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堯看着何言歡，滿眼都是複雜，而何言歡卻在這個時候逼問，“堯堯，媽咪已經很可憐了，你一定會站在媽咪這邊，是不是？”
楚君堯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這個選擇他一點都不想做……
慕暖不忍心看楚君堯爲難的樣子，“何小姐，你不要逼孩子，至於庭審我們到時候也一樣會出席，一切都聽法院的判決好了。”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何言歡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刺激，頓時如同鬥雞一樣的看向慕暖，聲音尖利的道，“慕暖，你這個女人真是好手段，你明明知道法院不會偏向我，所以你纔會說出這番話吧。你們一個兩個聯合起來對付何氏，楚明徹葉明軒一起出手，真是好手段，你料定了何氏會倒閉，到時候我根本就再也沒資本跟你們鬥，甚至你們秘密的把我解決了，也神不知鬼不覺是不是！”
慕暖詫異的看着何言歡，“何小姐，你這話說的未免太重。”
“重嗎？我不覺得，慕暖，我已經馬上就要一無所有了，我只有堯堯這個兒子了，請你發發善心，把孩子讓給我！”
慕暖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處，不管說什麼都好像很無力，楚君堯見兩人爭執趕緊開口，他拉着何言歡的手道，“媽咪，你別跟慕暖媽咪吵架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我要思考一下嗎？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何言歡看着楚君堯的發頂，目光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閃過一抹寒涼，良久之後，她點點頭。
門口處，楚明徹的保鏢站了四個在那裡，她看着這陣勢就知道，今天她根本不可能帶着楚君堯走。原本她知道今天楚明徹不在家，想着或許能將楚君堯騙出來，而今看來這一招失效了……
楚明徹接到保鏢的電話就往家裡趕，葉明軒一個人在醫院裡等着白燁城的結果，只是當楚明徹回到家的時候，何言歡已經走了。慕暖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楚君堯也抱着抱枕盯着地板發呆。楚明徹見兩人這樣子，心疼的上前，先是摟過慕暖吻了吻她額頭，而後又伸手摸了摸楚君堯的發頂。
慕暖回神，卻沒有理會楚明徹，而是小心翼翼的對楚君堯開口，“堯堯，你……會怎麼選擇。”
楚君堯有些茫然的擡頭，那雙有些空洞的眸子瞬間戳中了慕暖的心臟，她眼眶一熱，拉過楚君堯抱進懷裡，“好了好了，媽咪不問你這個問題，不管你怎麼選擇，媽咪永遠都愛你。”
楚君堯靠在慕暖懷中，感受着真正屬於母親的溫度，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楚明徹心中怒火升騰，本想這段時間只拖着何氏，讓何言歡分身乏術，卻沒想到何言歡竟然放下公司那邊的事情不管也要跑來C市打官司，看來是他的手段太溫和了！
就在楚明徹打算告訴葉明軒繼續出手的時候，葉明軒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他看了看手機，將輪椅滑遠一些才接起電話。
“哥，白燁城出手術室了，但是結果並不
理想，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陸遠說他隨時有死亡的可能……”
葉明軒語氣很沉重，楚明徹的心情更加沉重。良久，楚明徹淡淡的道，“好好守着吧，希望能挺過去。”葉明軒答應了一聲，兩人便再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慕暖好奇的看向楚明徹，“發生什麼事了嗎？”
楚明徹勾勾脣角，對她搖搖頭，“沒事，還是公司上的事情，都是小事。這都要中午了，咱們一家出去吃飯好不好？”
慕暖眉頭蹙了蹙，隨即又舒展開，心中的疑惑卻沒有減少分毫。楚明徹的表情太不自然，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且這事情竟然還要瞞着她！
只是，楚明徹不說，她即便逼問最終得到的十有八九也是假答案。
她擡頭看了看時鐘，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雖然她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情出去吃東西，但是爲了讓楚君堯能散散心，慕暖還是拉着他回房間去換衣服，準備出發。
醫院裡，陸遠換下手術服，端着咖啡走到葉明軒身邊，“看來這個國際刑警的秘書長對你和楚明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咯？”
葉明軒笑着點點頭又搖搖頭，“怎麼說呢？其實也不怎麼重要。”
“既然不重要，你可以回去睡覺了，你在這守着並沒什麼用。”陸遠淡淡的勾了勾脣角，坐下揉了揉眉心，“很久沒有做過這麼長時間的手術了，整整十三個小時！”
“辛苦了。”葉明軒真心佩服陸遠。
“不辛苦，我喜歡研究這個，更喜歡能將病人從死神手裡拉回來的感覺。”
“醫生果然是神聖的。”葉明笑道。
陸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你這句話裡有幾分真心，是真的讚揚還是在嘲笑。”
“絕對百分百真心啊，絕對是讚揚！”葉明軒手指指天，就差發誓了，那眼神絕對真誠。
陸遠嗤笑一聲，靠着椅子微微閉目養神。
“對了，楚明徹的腿恢復的什麼樣了？”葉明軒突然想到這個，問道。
“明天再次用藥之後，應該就要差不多了，但這種病其實有個心理障礙，雖然楚明徹不承認，但其實他心裡還是有個坎的，如果他能再自信一些，或者說，受個什麼刺激站起來，估計就好個七七八八了。”
葉明軒聽着陸遠這說法都覺得新奇，楚明徹竟然有心理障礙？那麼強大牛逼的一個男人也會有這樣的心理障礙嗎？
陸遠看着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解釋道，“這種心理障礙不是說一個人心理強大就能克服的，這是長久以來積累下的問題，病情一次次反覆都會導致病人對自己的痊癒越來越不抱希望，他受到的打擊太多了。如果換做是你十多年都坐在輪椅上，應該跟他現在也差不多。”
“怎麼是十多年一直坐輪椅，他中間不是有段時間是好的嗎？”葉明軒有些詫異。
“嗯……是好的，但是不
完全好，就是那種控制的好就能站起來，控制不好就還會坐下。”陸遠攤攤手，“我一直都在研究他的腿疾，始終不能治本。”
“那這次呢？”葉明軒眉頭蹙了蹙，難道這次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嗎？
“這次不一樣，我這次的藥物有些特別，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讓他痊癒，至於之後的效果，那就要看他自己控制了，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喝酒刺激神經，酒精對他來說，很致命。”
“不至於吧。”葉明軒不解，一個酒就能有這麼厲害嗎？
“哦，你大概不知道一件事，楚明徹對酒精有過敏症狀，他比一般人都對酒精敏感。你別看他挺能喝的樣子，但其實他每次接觸酒精，身體內部都會出問題，就算沒有腿傷，他也必須少碰酒精。”
葉明軒聽着陸遠的話，表情瞬間變得怪異，他還真不知道楚明徹竟然酒精過敏呢！
次日，楚明徹到醫院再次注射針劑，現在注射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痛了，雖然還有痛意，但對楚明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白燁城從手術結束之後，基本每三四個小時就要停止一次心跳和呼吸，陸遠一直都守着他進行急救，光電擊就用了三次！
好在第三次電擊之後，他終於算是熬了過來……
楚明徹聽到白燁城比之前好很多的消息後，也終是鬆了口氣，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了，今天他必須跟律師對好所有證據，雖然這一場官司他基本上是穩贏的，但也必須要防患於未然，他不想出一點點差錯。
開庭這天，白燁城也算是給力，心跳和呼吸都穩定下來，已經十二小時沒有出過任何狀況，葉明軒便離開病房，跟着一起去了法院。
從出門開始，慕暖就覺得眼皮一直跳，她握住楚君堯的小手，緊緊的不鬆開，直覺今天要發生什麼。這種感覺越是接近法院越是強烈，有那麼一瞬她想要說今天的庭審推遲了吧。
可是這麼想着的時候，她們已經進了法庭，站在了陪審席上！
對面原告的位置，何言歡早已等在那裡，見到楚君堯的時候她迅速對楚君堯招手。
楚君堯想要過去跟何言歡打個招呼，卻發現慕暖根本就不鬆手，他小聲叫了一句媽咪，慕暖才恍然回神，一點點的鬆開。看着楚君堯的衝着何言歡走去，慕暖終是沒忍住，喊了一句，“快點回來。”
楚君堯回頭對慕暖一笑，然後跑到何言歡身邊。何言歡將楚君堯抱進懷裡，埋頭在他頸側，這樣的畫面貌似母子情深，誰都沒發現何言歡藏起來的臉上滿滿的冷意！
今天這一場官司，不僅僅慕暖心中不安，何言歡心中更是忐忑，她在賭，最後的賭注，賭楚君堯會到她身邊來，雖然這個機率微乎其微，但何言歡仍然決定一試。
現在的她已經很無力，早已將自己逼到地獄的邊緣，隨時可能粉身碎骨，如果能用最小的代價就將楚君堯爭取到手，哪怕一點點的機會她都會抓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