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要挾我?”二夫人道。
蘇染畫挑挑眉,“我不是一直都在要挾你的嗎?你除了被我要挾,還有什麼用?”
聽到蘇染畫如此不屑的說自己,二夫人秀目圓瞪。
“總之以後你小心做事就成,免得哪天被當做殺人兇手入了獄,豈不是很虧?”蘇染畫輕笑,“這支髮釵先留我這兒了,我看什麼時候將它送給大夫人的孃家人比較合適。”
“他們不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的。”二夫人恨恨的道。
“當年我爹不也是相信了你們的片面之詞,說我娘行爲不端嗎?莫須有的手段你們會做,我也會,何況我還有髮釵作證,大家都看到你用頭抵擋大夫人的襲擊,也許髮釵就是那個時候插入大夫人的脖子的。”蘇染畫隨意的說道。
“而且——”蘇染畫瞧着二夫人,微微一笑,“大夫人死了,誰得到的好處最多?我想大夫人的孃家人根本就不會輕視了這支髮釵。”
二夫人微怔,蘇染畫說的沒錯,她與大夫人在爭鬥,她們各自的孃家人也在爭鬥,就算大夫人的死有疑點,可是她的孃家人也會拿此針對自己的。
二夫人琢磨着蘇染畫的話,她的要求也不多,就是爲了保護她娘而已,而自己則可以完全代替了大夫人,這筆買賣最得利的還是她。
雖然相府現在被皇上罷了朝,可是在外還有大筆的買賣在做,生意遍及各地,就算不在朝堂爲官,也是首屈一指的富戶,而這些生意盡數都被自己掌管,可是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事,以後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剋扣銀子了,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沒人管得着。
“不必多說了,我答應你便是。”二夫人很快打定了主意。
“好啊,那麼相府就有勞二孃費心了。”蘇染畫滿意的點點頭。滅了大夫人,掌握住二夫人,接下來就等着蘇洛城回來跟大夫人的孃家人作交代了。
蘇染畫不再理會二夫人,返回到偏院。
“怎麼樣?刺客抓住了嗎?”三夫人急切的問道。
“刺客無影無蹤的,哪能那麼容易抓到?”蘇染畫漫不經心的道。
“那可怎麼辦?夫人有沒有危險啊?”小翠緊張的詢問。
“我娘與人無冤無仇,除了蘇大人沒人會想要她的命。”蘇染畫道。
“這下你爹又有麻煩了,大夫人死在相府,可怎麼跟她的孃家人交代?”
蘇染畫輕輕的看了眼三夫人憂心忡忡的樣子,爲什麼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她還會替蘇洛城着想?
“娘,這不是我們能操心的,有什麼事等他回來再說吧,現在相府先讓二夫人做主。”蘇染畫道。
“唉,我能有什麼辦法?”三夫人嘆了口氣,“當初,我真該拼死阻止你嫁進北王府,不說你,也得爲了相府。北王豈是容易對付的?你看看,自從你出嫁之後,就沒有一天安生過,連相府也受了這麼大的打擊。”
“他是自作自受。”蘇染畫冷冷的道,在三夫人面前,她避諱不提蘇洛城的名字,但也不稱呼爹,全部用“他”代替。
“不過,娘看到了。”三夫人舒心的一笑,“北王是真的對你好,肯用命保護你,娘也就放心了。只要有什麼過節全部放下,你是你,不要爲你爹活着,得到一個男人的愛不容易,你要珍惜。”
“娘,你相信北王?”蘇染畫坐在三夫人身邊,問。
三夫人微微一笑,點點頭,“娘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溫暖的東西,一個生性陰寒的人,眼中存了溫暖,就是真的在用心對一個人。那種溫暖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刻意僞裝的,僞裝的神情裡多少帶着生硬,娘這一輩子別的事沒做,就是專門觀察一個人的眼睛了,不會看錯。”
“你觀察的那個人是他?”蘇染畫問,她很想弄清三夫人與蘇洛城的關係,要想對三夫人好,不讓她的身心受到傷害,就得弄清她的所想。
三夫人聽到蘇染畫如此直接的發問,微愣,緩緩的點點頭,眸中染上了一層哀慼,“是,他是我此生唯一注意到的男人,就算當年我知道一切都是虛情假意,那雙精明算計的眼睛裡存着的溫暖假的一捅就破,可是我還是一心想要嫁給他,我以爲有一天他的眼睛裡會真的存了溫暖,我一直在等……”
三夫人突然沉默不語,她在等,哪怕受到他的傷害也在等,可是等了這麼久,她發現他的眼睛根本不會對任何人存有真正的溫暖,虛情假意是他唯一所有的東西。
可是,她還是願意繼續等下去。
“值得嗎?”蘇染畫輕聲問,爲了這樣一個卑劣的男人,值得如此嗎?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三夫人悠悠的道,“等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所以——”
三夫人凝望着蘇染畫,“所以,就算我知道北王與你爹水火不容,可是我也毫不奇怪他爲何會喜歡你。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當那種非常想擁有的感覺存在時,你們就成了沒有牽絆的獨自的人,只想彼此擁有。”
“染畫,好好珍惜吧,你還小,幸福的日子在後面,只要看到你有個幸福的歸宿,娘死也就瞑目了。”三夫人嘆道。
“娘,你不會死的。”蘇染畫緊握住三夫人的手,偎依在她的身邊,她剛剛有了母親,不會讓這幸福眨眼消失的。
“傻孩子。”三夫人溫柔的撫摸着蘇染畫的秀髮,“孃的身體你也知道的,就算有藥維持,也撐不了多久的,你不要爲娘難過,好好的活着,娘在天上也會很開心。”
小翠被二人的對話感動的眼含淚花。
而柳兒則垂着眼瞼,掩去眸中的怒火,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能夠擁有這樣的母愛,怎麼能夠取代白依依得到北王的垂青?她一定要爲自己,爲救了自己的白依依做些什麼。她還爲因蘇染畫而死的柳太醫不值,柳太醫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便將柳太醫的死也算在了蘇染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