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宸軒,你在嗎?"
她不停詢問,卻似乎沒人接聽,只能聽見細碎的聲音,有女人低喘似呻吟,在她耳畔空蕩的迴響,凌若蘭一怔,不可置信,下一刻,
"宸軒,別走,我求你別走,我難受,真的難受,"女人沙啞的聲音夾着破碎的喘息,還有濃的化不開的哀切。
若蘭一怔,徒然睜眸,
"寧瑞,你別這樣!"男人的聲音終起,卻像雷劈一樣,狠狠砸進她腦海,她只覺堆注的意識在那一刻轟然破碎,被崩裂的粉身碎骨。
“宸軒,我對她好,就好像當年對小調情一樣,你看我,看着我,我說過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也不是銅牆鐵壁,我要你還我的情分,我要你,宸軒,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電話那端細語呢喃,
她在這端獨自杵立在悠長深邃的大廳。
忽然,凌若蘭回神,真相在一刻揭破,
她恍然意識到時,急匆的在"時光"尋覓,疾步如飛,嬌柔的臉頰剎那慘白,像一朵萎靡的花。鞋跟蹭過平滑的大理石,發出清脆的迴響,禮裙隨風捲起,在明亮的燈下翻飛,如同鳥兒的翅膀。
她小跑,耳邊是女人的嬌媚,迷離的低喘,
——我對妹妹越是悉心照料,他會迴應我一抹淺笑。
——宸軒,我對她好,就好像當年對小調情一樣,你看我,看着我!
許多的聲音疾速流竄,許多的畫面不停翻轉。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同雷轟電掣一般當頭一擊,又像被人從頭到底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腳下的步伐越急促,心跳越如鼓,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她重重磕絆於地,手機滑落,
嘶——
在冰冷的大理石面拂過一道長弧。
——我討厭他的冷漠,討厭他的驕傲,更討厭他看着他妹妹時纔會淺露的一點柔光。
——可有一天我才發現,那些心動的感覺竟比厭惡來的還要猛烈。
——我知道我完了。
電話終斷,所有的聲響戛然而止!
她頷首,爬起。
細長鞋跟斷裂,腳踝傳來腫脹的痛楚,她微起身已疼的全身顫慄,頷首望着不遠處那虛掩的房門,那是寧瑞的休息室,罅隙間有明光流瀉,可若蘭看着,彷彿是一個黑色的空洞,無底的深淵,黝黑森森,深的看不到盡頭!
孟宸軒將寧瑞安置在休息室,一來她被人設計是何人所爲,又有何企圖,他一時無法判斷,貿然送她去醫院,倘若被跟蹤,又會引來事端,時光’表面風平浪靜,底下卻是驚濤波瀾!所以他只能告訴她忍耐半刻,他聯繫自己手下,請私人醫生給她解藥。
可寧瑞狀況並不太好,孟宸軒剛將她放下,他轉身爲她倒水,卻不料嗖的衝上:“宸軒,別離開我!”她從身後緊摟着孟宸軒。禮服微敞着肩背,額前的汗水淋漓,春藥摧毀了她僅剩的意識,
“我給你倒水,寧瑞,你再忍一會。”
不,她搖頭,他是騙她的,騙她,他要走,轉身就不會再回來。
寧瑞彷彿被徹底擊潰,不准他的離去,她不要尊嚴,不要理智,不要自制,她什麼都不要,她要他,只要他孟宸軒,
修長的手臂一緊,圈住他的腰際,硬是不放手:“宸軒,別走!要我,要我一次,好不好?”她喃喃,似個無助的孩子,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個柔軟的渴望他心疼的女人!
她難受,每一寸肌膚像是被水珠浸溼,甚至染透了他白色的襯衣,她的身子如火一樣燃燒,孟宸軒修眉一皺,扳過她的手心:“寧瑞,你別這樣!”他低聲的怒斥,她現在理智盡失,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你先放手!”
寧瑞的圈着他,卻似鐵焊一般,牢牢的鎖住,可女人終抵不過男人兇猛的力道。
他一根一根撬開她手指,寧瑞吃痛的蹙眉,不消一刻,白淨的手指盡是指甲刮過的紅痕,她痛的無可附加,身子漸滑,近乎跪下,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宸軒,”
寧瑞哭訴着,淚水瀰漫,他以爲她瘋了,只有她知道,藉着藥勁,她才能忘卻自己,她求他,拋去所有的顧慮,徹徹底底的求他:“我難受,我受不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孟宸軒居高臨下的瞥過她,英挺的眉心緊鎖:“寧瑞,醫生快來了,什麼都會好起來。只要再忍忍,”他一把橫抱起她,將她放在席夢思上,可寧瑞又爬起,圈住他腰際,她不要醫生,只有他,也只有他才能救她。寧瑞急切的解開他的卡扣,嗖的一聲,抽取出那昂貴的皮帶,燥熱的探摸着他精幹的肌理。
“寧瑞——”
孟宸軒低怒,她理智盡失,
他不假思索,將她一把扛在肩背,踢開浴室房門,毫不客氣的將她丟入浴池裡,按下花灑,水花如傾盆大雨倒灌而下,寧瑞下意識閉眸,水珠兇猛的砸向那尖巧的臉龐,紅脣失色,冰冷溫度令她全身顫慄,不消一刻,浴池裡的冰水滿溢,
“寧瑞,你看清你到底在做什麼?”他問,
他的聲音低的發沉,敏銳的讓人害怕,混着這刺骨的寒冷逼近她,
寧瑞緊緊閉眸,不願睜開,眼底的濡溼已分不清是淚還是水花,她哽咽着,脣瓣淡揚,勾起無奈的弧,卻是哀怨斷腸,心傷不已,她哀切的躺着,彷彿浮漂的魚兒,黑色的禮服浸溼,宛如飄逸的海藻,靜浮在透徹的水面。
她不語,.
眼淚苦澀滿溢,絕望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頭。
“宸軒——”
哽咽的聲音,在水霧裡瀰漫:“宸軒——”
孟宸軒不想見她如此的狼狽,這不是他認識的寧瑞。
可寧瑞一遍遍呢喃,慾望如火,可心寒冷如冰。
“我怕我太理智而錯失了你;我怕我太驕傲而錯過了你;
我害怕,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害怕。我知道你喜歡我轉身轉的漂亮,我知道你欣賞我放手放的乾脆;於是我假裝不在意,記得同住屋檐的每個夜晚,我的房間離你只有一牆之隔,偶爾一夜,隔着黑暗,我偷看見你,在外人眼裡你運籌帷幄,不露聲色,可是夜海沉入,那種用語言無法訴說的寂寞,我比任何人都感受到深刻,於是每當夜幕降下,我自若的趴在扶欄上,等待着你出現,然後假裝猝不及防的相遇,與你輕笑,淡聲問你才下班了?!”
孟宸軒抽回手,花灑猶如水柱,靜靜的噴灑。
她淡淡的笑着:
“曾有一瞬間的衝動,我真的好想告訴你,其實我不是什麼都不在乎。可是,五年前我沒說,我在等你,在我生命最美麗的年華等着你!我一直以爲我們彼此互有好感,你雖不言,可五年裡朝夕相處,你對我的感覺,我能感同身受感覺到。你對我沒有一刻的心動,我不相信,可蕭情赴美,我沒理由繼續在孟家留下,事實上,你母親也曾找過我,至於後來的事,你能想象嗎?我選擇離開,是爲了逼你追回我!我在商場摸爬滾打,是爲了足夠與你相配。”寧瑞哽咽着:“可我等到了現在,你卻先喜歡上了別人!!”
她哭訴着,將十年來隱藏的秘密扒開赤露在他眼前。
她不看他,甚至害怕他眼裡的冷漠與決然。
孟宸軒抽回視線,未曾言語,只取過白色的浴巾,籠罩着她半裸的身子:“擦擦!”
寧瑞箍過他手腕,終於睜開眼,黑色瞳仁中倒映着他:“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你會把我追回嗎?”她乞求的問着,她等待這個答案太久。
沉寂!
孟宸軒靜晲,終言:“你執念太深,所以纔將你禁錮到現在,我以爲五年時間你該放下,卻不知你還在等那個答案,”
“——”
“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凌若蘭嗎?愛情就好像雙刃兩面,她能讓我心動,更能讓我痛苦,悲喜交加纔是無藥可醫的情毒,我抱她,擁有她,如漆似膠,卻還是飲鴆止渴,我感覺我對她,比她愛我還要濃郁,強烈到甚至讓我自己都匪夷所思,我的社交太複雜,所以只想要一份屬於自己的寧靜,她像晶瑩的水晶,讓我就想這樣捧在懷裡寵着,也喜歡她愛我時的小心翼翼。”他嘆過:“寧瑞,你信命嗎?我從前不信,可我現在信,就好像三十多年來的等待,是爲了尋找自己遺失的肋骨,我等她長大,等我擁有她,一直在茫茫人海中等到現在,她不是最優秀的,但或許是最適合我的。與她相擁的每一刻,我才能感覺自己的心跳,更能感覺我還活着。”
寧瑞笑着,費盡僅剩的意識支撐到現在,
她喘息,得到答案那刻,她寧願就這樣慾火焚身而死,原來他要的,她真的給不了,
她得不到他的身,更奪不回他的心!
屋門傳來一陣聲響。
孟宸軒回神,將她浴池中橫抱起:“我的私人醫生來了,所以你放心,你被下藥的事不會流露出。你要我還你的情分,我能做的是想盡辦法護住你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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