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不可能,他...他不會這麼對爸爸的。”戰獄一瞬間慌了神,小時候也曾懷疑過自己的母親到底是誰,去了哪裡,爲什麼他的家庭會是由兩個男人組成的,可後來,在知道鬱梓會難過後,戰獄漸漸就不好奇了,也不問了。
潛意識與長久的習慣下,戰獄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戰凜和鬱梓唯一的孩子,他們對他好,他也對他們好,而生命中最應該出現的那位女性,應該被稱呼爲“母親”的那個女人,已經漸漸被鬱梓所取代,戰獄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他還有母親,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還會見到那個“母親”還有另一個“兄弟”。
戰獄攥緊了拳頭,分隊長見他似乎不相信,又補了一句,“你們真的是凜爺和英氏上任族長的孩子,只是因爲一些我們也不太清楚的原因,所以你們兩兄弟從小就被分開了,互相之間也沒有見過面。”
“戰凜明明有女人,爲什麼還要招惹爸爸?!”戰獄擡起血紅的雙眼,心中已經燃起怒火。
分隊長大驚,“不是的,凜爺和鬱少,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英氏上任族長還沒有出現。”
戰獄的指甲用力地摳着木桌,“爲什麼?他這麼愛爸爸,怎麼會忍心背叛他?那我們兩個呢?我和英子煞,豈不是戰凜,那個禽獸背叛了爸爸,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所留下的證據?!”
“這……”分隊長聞言也臉色大變,戰獄揮了揮手,分隊長離開後,偌大的會議室裡只剩下戰獄一個人,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戰獄的臉色恐怖得嚇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英子煞的存在,竟會是鬱梓曾經痛苦的根源,鬱梓一定是因爲深愛戰凜,所以全然不在乎,但他在乎,這件事,他一定要爲鬱梓討回一個公道!
戰獄鐵一般的拳頭髮出恐怖的“咔咔”聲,神似戰凜的深邃瞳仁裡射出肅殺的光芒。
兩天很快過去,戰獄將訂製好的嶄新黑色西裝穿在了身上,寬肩窄腰,再加上完美的倒三角身形與絕對的身高優勢,冷漠英俊的臉龐,戰獄現在的形象簡直就是萬千少女可望而不可及的男神,如果忽略他手上的傷的話。
那晚跟自己和燈柱過不去,導致一邊拳頭都險些打爛了,戰獄嫌紗布難看,硬是拽掉了紗布,可傷口卻更令人毛骨悚然。
“你們不用跟着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戰獄接過那張被重新熨燙平整的燙金請帖,緩緩地道。
分隊長有些猶豫,“這……”
如果他們不跟着,若是發生了什麼事,凜爺怪罪起來那不就……
“我說不用跟着就不用跟着。”戰獄將請帖放入了上衣口袋中,不容置疑地道。
分隊長以及跟在他身後的一排僱傭兵見戰獄如此堅決,只能道“是”。
戰獄自己開車的速度很快,在快要到達請帖上的地址的時候,前方卻發生了一起車禍,整個路口都被封起來了,戰獄只好調頭走另外一條路,原本算好時間應該準時到的,卻因爲這意外的車禍不得不遲到一些。
戰獄看了看時間,心浮氣躁地按着喇叭……
英子煞今天的心情很好,一大早,他就帶着喻馳回到了英氏別墅,臉上一直掛着笑容,與平日像面具一般的優雅笑容不同,今天的笑,多了幾分真實。
“喻馳,我來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的母親,母親,這是喻馳。”英子煞拉着喻馳在英薇的面前坐下,此時英薇剛剛換好由巴黎時裝最出名的設計師爲她所設計的新衣服,臉上也化了淡妝,保養得宜的女人充滿了韻味,令人難以看出實際的年齡。
英薇已經褪去了當初的小女兒心態,就連言行舉止也跟年輕的時候大不相同了,至少在英子煞的記憶中,英薇對着他大部分不是端莊地笑着,就是沒有表情。
今天看英子煞心情不錯,又是自己的生日,英薇也不好再板着臉,對着英子煞倒是舒心地笑了笑,畢竟是親生兒子,雖然因爲之前總是太忙碌的原因關係疏遠了些,但怎麼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十月懷胎經歷痛苦生下來的孩子,說不關心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看到喻馳的時候,英薇的臉還是沉了下來。
喻馳第一次見英子煞的母親,心裡自然十分緊張,畢竟這是他失憶後見到的第一個長輩,而且還是英子煞的親生母親。
喻馳儘量放鬆自己,只可惜不能說話,只能在桌子上用寫字向英薇問好,英薇淡淡地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喻馳一番,雖然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孩子,但英薇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大概是她命苦吧,唯一一個看上的男人以及他的親生兒子,卻都被男人俘獲了心。
雖然見到喻馳英薇不算開心,畢竟當初英子煞也沒少因爲喻馳跟她起爭執,但今天看在英子煞的面子上,英薇並沒有太表現出來,只是或許因爲喻馳很小就失去了家人的原因,所以比較敏感,一下子就看出英薇並不喜歡自己。
雖然心裡有些不開心,但在英子煞的面前,喻馳還是掩飾得很好,反正說不了話,也就安安靜靜地坐着,聽他們兩母子閒話家常。
英子煞也有些久沒有回過家了,自從英薇將一切的事務交給英子煞打理後,整個人便空閒了下來,英薇約朋友出去旅遊過,沒事也在家裡學學插花、看看電視,算是過了一回普通女人過的生活。
放下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後,和英子煞的關係自然緩和了許多,但她閒下來後,英子煞卻整天忙活,所以能見面的機會也比較少。
喻馳聽着聽着就走了神,這幾天,戰獄的臉總是不斷地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明明長得跟英子煞一模一樣,但喻馳卻能一眼看出他們之間的不同,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喻馳突然發現,他並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只是戰獄的出現總令他心亂如麻,讓他隱隱有些期待,卻又有些畏懼。
難道這是因爲從前被戰獄傷得太深的後遺症?喻馳無聊地想。
兩母子聊了一會兒天后,英薇將英子煞單獨叫去了書房,喻馳被留在大廳裡,昨晚沒怎麼睡好,所以喻馳坐着坐着便有些困了,趁着這個空檔時間,抓緊時間閉目養神。
“母親想說什麼?”英子煞靠在書房的窗戶上問道。
英薇回過頭嚴肅地問道:“子煞,你跟喻馳是認真的嗎?還是也只是玩玩而已?”
英薇還記得,當初英子煞跟那個叫童莫的攝影師的事情被她發現後,英子煞告訴她,他們並不是情侶,只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那麼現在這個喻馳呢?
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英薇的這個問題,似乎也把英子煞問住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救喻馳有另外的原因,剛開始我的確對他很感興趣,但現在究竟是什麼感覺,我自己也分不清了。”英子煞嘆了一口氣。
英薇注視着自己如青蔥般好看的手指,又幽幽地問道:“那麼,你和你之前的‘玩具’呢?怎麼樣了?”
“分了。”英子煞撇過臉,彷彿不願讓英薇看見自己的表情。
儘管英子煞僞裝得再好,英薇還是察覺到了不妥,“子煞,母親告誡你一句,永遠不要玩感情,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你會栽在誰的身上,一個人的容忍永遠是有限度的。”
英子煞看了英薇一眼,良久,才似懂非懂地點頭。
從書房裡出來後,氣氛又變得輕鬆了許多,英薇也親自給喻馳倒了一杯茶,喻馳反倒有些受寵若驚了。
英子煞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親吻了一下英薇的臉頰,神清氣爽地對英薇道:“母親,今天我會給您一個驚喜,您將會見到您最想見的人。”
“你說什麼?”英薇愣住了,望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玉樹臨風的高大兒子,英薇似乎有些猜到這個驚喜到底是什麼,卻又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有那個機會,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見你,母親,你相信我嗎?”曾經,英子煞向她許過諾。
她雖然回答“我當然相信我兒子”,卻從來不敢真正奢望過有朝一日真的能見到戰獄,又或者...還有戰凜。
雖然她和戰凜之間沒有相親相愛過,但聯繫着他們彼此的,卻是戰獄和英子煞這一對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雖然他們分別帶着一個孩子就好像處於兩個世界裡,但英薇依舊留意着戰凜,知道戰凜和鬱梓的感情一直那麼好,心裡既羨慕卻又欣慰。
只可惜,她這一輩子,大概再也遇不見這樣一個男人了……
“母親,祝您生日快樂,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到會場吧!別擔心,一切有我。”英子煞調皮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