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算是朋友吧。”
程鳶驚住,猛然間擡頭:“您讓我陪您去見朋友?”
陸霆川挑眉:“怎麼?不行?”
程鳶:“當然不行,我們只是領導和下屬的關係,我跟着你去見你朋友像什麼樣子?”
陸霆川笑了:“人你基本都認識,怕什麼?”
程鳶:“認識就更不行了,會被人誤會。”
陸霆川濃眉輕揚,好整以暇:“誤會什麼?”
程鳶頓時結巴:“誤會……誤會……”
陸霆川:“只要你行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人誤會什麼?除非……你對我別有用心。”
程鳶渾身冷汗,陸霆川越說她渾身越發毛,“沒有!我發誓!”
陸霆川:“既然沒有,那就和我一起去。”
程鳶又氣又惱,怎麼都難逃和他一起出席他的朋友聚會。
下班後,程鳶先回家重新梳妝打扮,換身衣服。
陸霆川還特意發來信息叮囑:整好看點,別丟我人。
程鳶對他的無賴嗤之以鼻,想隔着屏幕罵他。
以前見面的時候,他不是挺高冷的麼?怎麼現在痞裡痞氣的,像個無賴。
程鳶特意找出件壓箱底的連衣裙,白色圓領,荷葉袖,A字擺,這是她在春秋季節爲數不多,在正式場合的穿着。
針織的長裙保暖效果不是很好,對於程鳶這種極度怕冷的人來說,穿這件衣服,和受凍刑沒差別。
爲了防寒,她翻出冬天的羽絨服裹上,但整個人顯得特別臃腫,而且,不是應季的衣服,穿着肯定會引來異樣的目光。
她只好找了個羊毛大衣,淺棕色,溜肩寬領,又翻出圍巾,將漏風的領口徹底堵住。
收拾好後,她通知了陸霆川一聲。
陸霆川:下樓。
程鳶拎起帆布包,看看包又看看自己,也太不搭了,她趕緊轉身回去,換了個黑色單肩的鏈條包。
單元樓門的自動玻璃門向兩邊分開,程鳶雙手揣在大衣兜裡,放眼四周搜尋。
“滴滴”不遠處停着的黑色牧馬人嘯叫。
程鳶認出是陸霆川的車,小跑着過去,拉開陸霆川那側的後座車門坐進去。
“呼!還是車裡暖。”程鳶搓搓手。
後視鏡裡,一雙銳利的眼眸掃過後座上的人,“讓你穿好看點,不是讓你穿少點。”
程鳶繼續搓手:“有區別麼?”
陸霆川沒回她,從副駕駛上撈起一件外套,隨手丟到後座,也不管後面的人有沒有接住。
程鳶正想着陸霆川的火莫名其妙,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被暖暖的罩住,她拉下頭上的東西,才發覺原來是外套。
一件千鳥格的男士長款加絨風衣。
程鳶也不客氣,隨手就套上,都快凍死了,誰還介意亂七八糟的規矩。
不過她沒說謝謝。
明明是按照他的吩咐打扮的,她還沒生氣,他卻那麼臭屁。
兩人一路無話,車子一路行駛到“逐鹿中原”門口。
門童立即迎上來,幫陸霆川和程鳶打開車門下車,陸霆川將鑰匙給門童。門童業務熟練地鑽進車裡,將車子開去停車場。
程鳶擡頭望了眼頭上鎏金的“逐鹿中原”四個大字。
能和陸霆川來這裡的朋友,一定關係極好,進門前,程鳶深吸一口氣。
“走了。”陸霆川回頭叫她。
程鳶將身上的千鳥格大衣裹緊幾分,跟隨陸霆川走進去。
穿着青花圖案旗袍的服務員熱情的迎接,“陸醫生,這邊請。”
在服務員小姐姐的帶領下,他們一路上了六樓608。
服務員輕敲門後,幫二人打開。
“兩位請。”
陸霆川率先進門,程鳶跟在他身後一起進門。
她埋着頭,沒注意屋內的人。
“程鳶?”
聽到聞璐的聲音,她才擡頭。
“聞璐姐?”
程鳶環顧一圈,發現屋內兩男兩女,圓形的梨木桌,兩對璧人,分別是聞璐和陸堯澄,宗政和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子。
宗政和那個女人坐的很近,完全沒有上次見面時那種威嚴壓迫和生冷,反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雖然很淺。
誰都能猜到,她肯定是傳聞中的“老闆娘”——杜陌優。
“這就是程鳶啊,好小一隻啊。”杜陌優衝程鳶招手:“過來坐。”
陸霆川拉起程鳶的手腕,帶着她坐在剩餘的兩個位子上。
程鳶左邊靠着陸霆川,右邊挨着杜陌優。
剛落座,杜陌優脫離宗政身邊靠過來,溫柔的笑笑,問:“陸醫生很少光顧,沒想到今天過來,竟然還帶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程鳶給她打趣,臉上通紅一片。
陸霆川說見朋友,但程鳶沒想到,竟然是這些人。
人家兩對都是夫妻,自己和陸霆川夾在中間,感覺像一億瓦的電燈泡,尷尬至極。
聞璐環胸,不屑地睨了眼陸霆川:“陌優,你不用多想,他倆啥關係都沒有。”
杜陌優驚異:“是嗎?”
瞧見程鳶害羞,她越看越喜歡,又問:“現在工作也穩定下來了,有沒有想過,考慮一下個人問題?”
宗政把杜陌優拉回自己身邊坐好:“你給杜陌良相對象相魔怔了吧,見誰都不放過。”
杜陌優溫柔的瞪他一眼:“我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凡杜陌良能憑自己的本事找到女朋友,我這個做姐姐的絕對不操心他的婚姻大事。”
宗政無奈,杜陌優的話最大,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杜陌優嗔怪:“陌良在醫院的風評怎麼樣,大家都心知肚明,成天和鍾致丞勾搭在一起。對了,前幾天還總和陸醫生在一起,你知道我們科裡那些護士小妹妹都怎麼說他嗎?說他一天到晚就gay醫院的帥哥,長得好看的都被他gay完了。”
聞璐翹起腿坐正,“我看杜陌良人真挺不錯的,程鳶,你考慮一下,昨天他還聯繫我說要做一個大型肝癌的測序項目,基因表達譜的生信大數據分析不是你的強項麼?去杜陌良組裡,那邊最對口。”
一直沉默的陸霆川握緊琺琅彩的鎏銀茶杯,不鹹不淡地說一句:“挖牆腳都挖到我這裡了。”
陸堯澄胳膊穿過聞璐後腰,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扯:“家裡的事都管不明白,還有閒心管別人的事?”
聞璐用肘部頂着陸堯澄,掙扎着和他隔開,“我願意管閒事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