠繼父給他寄錢,這孩子好交好爲。手腳也大,對脾氣的朋友,怎麼都可以。張龍是今天早晨給我拿了兩袋面,花生米和香腸。一定讓我吃一口。老曹幾個月前就經常給我拿方便麪、鹹菜、白糖,前幾天又給我買了只鴨子,這裡的朋友就這樣,交朋友自己省吃省喝,也給朋友。真是難友情勝似兄弟情啊!

一直到中午快開飯了,交班幹警還沒有來,我找季隊長讓把我送出去,外面家裡的人都等急了。我兩次找到季隊長,最後看時間確實很晚了,便張羅把我往出送。

走進鐵大門時,我看到了振庫、振波,表弟羅波,王志剛正站在門外往裡看,當我走近時,他們不停地向我擺手。

放人必須要走小門,進屋接受檢查和換衣服,從小門走進大廳,我穿上西服向送我的幹警道了聲別,直至邁出最後一道門。

外面的陽光很暖,時近中午,晴空萬里,久違的感覺,一門之隔,深吸一口空氣,還是感到那樣的清新、親切。我沒有回頭,直奔轎車走去。告別了!在我人生的旅途中,監獄——對於我而言,永遠畫上一個圓圓的句號了。

我坐到車裡第一句問的是“媽的身體還好嗎?”

“嗯”振庫答應了一聲沒在說什麼。

憑我對振庫的瞭解,他隨後應向我介紹一下母親的基本情況,但我問出這句話時,車裡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沒接話,片刻,王志剛把話岔開了。一種不祥的預兆,讓我馬上意識到母親可能不在了。

“我在裡面認識一個朋友,叫張龍,他原是大慶交通銀行的信貸處長,明年3月份放,他對江洋搞的山藥挺感興趣,準備明年4月份到大興安嶺考察一下,吸收江洋爲子公司,他投資讓江洋做生意,張龍想做上市公司。”我看着前方說。

振庫說:“江洋沒了。”

“什麼”?我吃驚地回過頭去看着振庫。

“2009年3月份,在車站附近,因爲兩車相割,江洋被人給捅死了。”羅波接話說。

“白瞎了,如果江洋不死,這幾年買賣肯定能做強做大。”

振庫說:“好人沒長壽。”

“人抓住沒有?”我問。

羅波說:“判完了,送泰興監獄了。”

幾年的變化,讓我的情緒發生低落,我不在吱聲,用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儘管王志剛找話聊,我也是問一句答一句。王志剛說:“昨不嘮嗑兒了,不嘮,一會兒我就困了。”

我這才向他們介紹一下監獄裡的生活和我這幾年的經歷。

下午13點多,車到了訥河市,由於早晨和中午他們幾個都沒吃飯,振庫主張找一家飯店吃口飯。

簡單地要了四個菜,要了1斤水餃,一瓶白酒,王志剛開車只喝了一瓶啤酒。我們五個人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地喝到3點多。

羅波說:“大哥,咱們走吧,別太晚了,張偉在飯店訂的桌,家裡還有不少人在等着。”我算了一下,如果現在走,最快也得晚上7、8點鐘到家。於是大夥兒都止住話題,低頭吃飯。

車剛過大揚樹,家裡的電話就不停地打進來,問到哪兒了,此時已經晚上19點多了,看來太晚了,家裡的人都等着急了。

張偉參加親屬的婚禮,他開的飯店停業了,張偉把飯店訂在他飯店對過的火鍋店,當車開到飯店門口時,已經是21點多了,門口等着十幾位親朋摯友。見我下車都紛紛迎過來問候。

酒宴持續到次日零晨2時結束的,到場的有把兄弟三弟紀鐵剛夫婦、四弟林寶柱,五弟劉海濤夫婦,孫悅平、何海林還有表弟羅波,張偉、振庫、王志剛等。飯後,王志剛和振庫開車讓我到振庫家住。

我說:“我還是找個小旅店住下吧,振庫你還是先把母親照顧好就行了。”

振庫、羅波、王志剛聽我這麼說,都不吱聲了。

我斷定一定是有事情瞞着我。

他們仨人給我送到一家小旅店,我出來方便時,問王志剛:“小剛,你和我說句實話,我母親是不是沒了?”

“大哥,其實這事您應該能想到。”王志剛說。

“我之所以想到了,我到你二哥家一看小屋空空地,見不到母親,這一夜誰也休息不好。”我說。

“我走進旅店後,對振庫和羅波說:”行了。今天就這樣了,你們都回去吧,如果我這個時候和你們回去,後半夜誰也休息不好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羅波和王志剛開車到站前給我買了些食品和水,便回家去了。

從三點到清晨,想到母親一生的磨難和去世,這幾個小時,我一直是眼噙着淚水度過來的。

第二天早晨十點左右,振庫、王志剛、羅波陸續來到旅店。羅波送給我1仟元錢;振庫和王志剛張羅着給我租樓房。

兒子宋興磊一直在網吧當網管,聽到我回來後,聯繫上了我,到旅店來看我,得知我正在租樓房便說:“爸,現在租樓挺貴的,我在長虹社區租了一戶平房,沒人住,不如您先到那住吧。”

我考慮了半天,心想過段時間穩定下來之後,如果開買賣的話,也得租場地,到時住到那裡也行。於是,我和兒子搬到了平房居住。兒子每星期回來一趟,看看我,陪我一天,平時也就住在網吧。

葛海燕得知我回來的消息後,給我打了電話,她說這幾年身體一直多病,去年她前夫和孩子給她接了回去。聽到我回來的信兒後內心挺複雜。

葛海燕說:“我想回去?”

“你現在過的不很好嗎?他是不是不打你了?”我問到。

她說:“不打我了,比以前強多了。”

“那你還是別回來了,再說,兒子那麼大了,你出出進進的,孩子找對象都成問題了,”我對她說。

“你是不是還記恨我以前的事呢?”她問。

“要說沒有想法是不現實的,關鍵是我能諒解你,宋興磊也不會原諒你。孩子都成年了,當初父親不在家,他怎麼走出家門的,你比我還清楚。葛海燕,我怎麼說呢?再者畢竟我剛出來,各方面都挺緊張,你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我只能說,假如日後,你和孩子他爸確實過不下去了,有困難時找到我宋振嶺,我絕不會瞧笑話的,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葛海燕一直哭泣。

“再說,我現在沒有精力考慮個人問題了。母親已經去世,現在唯一剩下一個兒子,今年25歲了,做爲人父我沒有盡到責任,這是我的一塊心病,我要給兒子買樓房,解決工作,結婚,目前沒有任何事情比這兒更重要的了。”我說到。

這次回來,對我來說面臨着更多的困難,錢已經一分沒有了,做買賣需要資金,但現在的生活都成了問題,身體又有嚴重的心臟病,朋友們對我說:“不行去解決一下低保吧,把眼前的危困解決一下。”我想了半天也只有這個辦法了,現在絕不能和朋友張口了,一次次進監獄,朋友們誰還會相信你呢!我心裡想。

我找到了長虹社區居委會主任孫永利說明我的情況。

孫永利說:“宋哥,按理說你目前的條件具備辦低保條件,關鍵是現在掌握很嚴,基層報上去了,上面不知什麼時候能批下來,現在有一大批都退回來了。”

我無奈之下打通了主抓民政的副區長付再山的電話。

“四舅,我是宋振嶺。”我自我介紹。

付區長:“什麼事兒啊?”

“四舅,我剛回來,現在無工作,身體有病,沒有經濟來源,生活上需要**部門的幫助,我想辦一個低保?”我說。

“你的情況我瞭解,你找社區報上來吧?”付區長說。

孫永利從居委會辦手續,又開車接着我到社區蓋章審批,派出所蓋章忙乎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又將我拉到飯店、請來許多各社區的朋友、哥們給我接風,飯後又開車拉着我到手機店爲我選了一款手機,晚上又拉着我到燒烤店吃的燒烤。經歷了太多的風雨,我爲今天仍有這麼好的兄弟而感動,什麼是朋友?這纔是真正的朋友!

出監已經半個月了,手無分文的我,讓我感到了來自**,親人和朋友的溫暖。隨後,付區長又通過民政部門幫我解決了二仟元安家補助費,拜把兄弟林寶柱和愛人劉守華給我送來1仟元錢生活費;昔日在一起服刑的李曉夫,聽說我剛出監,知道生活上一定緊張,正在工地施工的他,急忙找到工頭提出一仟元錢,給我打電話讓我到工地找他。

李曉夫見面說到:“振嶺,聽說你回來了,生活上一定很困難,其實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開資了,剛纔,我找到工頭說,我兄弟回來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我今天必須先提出1仟元錢。”

“大哥,好幾個月沒開工資了,家裡要過日子,這1仟元錢兄弟沒法動。”我說。

“你嫂子那面我能交待,她也是個知情達理的人。兄弟,你比我更需要錢,你先拿着吧,大哥現在就這麼大能奈,要開工資還行,多給你拿點。這1仟元錢先拿着,什麼時候有了,再給大哥。”李曉夫真誠地說。

我懷着一顆感激的心接下了這滾燙的1仟元錢。

連日來,昔日的幾位拜把兄弟、紀鐵剛、林寶柱、劉海濤,還有同學陳麗梅、陸彩虹、孟慶娟、王桂梅、施淑敏、張蘭英、孫悅平、阮忠臣、王學仁分別請客爲我接風洗塵。

我非常感謝各位老同學對我的款待,半生以來,我三次走進監獄的大門,當我滿身創痕地回到家鄉時,你們再次接納了我。感謝你們用溫暖和真情陪伴我走過了坎坷的半生,也正因爲一直有親情和友情的支持和鼓勵,才使我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宋振嶺今天借花獻佛,這第一杯酒我敬給所有在座的兒時夥伴、昔日的同學、今天的摯友,謝謝你們的理解,包容和關愛,來,幹了這第一杯酒!在一次同學招待宴上我動情地說到。

“我們女生共同提一口酒,老同學:“無論你昨天經歷了什麼?歲月改變了年齡,沒有改變的是友情。在人生的旅途中,當你遇到風雨的時候,我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我們爲你沒有被暴風雨擊倒而高興;此時此刻,我們只希望你在今後的人生旅途中,生活得更健康,更陽光,是男人就堅強地站起來,來!爲你和美好的明天,喝上一大口!”女生代表陳麗梅說。

“謝謝各位同學的鼓勵和祝願,這杯酒我幹了。”我動情地說。

區法制辦主任王學仁說:“我提口酒吧,幾年來,聽說振嶺在監獄一直堅持自學、堅持寫書,幾位女同學幫助給打字,雖然我沒爲老同學做點什麼,但我們的友情沒變,我永遠支持你,也希望從低谷中出來的你,能更加珍惜生命,堅強地踏上明天之路,用你的智慧和能力,開創一片新的天地。來,老同學,喝一口。”

“謝謝老同學的支持!”我舉杯共飲。

地委宣傳部孫悅平說:“我也提一口酒,振嶺以前開公司時曾對我說,他準備把他的經歷寫下來,由於那個時候,也一直在創業,沒有精力去完成,這次意外入獄,他利用這段時間,開始去寫。幾年來,幾位女同學幫助打字,振嶺,快完稿了,那麼,後期工作,咱們男生有時間的話,幫助整理一下,我們共同爭取讓他用淚寫下的自傳,早日問世,讓他在總結人生中得到激勵;並祝願他明天有個好的開端!”。

“謝謝,謝謝各位的關心和支持”我碰杯一飲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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