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北北才從暈『迷』狀態之中悠悠轉醒,畢竟是剛剛戒完毒,本來就體力不支,又遭遇流產,再加上精神上的三重打擊,醒來之後也就是勉強喝了一點水就又暈暈沉沉睡去,看得向少東心裡疼的跟什麼似的。
他這輩子關心過的人除了曾經的那個女人,現在可能也就只是北北了,向家的人在他眼中,也不過是有着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否則向天行也不會直接找到北北。
“她不吃東西可以嗎,光靠這玩意?”
看着那『奶』白『色』的營養『液』一點點的流進北北的身體裡,向少東急得團團轉,這東西再高科技,也畢竟頂不上飯啊,北北的臉瘦得都快沒有形狀了。
“可現在也沒有辦法,我們只能給她注『射』營養『液』,不過我已經讓營養師去準備最合適的東西了,只要小姐一醒來能吃東西,我們立即開始第二治療方案。”
腦袋纏着白布的Peter也是無可奈何,本來在毒品的作用下,胎兒就有流產的可能了,他們是想讓北北身體再恢復一些進行的,可現在想不流產都不行。
“少爺,希爾頓公爵邀請您參加明晚他的生日宴會。”西裝筆挺的管家盡責的走過來。
向少東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幫我推掉。”
“可是他說這一次,還邀請了沙特王儲和烏丹公主。”
什麼意思?
向少東接過管家遞過來的邀請函,上面居然是Edgar的親筆字,上面居然又附帶的告訴他邀請的客人名單,這是怕他不相信啊。
“讓我看看。”歐陽文昊藉機走了進來,Peter一見到他,立即閃人,這傢伙太狠了,傷哪捅哪,還不讓叫,根本就是慘絕人寰。
“看來他這是下戰書啊,而且上面還註明一定要北北參加。”
向少東看向歐陽文昊,上一次Edgar借肖致遠的訂婚宴,請沙特王儲提親,這一次不會又是吧,誰也保不準有這個可能,畢竟這傢伙從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
“看來他還不知道北北生病了。”
“是啊,可我怕這次不成,下一次他還會找理由接近北北,而且我剛跟沙特王室退婚,我想他不會不知道,看來他是想在這裡大作文章。”
“那我們怎麼辦?”
歐陽文昊也沒有了主意,向少東微微一笑,說道:“還能怎麼辦,兵來將當,水來土淹,既然人家是一定要請我們去了,不如我們去會會他,順便告訴他,你這個正牌老公還活着。”
“嗯,好。”
歐陽文昊看向北北,錯過了向少東目光之中望向他的精光,“對不起,歐陽文昊,既然北北決定要離開你,我也只能這麼對你了。”
“可是我們誰留下來照顧北北呢?”
“沒關係,雖然這裡是他的地圈,出了事他也不好看,另外,我會加派保鏢的。”
在這一點上,向少東還是很自信的,不管怎麼講,Edgar再怎麼不乾淨,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我先去準備一下,你暫時在這裡,但是,如果北北醒過來,你必須離開,明白嗎?”
向少東警告的看着他,歐陽文昊當然明白,北北說出的話,一般情況下向少東都會達成的,能跟她單獨呆一小會兒,已經是他的榮幸了。
“歐陽文昊,你怎麼不問我北北到底得什麼病了?”向少東突然連名帶姓的叫他,口氣之中的怒氣不言而喻。
“既然你不想說,就不說吧,只要北北沒事就可以。”
“哼——!”
向少東一甩鼻子走了,其實他是拿捏不準,畢竟北北那段時間是跟Michael在一起,所以他纔想將這事情就這樣子一筆帶過,歐陽文昊自然不知道向少東的想法,可也算是他逃過一劫,如果向少東知道Micheal其實就是他的話,那就不是踹他幾腳這麼簡單了,可就是這樣子,他的內心已經倍受煎熬了。
“北北,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握着她的小手,歐陽文昊將頭埋在她的懷中,孩子也是他的,他本來志得意滿的想利用這一招牢牢的將北北控制在手心裡,卻不想螳螂捕蠶,黃雀在後,五年來都沒有對他產生過威脅的慕克帆,一出招就差一點要了他們的命。
“你放心,這個仇,我會跟十五年前的仇一併算,北北,我不會讓你只能這樣子隱忍下去的。”
他發誓,這輩子,除非慕克帆能先弄死他,否則,他一定會先讓慕克帆死無葬身之地!
“昊……”
悠悠的,北北又一次醒過來,一擡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可是,她以爲這是在做夢,也只有在夢中,他纔會如此的看她,溫柔之中帶着的一點點悲傷,那是他獨有的味道。
“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歐陽文昊連忙起身,將要起來的北北抱住,她搖了搖頭,說道:“抱抱我好嗎,我好冷。”
“好。”
看着她『迷』『惑』的眼底,歐陽文昊知道她現在還不完全清醒,也只有這個時候,她纔會流『露』出這種女人般的嬌弱來。
躺在溫暖的懷中,北北似乎又累了,昏昏欲醒的,可卻遲遲不願意閉上眼睛。
“如果還累,就再睡一會兒。”歐陽文昊輕聲說着。
“不要。”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可口氣卻堅定無比。
“爲什麼?”
“我睡了,你就走了。”
歐陽文昊只覺得心臟猛的一跳,這是北北目前對他說過的最煽情的話了,眼淚差一點流上來。
“你放心,我不會走的。”
“不要。”北北翹着小嘴,又一次倔強的回答,這樣的她,就像是一個耍賴的小孩,可快要合在一起的眼睛分明告訴他,她真的很累。
“我現在抱着你想走也走不了啊,要不你拽着我的手,這樣子我就是走了,你也會醒來,好不好?”
極力的,歐陽文昊溫柔的想說服她,可能她是真的太累了,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將歐陽文昊遞過來的手指握在手心裡。
“你的手真大。”
呢喃了一句,北北終於又睡過去,可她的小手卻緊緊的攥着那兩根手指頭,歐陽文昊的嘴角,浮起了幸福的微笑,真想就這樣子死去,因爲這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時刻。
太陽劃過地面線,又一天過去,黑夜再一次來臨,向少東淺眠了幾個小時又起來,本打算先看看北北,卻發現北北躺在歐陽文昊懷中,兩個人睡得正濃,而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唉……”
明明愛上他了,卻又不願意與他生活在一起,可如果不是北北真的累了,又怎麼能向他求助呢?
歐陽文昊,希望你不會讓我看走了眼,我會幫你先照顧北北的,可如果到時候北北還是選擇我的話,那麼,我也只能得罪了,這一步緩兵之棋,其實也是我給你下的套,誰也不知道結局會怎麼樣,到時候還是要由北北來選擇。
“少爺,衣服已經送過來了,我們該出發了。”
“嗯,你們先去準備。”
雖然很不想打斷他們如此溫馨的一幕,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他們去做的,向少東走進房間推了推歐陽文昊,他立即醒了過來。
“我們該死了。”
“哦。”
歐陽文昊剛想起身,卻發現懷中的北北還攥着他的手指,雖然答應不會離開,可畢竟有些事情需要先解決,好不容易,他才拽出手指頭,北北就好像感覺到一樣,呢喃着說道:“不要走,昊,不要走……”
歐陽文昊俯在她的耳邊,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聽見,但還是說道:“乖,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
幫她掖好被角,輕輕的落下他溫柔的一吻,歐陽文昊這纔出了病房,果然,向少東已經加派了人手,他跟向少東就這樣子離開了醫院。
黑夜,越來越濃,整個醫院靜悄悄的,只有保鏢們不停巡視的腳步聲,樓頂上,突然有一個很小的物體飛落,卻很快就被黑『色』的夜晚掩蓋。
“醫生好、醫生好……”
Peter走過,不時的有保鏢跟他打招呼,他點點頭直接推開北北的門,只見護士趴在牀頭‘呼呼’大睡,他一拍她的頭,說道:“居然偷懶,『藥』都快完了,幸虧我過來看看。”
雖然知道這幾天她們也很累,可畢竟他們乾的就是這一行,Peter親手換好『藥』,卻發現護士還趴着,這怎麼回事?
“陳,你怎麼了?”
他再一搖護士,她的身體居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Peter大叫一聲,保鏢們立即衝了進來,再看北北的牀上,原來被子下的是另一名已經死去的護士。
“快去通知少爺。”
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夠在如此嚴密的監視之下殺死兩名護士,還劫走了北北,而且他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很快,向少東和歐陽文昊就趕了回來。
“Shit,我們上當了。”向少東氣急敗壞,將東西砸了一地,“難怪Edgar會註明要請北北,原來他是在跟我們打馬虎眼。”
坐在沙發上的歐陽文昊一個勁的猛吸菸,他的大腦裡不斷的閃過剛纔在宴會上的一幕幕,Edgar似乎真的不知道北北住院,因爲當他進去的時候,他的眼中明顯流『露』出敵意,而且口氣還酸酸的嘲笑他,實在不像個男人,居然連帶老婆出來的膽量都沒有,如果真的是裝出來的,那他演得也太像了吧?
“我想,我們最好親自向他問問。”
“問了他會說嗎,沒想到堂堂希爾頓家族的掌門人居然只有這點伎倆,看來我是高看他了。”
向少東已經認定這事是Edgar做的,歐陽文昊雖然有點不太認同,可這事絕對與Edgar脫不了干係,因爲他的邀請函是在今天給他們的,他們也是臨時決定的,沒有人提前知道這事的。
“少爺,老爺來了。”
他怎麼來了,他不是在國內呢嗎?向少東還來不及想明白,向天行已經走了進來,第一句話就問道:“你們到底幹什麼吃的,北北居然讓人在眼皮底下被劫走,我要你在四十八個小時之內必須把北北帶到我的面前,否則,你就給我永遠的離開向家!”
“還有你,歐陽文昊,跟我來。”
老爺子說完扭身就走了,看來他的火氣已經燒到了頂點,他已經對不起慕一帆一次了,不能?都市小說再對不起慕一帆第二次了。
歐陽文昊連忙跟上,一直跟着向天行走到頂層的天台,還未等他戰穩,向天行開口就說道:“我要你離開北北,因爲你已經威脅到了她的安全。”
“伯父……”
“不要叫我伯父,我擔當不起,雖然北北不是我親生的女兒,但是,我看她比我兒子都還要珍貴,我已經無法容忍你的行爲了。”
“可我也是迫不得矣呀。”
“這我管不了,我只是來告訴你這件事情,我不管少東會不會娶北北,但是,你,不可以!”
“爲什麼?”
“我說了,你的行爲已經超出了我能夠容忍的範圍,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伯父,那我也告訴你,既然五年前你沒有『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現在也不能『插』手,這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北北已經是我的太太了。”
向天行的眉頭一皺,擡起手指戳了戳歐陽文昊的肩膀,狠狠的說道:“那是因爲北北不讓我們這些人『插』手,否則,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她……?”
“不然你以爲呢,她是對致遠太失望了,我們也希望能夠給你一次機會,可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這些人要控制我的人生!”
“不爲什麼,因爲這是我們這些人欠慕家的,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揹着慕家的血債,如果你想再有資格站在北北的身邊,好啊,那就把慕克帆殺了,同時擺平他背後的勢力,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完,向天行轉身離開,望着他快要消失的背景,歐陽文昊大聲說道:“我一定會替北北報仇的,而且我告訴你,向天行,我一定會超過你們所有人,讓北北重新找回原來的位置。”
“小子,話別說的太狂,我們三大家族聯手都沒有剷除慕克帆,現在又多了一個希爾頓家族,你,沒有資格!”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向天行完全消失在黑『色』之中,歐陽文昊的額頭青筋直跳,他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