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府,暖月軒,是蘇染畫的新住處。【
院中有一個不大的圓形池塘,映照着天上的圓月,微波粼粼的池水與池中的玉盤遙相呼應,像是一個柔美的女子落進了愛人的懷抱。
蘇染畫站在池塘邊,看着一汪池水,看着水中的圓月,清澈的眸子染着淡淡的霧萌,不知不覺又到了月圓的時候,可是她的心已經四分五裂。
身後輕輕的響動,熟悉的氣息。蘇染畫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你的膽子真大,跑到南王府跟我一起賞月。”蘇染畫道。雖然換了不同的地方,但是那種一開始的“私會”的感覺沒有變,楚航一襲黑衣遮着黑色面紗,張揚着膽大無謂的站在蘇染畫身邊。
“那有什麼,就算皇宮我也照樣肆意出入。”楚航氣定神閒的仰望夜空。
“你不是要走了麼。”蘇染畫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還走的了嗎?”楚航回頭,深邃的目光盯着蘇染畫,“我是來接你的,跟我一起走吧。”
蘇染畫避開了楚航的眼,從那雙眼睛裡,她望到了西門昊的影子。
“我不會跟你走的。”蘇染畫堅決的道,目光清冷的看着池中的圓月,散發着跟她一樣清冷的光華。
“因爲我跟他長的一樣?”楚航道,刻意避開了西門昊的名字。
“不,那樣對你不公平。”蘇染畫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曾經愛過的只有西門昊,也只會愛那麼一次,愛是唯一的,不會輕易被另外的人替代。”
蘇染畫毫不避諱的提及西門昊的名字,說着曾經的愛意,她是果敢幹脆的人,愛過就是愛過,不管西門昊如何真實的看待她,她自己無法磨滅曾經泛起的波瀾。
蘇染畫的冷靜令楚航更加欣賞,脣角微勾,自嘲輕笑,“你的意思是不會愛上我。”
“不過”楚航話音一轉,伸手搭在蘇染畫肩頭,扳正了她的身子,逼近她的眼前,“我說過,如果他放棄了你,我定會收了你。”
“那你得說服我,若是強硬的手段,我可不從。”蘇染畫微揚起頭,眼底滑過絕然的堅持。
一側,有異樣的聲響。
蘇染畫警告的盯着楚航。
楚航不爲所動,搭在蘇染畫肩頭的手重了幾分。
“你是什麼人?”西門易看到池塘邊的黑影凌聲道,同時身形快閃,掠至二人跟前。
“王爺,救我!”蘇染畫側頭對西門易焦急的道。
楚航見此,眼底閃過幾分無奈。
而西門易已經朝他出手,同時南王府護衛迅速趕來。
“你要挾持我,大不了我們一起死!”蘇染畫被楚航順勢帶起後,大聲道,固執的眸子直盯着楚航。
楚航深深的掃了蘇染畫一眼,她的目光清冷決絕張揚着殺氣,不覺手鬆動,任由蘇染畫垂落,被西門易完好的接住。
“我還會再來的!”楚航縱身甩開護衛,快速掠走,留下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似乎是在向西門易示威,但其實是說給蘇染畫聽。
“你有沒有事?”西門易問。
蘇染畫掙脫開西門易的手,笑了笑,“謝王爺,我沒事。”
“他就是西門昊一直在找的黑衣人?”西門易望着楚航離去的方向問道。
蘇染畫點點頭,不解的道,“真搞不懂,我都被他拋棄了,還追到南王府做什麼?”
“似乎他在圍着你轉。”西門易別有深意的道,他記得就是那個黑衣人將蘇染畫從地牢裡救走的,也記得當日在偏道上,淑妃派去的殺手要殺蘇染畫時,是他纏住了衆人,令西門昊帶着蘇染畫跑到了落日崖。
“不錯,他一直要我跟他合作,可是又不表明身份,我可不會再去冒險。”蘇染畫道。
“合作?他要讓你做什麼?”西門易好奇的問,揣測着蘇染畫話中的真假。
“你看不出來嗎?”蘇染畫反問,“一開始就是他在回門的時候將我丟在了南王府,當時我就告訴你是個神秘的黑衣人做的,明擺着是想在南北二王府挑事,不過當初我爲了討好西門昊,也就順着他的意思做了。”
提起第一次被蘇染畫反咬,西門易此時竟然沒了任何怒意,只是莞爾一笑,覺得那不過是她使心眼的一個遊戲。
“只是,現在西門昊給了我狠狠的一刀,到現在我還喘不過氣,我也不想再攪進是非,他還來纏着我,我還能有什麼用?”蘇染畫悻悻的道。
“你們也加緊去查這個黑衣人。”西門易對身後的侍衛道,一部分已經去追楚航了,還留下一部分原地待命。
侍衛散開後,西門易才皺着眉頭,呼出一口氣。
“你不舒服嗎?”蘇染畫順口問道。
“沒什麼,畢竟剛從掖庭軒出來,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西門易道。 Wωω ¤t t k a n ¤¢ 〇
在掖庭軒他按規矩吃了三樣刑法,已是在忍着極度的疼痛,想象不到當日西門昊連着進了兩次掖庭軒,而且因蘇染畫的一句話將裡面的刑法嚐了個遍,接着又離宮處理蘇洛城的事,難以想象又是怎樣的堅忍?
事到如今,西門易都能感覺到當日西門昊搜遍整個皇宮尋找蘇染畫的急切與擔憂,一轉眼又能夠親自送她死罪,這讓西門易怎麼也想不通,蘇染畫在西門昊眼中僅僅是一個隨時可棄的棋子?
可這一次明明是西門昊要親自置蘇染畫與死地。也許這就是他異於常人的做法。西門易只能這樣認爲。
“我扶你進屋休息吧。”蘇染畫只是被掖庭軒三個字震了一下,手扶住西門易的胳膊不由的緊了緊,當她回過神時,才暗自嘆氣,原來西門昊在她心中是那麼的難以忘記,那抹牽掛抵擋不住升起的恨意。
感覺到蘇染畫的手由緊到鬆,西門易眸光一閃,適時的抓住了蘇染畫即將放開的手。
“王爺!”蘇染畫眉頭微顰,用力的想要將手抽回。
拉扯間,劃開了左臂的衣袖,一道傷疤赫然出現在西門易眼前,猙獰的外表像是要吞噬了蘇染畫的猛獸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