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別哭。”小蝶替黛曉擦抹着眼淚,“小蝶不是沒事了嗎?”
“可是以後呢?以後怎麼辦?娘不能讓你們再回到夏府受罪了。”黛曉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有眼無珠輕信了人,可是現在怎麼辦?不管其中有什麼陰謀,白紙黑字紅指印的契約是真的啊。
“哭什麼哭!”西門哲實在見不得黛曉如此痛哭的模樣。
在他的眼中黛曉是一個帶着一點倔強的脾氣,又小心翼翼的女人,她可以隱忍可以逃避可以示弱,但從不在人面前如此的痛哭,而現在,她哭了,哭的悲痛欲絕,西門哲的心跟着也像受了傷般的疼。
“爲什麼不找本王?”西門哲將小蝶從黛曉的身邊抱開,扣着她的肩頭,炯烈的目光直視着她,“有什麼事情本王擺不平!”
“你是誰?”黛曉瞪着西門哲,“你是一朝王爺,你有美人在懷,什麼時候會真的在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說着,黛曉感到莫名的委屈,說到底,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這個人造成的,現在反而一副天神的模樣高高在上,像大救星一般對她講話,想着想着,眼淚又忍不住的涌出來。
“別哭了。”西門哲輕嘆了口氣,替黛曉擦着眼淚,“我是真的在意你們,你放心,我會將這件事解決掉。”
聽了西門哲的話,黛曉反而哭的更兇,這纔像小蝶的爹爹該說的話,沒有再高高在上的自稱王爺,一個“我”字,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女兒有爹,有親爹的感覺真好。
可是,這現實嗎?
“好了,乖——”西門哲輕輕的拍打着黛曉的後背,“在這裡好好的養傷,傷好後,一切就都解決了。”
“娘!”小蝶在一旁皺皺眉,娘此時的表現也太不堪了,若是面對輕寒爹爹也就罷了,這個人雖然救了自己,可畢竟是西王,那個壞蛋王爺啊。
聽到小蝶的叫聲,黛曉吸了吸鼻子,擡手抹掉了眼淚。
西門哲看了看情緒穩定下來的黛曉,決定離開,他有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馬上去做。
“蝶舞不見了?”西王府裡,西門哲聽到屬下的稟報,雙目陰沉。
他知道小蝶捱打與夏老夫人脫不了干係,但若直接興師問罪,她一定有一千個說法,既然她敢做就一定做好了應對之策。
所以,西門哲沒有直接找夏老夫人,而是將目標放在了那個與黛曉接頭的蝶舞身上,通過她扯出幕後的真兇。
“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女人找到!”西門哲下令。
夏府的做法真的有些奇怪,讓人想不通,素聞夏老夫人樂善好施,常年禮佛,怎麼會對一個孩子下手,會跟黛曉過不去?莫非——
西門哲首先想到的是黛曉的真實身份,左府的表小姐。
左林帆!
想到這個名字,西門哲十指緊握,讓黛曉怕了那麼多年,還要因爲左家緣由讓黛曉受累!
“王爺,你這是在爲誰生氣?”艾翎一走進書房就看到滿含怒氣的西門哲。
西門哲的怒氣輕易不會明顯的表現在臉上,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想笑就笑想怒就怒的小王爺,歷經那麼多的事,他也學會了將心情掩埋。若是真的讓人從表面上看出來,那一定是非常生氣,到了要殺人的地步。
“事務繁忙,你不必因本王煩心。”西門哲緩和下語氣,對艾翎道。
“我怎能不煩心?”艾翎挽住西門哲的胳膊,親暱的靠在他的肩頭,情意綿綿,“看到王爺情緒不好,翎兒的心也很不舒服,會爲王爺難過,王爺知道嗎?這就是心心相連。”
心心相連?西門哲微怔,他會爲了黛曉心痛,那麼也算是心心相連了吧。
看着西門哲瞬間浮起的幽深目光,艾翎讀不透,雙手勾住西門哲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脖頸,淡淡的幽香繚繞在西門哲的鼻前。
“王爺,你有什麼心事,不能說給翎兒聽?”艾翎柔聲道,“雖然翎兒幫不上忙,可是總比憋着好。”
“沒事。”西門哲笑着搖搖頭,擺弄着艾翎的長髮,但並沒有因艾翎的誘惑而迷失。
“王爺!”莫輕寒衝進了西王府。
遠遠的聽到莫輕寒的聲音,西門哲就知道尋事的來了,墨眉輕輕一挑,鬆開了身邊的艾翎,站起身。
莫輕寒剛跨進門檻,便看到艾翎,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翎兒,你先出去。”西門哲道,他也確實不願讓艾翎聽到他與莫輕寒因黛曉起的爭執,畢竟同爲女人,心裡難免會不舒服。
“本王是不是該謝謝你面對翎兒時閉了嘴?”待艾翎離開後,西門哲戲謔道。
“黛曉呢?”莫輕寒沒有理會西門哲的戲謔,他不對艾翎說,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他不願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聽到黛曉的消息。
“你問本王?”西門哲冷笑,反脣相譏,“不是你說不讓本王再理會你們麼?不是你說會保護好你的黛曉麼?怎麼又來問本王?”
“黛曉出事了,是王爺帶走了她。”莫輕寒神情黯淡下來。
若知道黛曉在夏府會出事,他在見到她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多留片刻的,而現在,又讓西王搶先一步帶走了黛曉,“屬下只想知道黛曉現在怎麼樣?小蝶怎麼樣?”
“你知道難過了?那你爲何還讓黛曉去那個鬼地方!”西門哲凌冽的目光挖着莫輕寒的心,“你爲什麼不看好她?她受傷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是,都是屬下的錯!”莫輕寒自嘲着輕笑,一向溫和的眼底是無盡的悔,無邊的痛,“屬下不該掉以輕心,不該看輕了黛曉的處境,都是屬下造成的錯。可是,請王爺告知屬下黛曉此時的情況,她是否安好?”
莫輕寒沒有問黛曉的所在,他沒有資格問,當他知道黛曉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傷害時,他就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了,當他知道黛曉被西王帶走後,就明白自己錯了一步,輸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