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託仗着他們皇室的獨門絕技移光幻影,施展最上乘的輕功,帶着蘇染畫如道光影般穿梭出樹林,順着一條羊腸小道向南而去,
烏託沒有帶手下,有時候憑自己的功夫單獨行事要比人多手雜更好辦事,
烏託雖然已經身爲月華國的皇帝,但是依舊保留着自己狂妄行事的作風,並且付之於行動,可謂是當今天下最獨特的擁有江湖性質的帝王,
趕了三兩天的路,烏託帶着蘇染畫來到了南疆邊緣,要回到月華國,南疆是必經之路,加上如今戰事緊張,想要跟從前一樣利用熟悉的暗路在南疆來來回回困難了許多,但是烏託既然能通過南疆潛進青轅王朝,也就不怕回不去,自有後備的手段,
烏託朝着天際打了一個長長的口哨,帶着特定的婉轉長音,是他與他的手下們聯絡的信號,
隨着口哨的響起,蘇染畫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烏託等待片刻見沒有任何迴應,又用力的打了一次口哨,四周還是寂靜無聲,
烏託眸光凝縮,神情謹慎起來,
忽而,四面吹動起詭異的風浪,雖然沒有殺氣,卻是戳戳逼人,
蘇染畫凝起眸光,注意着四周的情形,來者是針對烏託的,那麼對她就可能有利,
風浪席捲,現露出數十條人影圍攻而來,
烏託一手緊扣住蘇染畫,腳步遊移,施展開移光幻影,尋找着人羣之間的突破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掠去,
忽而一道人影橫在面前,用同樣迅速的出手攔住了烏託,逼迫着烏託不得不停下腳步,
破影功,
烏託爲此時此地出現的移光幻影的剋星倍感意外,移光幻影只有月華國皇室子嗣擅長,而破影功同樣只屬於青轅王朝皇族西門家,兩家不僅屬於兩國交鋒,在武功上,涉及到曾經的江湖也是相生相剋的,
“西王,”蘇染畫看清來人之後,不禁脫口叫道,
“你就是那個被逼到南疆受罪的皇子西門哲,”
烏託打量着面前的清瘦男子,經過戰火的洗禮與南**有氣候的侵蝕,渾身沒有一絲嬌貴之氣,與普通的將士無二,如果依舊以皇子的身份跟西門昊西門易去比較的話,西門哲統領兵士的將軍之氣比他們二人更濃,這種馳騁沙場的統帥氣概只有真正經歷過沙場的人才能擁有,看來最近這段日子經歷的兩國之戰,讓西門哲不僅受盡前線的刀槍箭雨,也讓他在各方面都在快速的提高,變得更強,
“不錯,正是本王,但是本王還是比較願意被人稱作西門將軍,”西門哲道,雖然蘇染畫的出現讓他感到意外,但是很明顯他已經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並沒有大幅度的表現,而且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帶有了幾分強勁的氣概,
“西門將軍的破影功似乎還欠幾分火候,”烏託笑道,
“只要能將你攔下足夠,”西門哲毫不示弱,他承認自己以前在宮中時疏於練武,雖然熟知破影功功法但並沒有認真習練,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瑤妃刻意阻止的原因,
來到南疆後,西門哲纔開始將自己曾經背過的功法拿出來,琢磨着自學苦練,加上勤奮向上,深得上級的賞識,又有西王的身份,也得到了一些指點,才練就了今天的水平,
不能不說西門哲確實也是一塊能文習武的好料子,蘇染畫暗自讚道,
“朕的人都落進了你的手中,”自從西門哲的出現,烏託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麻煩,儘量用一些廢話拖延時間,同時暗中尋思着逃脫的計策,
“做爲月華國的新皇,你過於狂妄了,這是我青轅王朝的天下,豈能由着你來去自如,”西門哲道,“本將軍早已在此候着你,恐怕你是有來無回了,”
“哦,是嗎,”烏託挑挑眉,掃了眼身邊被自己緊扣着的蘇染畫,“朕做爲一國之君,被你一個小小的將軍拿下豈不是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話,”
西門哲順着烏託的視線跟着看了眼蘇染畫,雖然他強裝鎮定,但心早已落在了蘇染畫身上,
而烏託也在尋思着自己曾經掌握到的消息,有關西門哲與他的皇嫂蘇染畫的是是非非,他記得西門哲就是由於蘇染畫的緣故才被西門昊逼的離開京城躲到了南疆,那麼此時這個女人是不是對自己有很重要的作用,只是可惜,怕是無法如願帶着蘇染畫回月華國了,
“堂堂一國之君,不顧兩國禮儀,偷偷潛入我青轅王朝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已經成爲全天下人的笑柄,”西門哲反脣相譏,同時也注意着烏託對蘇染畫的舉動,
“爲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做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只能讓人覺得朕這個皇帝情深意重,”烏託說着,扣着蘇染畫脊背的手朝自己的身邊緊了緊,貼近了蘇染畫的身,
蘇染畫本能的抗拒,但是躲避不開,只能暗含着惱意,無動於衷,
西門哲的目光順着烏託的動作劃過了一道光亮,聲音低沉的道,“放了她,”
“放了她,朕能得到什麼,”烏託乾脆直接的詢問,西門哲能說出這三個字,就證明了他利用蘇染畫能夠賭的起,雖然他很喜歡這個女人,但他更在乎的是月華國的江山,
“你只有賭,”西門哲道,他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少年,也掌握了談判的技巧,懂得佔有主動的地位,
“好,”烏託也不含糊,擡手將蘇染畫朝西門哲拋去,並且多加了一份力道,對於身體不適的蘇染畫來說,足以打的她吐血,只有清楚的看到蘇染畫性命受到傷害,才能讓西門哲失神,有助於他順利逃離,
果然,當看到蘇染畫不由自主的朝自己撞來,一口血噴到了自己身上時,西門哲的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慌亂,連忙一把接住了蘇染畫,
趁此時,烏託施展移光幻影,在包圍着自己的衆人跟前閃動,擾亂了衆人視線後,如一道光芒從他們晃動的縫隙間逃離,
西門哲手中有蘇染畫,沒有來得及向他出手,破影功可以破移光幻影,但是卻破不了埋藏在心底的情,
“西門將軍,怎麼辦,”衆人眼睜睜的看着烏託從包圍圈中逃走,很是不甘,他們可是特意在此守株待兔,等着立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功,不想因爲一個女人給壞了事,
“先回軍營,”西門哲命道,目光從未離開過蘇染畫,
蘇染畫在噴出的那口鮮血之後又溢出了一股黑色的血液,黑的令人心驚,
被烏託用力的一擊,蘇染畫本已柔弱的身子如同散了架一般依附着西門哲,低眸瞄到胸襟處的那片黑色,眼底並沒什麼波瀾,對於這樣的情形她已經很熟悉了,原來自己的身體真的還被絕殺草掌控着,
西門哲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扶着蘇染畫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就算他歷經沙場,雙手沾染了鮮血,可是看到蘇染畫受傷,卻是無法承受的,
衆兵士聽從西門哲的命令離開,但是西門哲一時卻移不開步,
蘇染畫受到突然的一擊,情形驟然直降,虛弱的依靠在西門哲的懷中好似油盡燈枯,脣邊不斷溢出的黑色血液就像一道催命符,
“染畫,你要堅持住,”西門哲緊緊的擁着蘇染畫,在她耳邊沉聲喚道,
蘇染畫的目光已經呈現出迷離之色,意識好像開始渙散,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倒下,不要昏迷,這次如果昏迷了,也許就再也醒不來了,
蘇染畫強硬着支撐着自己的眼皮,定定的望着西門哲,掙扎起手與他指間相扣,她想要抓住每一絲力量,就像沉水時身邊的救命稻草,就算很弱,也是她的希望,
“染畫,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西門哲能夠感受到蘇染畫強烈的求生意識,而他也擁有強烈的與死神爭奪蘇染畫的力量,
忽而,一陣風從西門哲身邊刮過,
西門哲眸光一閃,緊攬着蘇染畫躲閃開來,避在幾米開外注視着意外的來人,
“二皇兄,”西門哲看着那張刻骨銘心的面孔,抱着蘇染畫的手不覺的更緊了幾分,
楚航知道西門哲認錯了人,道,“我不是你的二皇兄,”
說話時,楚航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西門哲手中的蘇染畫,本來憑他的功夫是可以從西門哲手中奪下蘇染畫的,但是怕無意中再次傷到她,所以出手留了幾分,
西門哲聽楚航否認自己是西門昊的身份,疑惑的看着這個與西門昊長的一模一樣,就連神情都是陰冷的別無二致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是西門昊,
不錯,此時的楚航與西門昊簡直一模一樣,就連那與生俱來的不同於西門昊的灑脫之性也一掃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陰寒,帶着弒殺的冷酷,
蘇染畫此時的情形令人堪憂,又讓他萬分惱火,頓生殺人之意,
隨後趕來的洛顏被楚航渾身散發的如同地獄閻魔般的奪命氣息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