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愛你,有這個機會嗎?”西門哲凝視着蘇染畫,明淨的眼睛裡染上憂鬱的情愫。
“沒有。”蘇染畫坦然迎視着西門哲的目光,“就算你做多少事,我都不會愛上你,我們可以是密友,可以是姐弟,但不會相愛。”
“呵呵。”西門哲沒有料到蘇染畫會說的這麼決絕,就像利劍刺進了自己的心房,痛的他停止了呼吸,踉蹌的後退一步。
“不管愛與恨,你的心裡只有西門昊一個人,對嗎?”西門哲問,他能覺察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蘇染畫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她不想傷害西門哲,可若是讓他對自己抱有幻想對他將是更大的傷害,她必須讓西門哲清楚的知道這個事實,讓他放下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就算你不清楚他對你做過的真正的事,你的心還是會回到他的身上。”西門哲吐出的話語中帶着長長的嘆息,他故意隱瞞了自己知道的真相,可還是無力將蘇染畫拉到他的身邊。
“楚航是不是給你留下過什麼話?”蘇染畫注視着西門哲,他說她不清楚真正的事,也就是說他也是知道實情的?楚航失憶前對她那麼好,他不會顧慮不到自己失憶後的事,當時西門哲在場,或者他會給西門哲留下什麼交代。
西門昊想見楚航,而西門哲此時又說出這樣的話,讓蘇染畫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想法。而且剛纔她聽到西門哲故意不告訴西門昊鬼谷的所在,他是在存心避諱着什麼?
看着蘇染畫犀利的直視的眸光,西門哲有些心慌。離開京城的兩年,他學會了用計使詐,可是在面對蘇染畫的時候,他無法做到坦然,他會爲自己做過的欺瞞感到心虛。
“告訴我。”蘇染畫朝西門哲走近,站在他的跟前,仰望着高過自己一頭的臉,語氣平靜,但帶着不容違逆的強硬。
見西門哲沒有開口,蘇染畫低下頭,釋然道,“好,你不說也就是證明了西門昊所說的話是對的,我應該相信他。”
西門哲一怔,自己說與不說傳遞的都是一個真相。
就在蘇染畫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西門哲輕聲道,“我告訴你。”
蘇染畫擡眸盯着西門哲,他複雜難言的神情映在她的眼裡,可是她要聽到一個真相。
倚着碧水波動的護城河,西門哲將楚航告訴他的事全部講給了蘇染畫。
落日的餘暉散盡,蘇染畫還沉浸在那個悽美的愛情故事裡,原來在她看似被無情拋棄的表面下,隱藏的是這麼重的一份愛,無法訴說的愛。
原來在她深受打擊的同時,有一個人所承受的痛並不比她輕,而且還要親手設計着怎樣除去自己的骨肉,哪怕註定那個孩子是個毒胎,活不了,可那也是他們相愛過的結果,是屬於他們的骨血。
淚,不斷的流淌,滴落在身前的護城河中,被卷向遠方。
“接風洗塵大宴一定已經準備好,我要進宮了。”西門哲看了眼昏暗的天色,輕吐出壓抑在心中的氣息,道。
“你先去吧,我想自己呆一會兒。”蘇染畫道。
西門哲深深的望了眼蘇染畫,默不作聲的轉身離開,沉重的步伐中帶着萬分的不捨。
直到西門哲的背影看不清之後,蘇染畫拭盡臉上的淚水,牽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擡步向另一個宮門走去。
蘇染畫通過另一條路來到了昭和殿,此時的昭和殿燈火通明,特意爲西王回京準備了盛宴,站在殿外都可以聽到裡面的酒盞喧譁歌舞鶯鶯。
蘇染畫悄然走進了偏殿,殿內特意隔開一處,是專門供皇上上朝累了後暫時休息的地方。原本應該是皇帝居住的錦陽宮由於西門顯楚行動不便,暫時還是由他住着,所以西門昊暫時就住在偏殿內,就近在昭和殿處理朝事。
“談了那麼久還放不下,還要躲在偏殿偷窺不成?”
蘇染畫還沒有靠近那道與正殿相通的珠簾,便有人撩起珠簾走了進來。
失神之間,蘇染畫竟然沒有覺察到這些,直到聲音響起她才意識到已經被人發現了。
回想那日躲在偏殿頂樑上,她的注意力是那麼的集中,穿過珠簾都能看到西門顯楚與冷冽的一舉一動。
而此時,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卻令她反應遲鈍的呆在了原地。
“忘了朕回宮時說的話了麼,讓整個昭和殿的羣臣都等着他一個人,你們的膽子也真夠大!”西門昊走到蘇染畫面前,寒眸緊盯着她,語氣中又張揚了幾分,“怎麼,想挑釁朕麼?”
蘇染畫靜靜的站在西門昊跟前,暗壓着心口的起伏,突然猛的撲上前,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西門昊的腰,貼在了他的胸口,聽着那砰然有力的心跳,淚流滿面。
蘇染畫的異常讓西門昊身形微頓,撫着顫抖的肩頭,竟有些不知所措。
“昊……”蘇染畫擡起淚眸,凝望着那張刻在心中的臉,哆嗦着脣,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乖,發生了什麼事?”西門昊擡手輕拭着蘇染畫的淚水,眸光寒意散盡,滿眼的柔情,這樣嬌弱落淚的蘇染畫讓他心疼。
蘇染畫含淚擠出一個笑容,驀地,迎上西門昊,兩張分別已久的脣貼在了一起,炙熱的纏綿。
西門昊被蘇染畫突如其來的熱情瞬間瓦解,不去追究原因,也不去在意結果,緊緊的擁抱着她。多日的眷念多日所受的傷痛都因此時懷中的實在,脣上纏綿的真切而一掃全無,只沉浸在盡情的擁有中。
“皇上!”林管家走進偏殿,急急的叫道。
當再次看到不合時宜的一幕時,他知道自己又闖了禁地。原本他是受到別的大臣的詢問,來找半途退席的西門昊,誰知他正沉浸在與美人的**中。
擁吻的二人並沒有受到林管家的影響,西門昊攔腰抱起蘇染畫走進了偏殿內室,留下微張着嘴的林管家,臉上帶着與其年紀不符的傻傻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