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倒是沒想到,竟然在皇甫道子這顆腦袋裡,敲詐出了諸多秘法功訣,其中甚至有皇甫家威鎮南瞻的破滅神機訣,此訣方行卻是聽白千丈說起過,着實玄妙,已臻仙法之境,威力威絕,白千丈對此訣倒是知之甚深,曾給方行詳細講過此訣的妙處,讓他日後留意。
當然,方行不知道的事情是,其實當年在青雲宗,白千丈便曾經以此訣來掩飾自己的身份,只是後來還是因爲萱四孃的到來,被人看破了身份而已。
這破滅神機訣,本是皇甫道子腦袋裡最隱秘的功訣,甚至連金丹大乘的修士都無法強行窺探此訣的秘密,方行自也不行,只不過,因緣巧合,皇甫道一顆腦袋落在了方行手裡,比死還慘,爲了苟延殘喘,便自己乖乖的將這破滅神機的修煉法門一五一十的說了。
當然,皇甫道子卻也有自己的用意,修煉破滅神機訣,便會牽引怨靈,磨鍊神魂,皇甫家的元嬰老祖,很有可能會心生感應,前來搭救自己,故意說出來,也是想爲自己謀取一線生機,當然,他不知道的是,皇甫家的元嬰老祖早已出手,只是被人阻攔了而已。
而方行拿到了這法門之後,細細參研了一番,確實覺得玄奧莫測,裡面甚至還有結成金丹的法門存在,卻也正合自己所用,只不過他想人一向都往壞了想,便也留了個心眼,沒有立刻修煉,反正目前來說,他有足夠的修煉法門,當務之急還是尋找修行所用的資源。
再一點就是,方行一直在想,自己有沒有希望找到補全三昧真火的法子?
他如今已經是中品紫色道基,若是再進一步,便可結成上品紫色道基,可以說在築基境,便已達到了完美無缺的地步,以此道基,叩金丹大道,纔可謂功德圓滿。
只不過,可以想象,三昧真火堪稱仙火,能補全此火的法子,定然只能在玄域中尋找,而如今玄域機緣被搜刮一空,各門各派,都珍而重之的層層保護了起來,自己又不知到底誰手裡纔有,若是一點一點的搜過去,一家一家的搶,誰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打聽得到?
這種局面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且先磨鍊勵戰技,提升自己與人幹架的本事。
這一日,卻正閒得無聊,吃着冰鎮的葡萄,喝着百年的陳釀,拿着皇甫道子的腦袋釣海龜玩,一個不小心,卻有一隻大海龜,動作太快,一口將皇甫道子直接吞了下去,把個皇甫道子嚇壞了,微弱的神念從海龜肚子裡傳了出來,不停的在喊:“救命……救命……”
“哎我擦,這海王八動作還挺快啊……”
方行無奈,凌空一把將晃着脖子要把皇甫道子嚥下去的大海龜攝了上來,然後蹲在甲板上,可勁掰着它的嘴巴往外掏皇甫道子,累了一頭大汗,終於還是給拔了出來
。
“真麻煩,你說你早點把你腦袋裡這東西的秘密給我,好讓我把你宰了不就完了?”
方行憤憤不平,指着皇甫道子的鼻子罵。
皇甫道子欲哭無淚,比起當時鐵如狂受的罪,他真心感覺,自己如今纔算是求生不得,欲死不能啊,這段時間裡,他已經鄭重的向方行發誓說過,自己腦袋裡確實有一件異寶,乃是自己被確立爲道子之時,家族的元嬰老祖親手賜下來的,可護他神魂不滅。
原本,這是一種保護他的方法,只要神魂不滅,那無論多重的傷,都有希望救得活,甚至說,在修煉一些容易損傷神識的功法時,有這異寶在,也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走火入魔,只是大概皇甫家再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有方行這種悍匪,殺了人還要提着人頭走……
這也就導致,那異寶與皇甫道子的腦袋,一起落進了方行手裡,熱鬧大了。
而皇甫道子亦告訴方行,但若是他強行取寶,他便自絕神念,這蓮寶便會破空飛走,自己小命沒了,他卻也得不到這異寶,也正因此,方行才束手無策,沒有強行敲開他腦門取寶。
把皇甫道子訓了一頓,方行轉頭要坐在躺椅之上,忽然間咦了一聲,身形一僵。
卻見他那把舒服的老爺椅上,竟不知何時坐了一個粉裙子的丫頭,十五六歲的模樣,披散着頭髮,模樣煞是好看,光溜溜的兩條腿,搭在一起,腳上沒有穿鞋,腳丫子一踢一踢的,坐在自己的藤椅上,吃着自己的冰鎮葡萄,喝着自己的百年陳釀,比自己還大爺……
“你誰啊?”
方行呆了一下,差點一巴掌抽上去。
沒抽的原因是因爲這女孩來的簡直太詭異了,憑自己的神識之強,竟然沒有發現。
女孩沒有擡頭看方行,在瑪瑙碟子裡挑了半晌,挑了一顆最大的,填進小嘴巴里,吃的非常認真,非常陶醉,待到果肉吃乾淨了,才一轉頭,腮幫子一鼓,“噗”的一聲,把葡萄籽和皮吐到了海里,然後閉着眼睛回昧了一下,這才緩緩向方行伸出了一隻手。
“蓮子還我!”
“嗯?什麼蓮子?”
方行一下子就警惕了,身爲土匪,對這種債主口吻的人天生就非常敏感。
女孩又小口的抿了一口百年陳釀,癟了癟小嘴,似乎覺得味道不錯,便又喝了一大口,十分滿意的笑了笑,這才向方行翻着白眼,道:“我的蓮子,你從我身邊拿走的!”
方行不說話了,歪着腦袋打量着這個丫頭,感覺她身上的氣息似乎有點熟悉,只是無論怎麼看,都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她,與蓮子有關的記憶就更沒有了,心裡就認定了這丫頭是來找事的,說不定是便是這海里的什麼生靈成了精,跑到船上來迷惑自己的
。
要是這樣,那就得把她先睡再蒸了……
暗中已然運轉了陰陽神魔鑑,卻要瞧一下她的修爲.
搭眼一看,卻微覺放心,卻原來這女孩只有築基後期的修爲,既然不是金丹,那就不怕了,憑自己的本事,跟築基後期的人幹一架也不一定會輸,脾氣便又提了起來,嘿嘿一笑,坐到了藤椅扶手上,擡手托起了女孩下巴,壞笑道:“來,跟大爺說一下,什麼蓮……”
他這動作着實有些出乎女孩的意料,正在嚼着一顆葡萄的下巴直接僵住了,眼睛裡直接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足足過了三息功夫,她才小臉微紅,身周光芒一閃,立有一道難以形容的巨力散發了出來,方行一聲怪叫,飛出了幾十丈遠,一腦袋栽進了海里。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這一聲怪叫,卻驚動了船伕與在船艙裡研究玉棺的大金烏,齊齊跑到甲板上來看,看到這個粉衣女孩之後,頓時齊齊一呆,沒有上前,那些船伕與丫鬟,卻是被這女孩的嬌美之顏懾住,下意識便覺自慚形穢,不敢上前,大金烏則是非常警覺,預感到有些不妙。
而被彈飛到了海里的方行,則二話不說,直接不浮上來了,一個猛子扎進海底,便要快速的游水逃走,他可不愣,被彈了這一下,立刻就知道踢到鐵板了,若不是自己的陰陽神魔鑑出了問題,那就一定是這女孩隱藏了修爲,這他媽哪裡是築基能有的本事?
一下子將自己彈飛,少說也是個金丹!
不行,得趕緊溜……
沉在海底,身形靈活如游魚,一瞬間便竄出了幾百丈遠,頭也不回。
那個女孩,卻似透過了海面,發現了他在下面逃走的秘密,似是感覺十分好玩,吃吃的一笑,手指一勾,那條剛纔扔在了甲板上,用來拴着皇甫道子的腦袋釣海龜的捆仙索便飛到了她手裡,然後她輕輕一抖,這捆仙索登時像個流星錘一般疾飛了出去。
那捆仙索,催動了極限,原本也就三十丈左右的距離,卻沒想到,在她手裡,竟然出了奇的好用,一下子探出了三百丈的距離,然後直直探入了海底,三息功夫之後,她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輕一提這捆仙索,吱吱哇哇怪叫着的方行便被她釣海龜一樣釣了上來。
再然後,這女孩一甩捆仙索,繩子竟又轉向了船艙後面,在那一邊,大金烏一見不妙,也正背起了自己的玉棺,賊頭賊腦的打算溜走,卻想到繩子飛了過來,連它與方行一起捆上了,輕輕巧巧的便扯了回來,兩條死狗一樣扔到了甲板上,狼狽不堪,震驚不已。
“服啦,服啦……”
方行與金烏同時大叫,毫無羞恥感的求饒。
女孩微微一笑,便鬆開了手裡的捆仙索,笑眯眯的捻起了一顆葡萄往嘴裡送
。
轟隆一聲,方行與金烏忽然間同時欺身過來,各施殺招。
女孩有些無語,竟然被他們直接打到了身前,便只好眉頭再次一皺,身周光華再次閃現,嘭嘭兩聲,這回金烏與方行同時被彈了出去,兩顆炮彈一般栽進了海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