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護衛真是對‘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話深有理解。【”西門昊輕輕一笑。
烏善的失蹤本就是西門易一手操作出來的,讓他去交回烏善是最合適不過的。對於這一點,李炳看的很明白。但沒有證據,他又不能明說,只能當做提議講出來。
而這樣的安排蘇洛城與西門易是不會提出的,若是西門昊提出反而會讓西門顯楚覺得是別有居心,若是由李炳這個皇上的近身侍衛說出更合適。
“王爺,北王妃是不是在你手中?”李炳低聲問道。
“是。”西門昊沒有隱瞞。
“有人讓卑職搭救王妃,卑職自認能力有限,還請王爺手下留情,不會交給皇上一具死屍。”李炳道。
“是誰想走李護衛的門路?”西門昊饒有興致的問,腦中那個神秘黑衣人的影子一掃而過,令心底不覺一沉。
李炳略略一頓,木雕般的臉上有絲猶豫,但還是決定回答,“是晚公主。”
“是她?”西門昊釋然,“她們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話說出口的同時,西門昊想到了西門哲,就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話中帶着淺淺的酸味。
李炳的眉毛機械般的抖動了幾下,用別樣的眼光看了眼西門昊。他總覺得這個北王的語氣與平時有些不同,就像他在看到西門晚的時候,會有些不自在。
西門易與蘇洛城得到皇上命其查找烏善的旨意後,沒有出宮,而是到了雲霄苑與淑妃商量對策。
“真沒想到,這個李炳的話這麼管用。”淑妃妖冶的面容上掛了一層淡淡的陰雲。
“不是李炳的話管用,而是皇上心中已經有了定奪。”蘇洛城道,“皇上這是使出了絕殺招數,兩位王爺是皇子,定然不會下狠手,所有的事都要由微臣承擔。”
“連自己的女兒都掌握不住,還在本宮面前叫委屈?”淑妃嗤鼻冷笑,“若不是蘇染畫懷有野種在先,就算她提前拿了那個戒指,不也已經扭轉局面,栽贓到西門昊頭上了麼?哪有機會讓西門昊扳回局勢,弄得如今一團糟!”
蘇洛城垂首不語,他萬萬沒想到西門昊掌握着這麼大的把柄,隨時可以給他致命的一擊。
“母妃,下一步該怎麼辦?”西門易一時也沒了主意,皇上讓他找烏善,可是烏善早就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他是死也交不出來。
“慌什麼,”淑妃瞥了眼蘇洛城,“交不出人,皇上嚴懲的是相府,他還真會拿你這些皇子開刀?把你們重罰撤權,留給外人偷着樂去?”
“淑妃娘娘,相府一心支持南王,這個時候,您可不能不管老臣啊!”蘇洛城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向淑妃叩首。
這件事他可真是冤得很,不過就是設法逼迫西門昊娶了蘇染畫,後面的佈局都還沒開始,烏善的事跟他也全然沒有關係,突然就被捲進了這趟渾水裡,現在卻要讓他爲此事擔最大的責任,押上了整個相府。
此時,他連將蘇染畫吃掉的心都有了。
“事情都是被蘇染畫搞混的,你不自己想辦法解決,還想讓本宮做什麼,莫不是要讓本宮告訴皇上烏善是被你殺掉的麼?就算如此,你也得交出烏善的屍首。”淑妃不屑的冷哼。
若真有屍首,還好辦了。可是這心狠手辣的母子倆已經令烏善屍骨無存。蘇洛城沒精力去探究殺掉烏善的手段,他要緊考慮的是怎樣給西門顯楚一個交代。
此時他若揭發出是西門易殺掉了烏善,沒憑沒據,而西門易再指認是他殺的烏善,相府便與南王府反目了。沒有了皇子的依託,蘇洛城知道,這對自己以後的行事更加不利。
所以,這口黑鍋他是背定了。
“微臣這就回去想辦法。”蘇洛城隱下所有的怒意,向淑妃與西門易請辭,“微臣告退。”
“母妃,此時我們不是應該與相府鼎力合作,共赴難關的麼?對蘇洛城不管不問似乎不大好。”
待蘇洛城離開後,西門易不解的詢問,相府與南王府之間發生任何摩擦,獲利的只有北王府。
“你放心,他此時是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的,這個狡猾的東西明白的很。”淑妃輕笑着,坐回軟榻上,“本宮相信他的能耐,他有自救的手段,救了他的相府,也就是救了南王府。只是”
“只是什麼?”西門易看着淑妃暗淡下的神情,不解的追問。
“其實此時我們是身陷進退兩難的境地。”淑妃道,“交不出烏善,再加上蘇染畫預謀欺君嫁入北王府的心機,對這個由西門昊一手編排出來的‘陰謀’,皇上不會善罷甘休;但即使蘇洛城給了皇上一個交代,皇上也依舊不會放下之前對我們的疑心,只以爲當做是我們想了結事端,暫且收手罷了。”
“不管如何,南王府在父皇的眼中都會遜色?”西門易明白了淑妃的話。
淑妃點點頭,眸光掃到西門易身上,劃過一道狠戾,“好好的一個計劃,被攪得一團糟。本宮到希望西門昊最後交回來的是蘇染畫的屍首。”
西門易沉默不語,派人殺蘇染畫他真有些不忍,但爲了從烏善的事中脫身,他只得依蘇洛城的計劃與淑妃的指示去做。也許那個生命結束之後,他會漸漸忘記。
但是,就連炸地牢這樣的狠招都用了,竟然還是沒有讓蘇染畫死在殺手的手中,蘇染畫若不死,就沒有達到“滅口”的目的,想要聯繫到江南西門晟的身上,就不那麼容易了。
如今的事情像一團亂麻,纏在西門易的腦子裡,從來沒有覺得事情會發展的這麼糟亂。
“兒臣會派人暗中搜尋蘇染畫的下落,及時滅口。”西門易明白淑妃的意思,只有讓蘇染畫按照預計死在與江南有關係的人手中,推給西門晟,才能慢慢解除皇上對他的戒心,消去烏善這件事的影響。
“本宮擔心的是救走蘇染畫的會不會是西門晟的人?”淑妃有些憂心的道,忽而眸光一亮,帶着幾分欣喜,“不過這樣也好,自己闖上門,也算不得我們故意去牽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