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立刻便響起了言司正苦逼的哀號,莫然嘴角終於忍不住的向上彎起了一抹悠然的弧度。
她瞭解斐芹爲她擔心的心情,但是她並沒有那些人想的那樣的糟糕。雖然心理是有些難受,可莫然心理卻明淨兒的,她與戚焯……
那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永遠沒有交叉點的平行線。
莫然淡漠的一笑。也好,這樣他就不會再來糾纏她了,三年的軍區生活很快就會過去的,三年以後,她是她,戚焯是戚焯,沒什麼好心煩的。
就這樣,在衆人的慰問眼光下過了整整一上午,午休時間很快到來,斐芹笑着挨近莫然,親密的環上了她的脖子,“妞兒,一起去吃飯啊,今天我請客。”
“那我要吃A套餐。”
“啊!獅子大開口啊!”斐芹一臉的心疼,轉瞬間卻是溫柔的笑了,“行了,爲了朋友,兩肋叉刀,不就是頓A餐嗎?請了!”
莫然大笑了聲,兩人邊擡槓邊走向了總務處大門,而門外一個傻大個兒正滿臉汗水的站在大太陽底下,一臉開心的等待着。見到總務處大門內快速的閃出兩道人影,一個前傾,王嚴便站在了莫然與斐芹的面前。
“嘿嘿,有空嗎?”
傻傻的一笑,心情那個好!
莫然一愣,斐芹看了看那滿臉憨厚也算俊朗的笑容主動的退出了兩人的中間,“看來今天我註定是不會大出血了。”對着莫然眨了下眼,斐芹迅速的消失在了兩人的眼前。
“斐……”
莫然纔想叫住斐妞,面前的王嚴卻是開口了,“你別擔心,我不是來糾纏你的,只是想跟你聊會天兒!”一雙大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頂,臉畔微紅的看着莫然。莫然頓時在內心裡嘆氣。
‘只是想找她聊天就有鬼了!’
不過……算了!
“那走吧,王隊長!”莫然笑笑,兩人一起朝軍區的食堂走了去。
這時候,有個人陪她也不錯,反正斐芹已經走遠了,左溜她也並不想成爲斐妞與言連長之間的絆腳石。
午休的餐廳里人擠人,還好王嚴夠大方,直接請莫然來到了A餐區。
在這A級特別軍區裡,雖然最低檔次的C餐伙食也不錯,但是與A餐卻是相差了好幾個檔次,不僅是廚師等級的不同,更是菜色的區別,價位相對也是高,一般只有軍區高層纔會來光顧,而今爲了追莫然,王嚴也是要大出血了。
只不過莫然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在結帳的時候堅持自己付款了,惹得王嚴直是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兩人坐在一處靠窗的雙人對桌位置上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
“那個……其實……”王嚴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擠出來一句話,莫然擡頭笑了笑,“怎麼了?有話你不妨直說。”
“其實,首長爺的婚事我早就知道了,隊上有個叫肖大的和首長關係一直很不錯,我也是聽他閒來無事說起的,那穆宜嘉,可是軍要後代,名門千金,首長公認的未婚妻,前幾次見面我就想告訴你了,只可惜……”
王嚴眉頭一皺,不再說話了,低頭猛扒飯。而莫然則是對着他慧心的一笑,“沒關係,你不用對這事兒感覺到抱歉,我跟戚焯根本就沒什麼的!”
“哦?是嗎?那爲什麼昨天卻是厚着臉皮的出現在戚家?”
一道嘲諷,鄙夷的聲音驟然從兩人的餐桌前響起,莫然擡頭一望,一抹俏麗的身影立刻進入了那對晶燦的眼眸中。
此女長長的頭髮,微微卷起,明麗的五官也算得上是女人中的女人了,一身的亮紫隨身小洋裝可謂是將那凹凸有致的身段給襯托的極爲完美。可那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氣質卻是讓莫然眉頭緊皺。
明顯的就不是個善茬兒。
眼角餘光瞥見王嚴那張極爲震愕的臉龐,莫然無比頭疼。根本就來不及考慮這女人爲什麼知道她去戚家的事,就已經看到了那站在這女人身後的穆宜嘉,本來就已經疼痛無比的頭此刻更是大上了那麼一圈。
“好了,淑童,難道你不知道這女人爲了想要攀高枝兒,可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得出來嗎?就連出賣自己也都做得到,嘖嘖!”穆宜嘉身穿軍裝,雙手環胸的站到了那女人的身邊,滿臉嘲笑的看着莫然,眼神嫌棄的在她與王嚴之間來回的轉悠。
“不過這男人換得也忒快了點,昨天還站在戚少的身邊,今天已經在跟別的男人吃飯了,這該說是手段高明呢?還是狐媚功夫太到家了,恩?”那名叫淑童的女人也是滿臉嘲諷的
看向莫然,只不過眼底除了戲謔還多了抹不易讓人察覺的情緒。
莫然看得不是很真切,卻感覺得到這女人對自己的厭惡極深,對於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她真的是不知道她到底哪裡得罪了她,難道就只因爲是穆宜嘉的朋友嗎?
笑!
諷刺的勾起了脣瓣,莫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不屑的瞟向了兩人,“俗話說得好,什麼樣的人就交什麼樣的朋友,沒想到你們兩個連個性都是如此的相象,一樣的那麼惡劣。”
“你……”穆宜嘉氣的放下雙手,直在原地跺腳,反觀她身邊的女人卻依舊是一派的悠閒,對於“惡劣”一詞彷彿已經聽了不只一次,早就已經免疫了。
莫然多看了一眼那女人,不屑的哼了聲,然後拿起了筷子,繼續吃飯。
可卻沒想到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被那一臉悠閒的女人給抓了起來,狠狠的扯住了頭髮,往地上一摔,一陣“噼裡啪啦”的椅子倒地聲夾雜着莫然的痛叫聲齊聲在餐廳裡響起,手臂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莫然憤怒的擡眼,只瞧見那一身亮紫洋裝的俏麗女人此刻臉上已經扭曲成團。
莫然震驚的愣了住,而穆宜嘉也是對這突發的事件愕然當場,眼見着那女人又要朝着莫然猛撲過來,一直陷入深思中的王嚴終於是回過了神,立刻上前抓住了那女人的肩膀,不讓她繼續撒潑。
“停手,這裡是軍區,不得胡鬧。”
“放手,我今天一定要教訓她,莫然,你這個狐狸精,你這個掃把星,你這個只會勾引別人男人的賤人,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啊啊啊啊……放開我,我一定要收拾這個女人。”女人發了瘋一樣的朝前撲騰,嘴裡不斷的漫罵着,彷彿只一瞬間的功夫她整個都已經變了個人似的,那抹原先的俏麗已經完全被猙獰所代替,看的莫然一陣觸目驚心。
她現在徹底的確定了,這女人的瘋狂全然與穆宜嘉無關,而是單純的就是恨她。
可……她什麼時候招惹過這樣的瘋子?
莫然狼狽的起身,眉頭緊皺,“你說我勾引你男人,你有什麼證據,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她說的是實話,並非狡辯。然而那些個被這種嘈雜聲音所吸引來的軍兵們卻不是如此想,那看向莫然的表情中全部都帶着懷疑的態度。
莫然嘆!
原來平時緋聞傳多了就是這樣的結果,那‘莫三船’的稱號恐怕已經在這些人的心中紮根了!
“你這個賤人……賤人……”女人還在漫罵着,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兒。
王嚴一邊帶點手勁兒的抓着那女人的肩膀,一邊勸慰着,他不敢太使勁兒,害怕傷了人,可這樣的不大不小的勁道卻是無法長久的固定住女人的身體,眼見着那女人又要朝着莫然撲來了,一直站在她一旁愣神兒的穆宜嘉見軍兵們都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趕緊來到了那女人的身邊,幫着王嚴制止她瘋狂的行爲。
“夠了,簡淑童,有事別在這裡鬧,私下解決。”本是想邀請她陪同自己來觀賞下今天的閱兵試,卻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就這樣發起了羊角瘋,這到底是賣弄的哪出啊?
討好她穆家嗎?
那也不至於真的動手啊!
穆宜嘉有些慌亂了,王嚴也沒想到這女人居然也可以有這麼大的勁道,直是被甩着向前挪動,而莫然腳下想跑卻是無法挪動,她無法忍受這些人的懷疑眼光,她沒有做那種無恥的事情,又何需逃避?
眯着眼咬着脣,耳邊不斷的響起王嚴與穆宜嘉要她趕緊走的話語,但是在莫然的耳中卻只聽得見那女人口口聲聲的那句“賤人”。
“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大聲的說着,莫然的眼光掃視着所有圍觀的人,想要他們相信自己,可是那些人卻依舊是鄙夷的看着她,沒有人願意相信,也沒有人願意管她的閒事,直到莫然的視線掃到了那道站在人羣最後的身影,嘴角頓時淺淺的向上一彎,眉眼屈着對着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投出了求救的目光,但是……
卻是被華麗的給無視了。
只見戚焯站在人羣的最後,雙手插兜,也不制止,也不拉架,就那麼站着,冷眼旁觀,薄脣輕抿。莫然的心頓時緊縮,好象被什麼給揪疼了一樣的難以忍受,而就在兩人隔着人海相互對望的當兒,一個玻璃花瓶頓時朝着莫然的方向迅速的飛來……
“嘭!嘩啦!”
人身倒地的聲音與花瓶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一道鮮血直流的口子頓時從莫然的額頭上翻開,鮮紅的液體就這
樣在所有人的眼中不斷的向下流淌。
戚焯冷漠的眼眸頓時一縮,大步一跨,雙手就要扒開擋在前面的人羣衝過來,卻是被一個高大粗礦的身影給捷足先登。
“你們都在看什麼,到底都算不算軍人,都給我讓開!”大聲的吼了一句,付少飛迅速的穿越人羣,將莫然一把抱起,朝着醫務處衝去。
戚焯冰冷的眸頓時一縮,一雙俊眼從始至終都只盯在付少飛抱着莫然腰間的大手上,涔冷的薄脣緊緊的抿起。
而一直在撒潑的簡淑童則是徹底的傻住了,在見到那抹紅的瞬間,她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面上,王嚴與穆宜嘉則是連話都說不出的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態。
“都他媽給我散了,饒訓練營地跑一百圈。”戚焯憤怒的聲音在此刻終於響起,圍觀的那羣人,全都由愕然中回過了神,在看到戚焯黑着的臉時,全部都羞愧的臉紅了。他們這些人之中不是隊長就是連長,基本都是這軍區裡的長官級人物,卻是對這出鬧劇不管不問,實在慚愧,一羣人都是工整的立正敬了軍禮之後,整齊有續的離開了餐廳,去執行首長爺的懲罰。
而穆宜嘉在看到戚焯的那個瞬間,愕然的眼神終於有了些神采,對着戚焯就是想解釋,卻是磕巴到說不出話來。
戚焯冷眼看了下穆宜嘉然後冷然的對着地上已經軟下身子的簡淑童命令道:“馬上給我滾出軍區裡,再出現在這裡,你們都知道後果。”冷冷的哼了聲,眼神意味兒深長的看了眼神態窘迫的王嚴,戚焯閃身離去。
簡淑童被吼的渾身一直在顫抖,“我……我……”眼淚已經在眼圈裡打轉,穆宜嘉厭惡的看了眼她,然後忍不住咬脣,“走了,別在這繼續丟人現眼了,哼!”甩了下自己的軍袖,穆宜嘉首先朝前離去,王嚴與簡淑童立刻緊跟而上。
無故帶外人進軍區,這本就是違規的,現今又在這軍區了鬧出了把事兒,想想這簡淑童也是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軍區裡來了,只可惜卻白白讓穆宜嘉丟失了一個與戚焯親近的機會,反倒惹得他不高興,穆宜嘉此刻已經相當的後悔帶了簡家的這個女人來,若不是……
算了,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想,以後與這女人拉開點關係就是了!
省得丟人!
一路被付少飛帶到了軍區醫務處,莫然腦子裡一片混亂,整個人都處在昏迷的邊緣,心口處的疼痛已經讓她忘記了額頭上的傷口,連自己何時被放在了病牀上都不自知。
“醫生,她、她怎麼樣了?”付少飛着急的直拉扯着醫生的手,使得醫生連記載病歷是都不能,女醫生找了個空擋頂了頂自己的眼鏡眶,眉頭直皺的瞪向付少飛,“付隊,請你冷靜下,我這不是正要說呢嗎?”這男人還真是夠心急的了!
接收到醫生無奈的白眼,付少飛臉色頓時一紅,鬆開了手,“她、她沒事吧?”
在一旁幫忙莫然處理傷口的小護士頓時眉眼帶笑的看了眼憨厚的付少飛,臉旁頓時飛上了一抹紅暈。
醫生無奈的嘆息,“她沒事,傷口很淺,上點藥,休息下,過幾天就沒事了。”
付少飛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轉身瞥到莫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直感覺心痛無比,“莫記……莫然,你好好休息,我隊裡下午還有閱兵試,等忙完了我再來看你。”
莫然眼眸水潤的緩緩擡頭,對着付少飛淺淡的一笑,“恩,你去忙吧!”
那表情看得付少飛直揪心,如果不是軍規在身,他肯定會寸步不離她身側。留戀的再次看了眼那張純真中帶着少許嫵媚的小臉兒,付少飛心中一股從未有過的保護欲油然滋生。
很快的,特種兵閱兵試結束了,太陽也已經西下,戚焯一臉憂心的想要去看下莫然,卻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腳跟一轉便朝着自己的軍越野而去。
憋屈了一下午的穆宜嘉在看到戚焯的身影后,剛要跨上坐車的的身子頓時停下,飛身而至。
“焯……”
輕輕的叫喚了聲,戚焯連搭理都沒搭理她一下的直接越過那抹純媚的身影朝車區走去,穆宜嘉頓時心理光火了,大聲的朝着那抹背影喊道:
“戚焯!”
挺拔的身影驟然一頓,“有事快說。”連頭也沒回,穆宜嘉頓時主動跑到了他的身前,眼神裡帶着控訴與委屈,“中午、中午那事兒不是我挑起的,是莫然她、她……”
“她怎麼了?”戚焯眸光頓時冷下,犀利的盯着穆宜嘉,穆宜嘉內心裡的那把火瞬間更加旺盛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