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提前通知你媽媽她們，她們不會不在吧？”陸霆川看大門緊閉，疑惑地問。
“不會，現在是暑期，我妹妹她應該放假了。”
“敲門看看。”
程鳶猶豫，但還是輕輕叩了叩門。
門內沒人應。
程鳶又加了力道，繼續叩門。
還是沒人應。
“程鶯！”程鳶叫妹妹的名字，她怕程鶯聽不出來，又說：“是我，我是姐姐。”
“吱呀——”二樓的窗戶打開一條縫。
陸霆川和程鳶同時擡頭。
窗戶縫裡，探出一顆小腦袋，略顯蠟黃的小臉緊張兮兮，動作小心翼翼。
“程鶯？是我。”程鳶叫她。
程鶯愣一下，才驚呼：“姐姐！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程鳶莫名眼含熱淚。
“等我，我馬上給你開門。”
程鳶甚至可以聽到程鶯噔噔噔的下樓聲。
沒多會兒，門打開。
程鶯有點激動，把程鳶迎進門，好奇又疑惑地看了眼陸霆川。
二人剛進門，程鶯火速又把門栓起來。
“怎麼關門？”程鳶問。
程鶯拉起程鳶的胳膊，將她和陸霆川帶進屋內，索性連屋裡的門也關上。
“舅媽他們又來找事了，媽媽出去工作了，我一個人在家，怕。”
程鳶心疼，她牽起程鶯的手，小姑娘兩手冰涼。
這可是大夏天啊。
“他們經常來找事？”程鳶問。
“嗯，自從姐姐你走了之後，舅媽他們經常來找媽媽，問你去哪裡，還翻媽媽手機，翻我們家存摺。張法喝醉酒，還往我們家院子裡扔酒瓶，有次差點砸到媽媽的頭。”
“他們……怎麼能這樣！”程鳶握着程鶯的手，力道加重幾分，“小鶯，別怕，以後我們不怕他們。”
“姐姐，你不該回來的，你回來，舅媽他們肯定要抓你去和張法結婚。”
程鳶震驚，“你怎麼知道？”
她一直以爲，沒人知道李錦一家的心思。
“舅媽他們自己說的，說當年養你，就是把你當自家媳婦養，纔沒要媽媽的託管費。姐姐，你快走吧，趁舅媽他們還不知道你回來。”
小姑娘一臉着急，她現在已經和程鳶差不多高，但和程鳶一樣，都很瘦，甚至比程鳶還要消瘦一些。
“我這次回來，就沒打算逃走，這是我的家，我不想再東躲西藏。”
“可是……”
程鶯話還沒說完，就見陸霆川轉身走了出去，打開一樓的房門，還打開了大門。
“你幹嘛！”程鶯衝出去，怒氣衝衝盯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這是你姐姐的家，憑什麼她回自己家，還要偷偷摸摸？”陸霆川指着門外的車，說：“這車還停在外面，關門有用嗎？”
“你是誰？我們家的事，不要你管，”程鶯逐漸暴躁。
陸霆川輕笑，眼前這個半大的小姑娘兇巴巴的，瞪眼的時候，和程鳶神似。
“你問問你姐，我是誰？”
程鳶上前拉住程鶯。
程鶯回頭：“姐姐，他到底是什麼人？”
程鳶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對一個未成年說出“男朋友”三個字，有點難以啓齒。
程鶯看出程鳶臉上的難色，她驚呼：“他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程鳶臉紅，點點頭，“嗯。”
程鶯目光轉到陸霆川身上，仔細打量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叫陸霆川，是我男朋友，我們打算結婚了，今天他陪我回家來見你們。”程鳶介紹。
陸霆川不計前嫌，主動打招呼說：“你好啊，程鶯。”
程鶯突然防備地看着陸霆川，躲在程鳶身後，湊在程鳶耳邊，小聲問：“你們還沒結婚，那我該叫他什麼？”
陸霆川聽了發笑，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就是這麼單純。
“呃……”這問題竟把程鳶難住了。
確實難爲程鶯了。沒結婚，不好叫他“姐夫”，叫哥哥吧……陸霆川的年紀，當叔叔還行。
好尷尬。
還是陸霆川先打破僵局，“你隨便叫吧，稱呼什麼的，無所謂，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
陸霆川是不在意，程鳶可不能讓程鶯這麼沒規矩，“他是醫生，你可以叫他‘陸醫生’。”
“他是醫生啊？”程鶯訝然，看着陸霆川的目光也從之前防備轉爲崇拜。
她驚喜地問陸霆川：“那你一定知道怎麼才能救我姐姐吧？”
陸霆川和程鳶霎時雙雙愣住。
尤其是陸霆川，他除了一瞬間的錯愕外，心底還生出一股羞愧。
面對程鶯天真的孩子臉，陸霆川更是覺得擡不起頭來。
“小鶯，媽媽什麼時候下班？”程鳶立即岔開話題。
程鶯瞬間換了關注點，“得天黑了，她新找的工作，地方有點遠。她一般都坐最後一班公交車回來。”
“中午呢？不回來？”程鳶問。
“回不來，要走好遠路到公交車站，然後坐公交車回來。”程鶯天真地回答。
“下班幾點？”陸霆川問。
“五點多。”程鶯回。
陸霆川看了眼時間，“沒事，下午我去接她。午飯時間到了，你們餓了麼？”
“餓了，我早上就沒吃飯。”程鶯抱怨道。
程鳶輕輕撫摸她的頭，“怎麼不吃早飯啊？”
程鶯嘟嘴，“早飯天天都是榨菜白粥，吃多了，咽不下去。”
程鳶心一抽，抱住程鶯，“從今天起，我們頓頓都吃好的，我再也不會讓你吃榨菜白粥了。想吃什麼？告訴姐姐。”
“真的可以想吃什麼都行麼？”程鶯對突如其來的幸福難以置信。
“當然，我現在有工作，薪資待遇也很好，以後你和媽媽再也不用省吃儉用了。”
程鶯開心地抱住程鳶，喜極而泣，“姐姐，我想吃麻辣燙，烤翅，漢堡，好多好多，我都想吃。”
程鳶撫掉程鶯臉頰上的兩行清淚，笑着拍了拍她的發頂，“可以，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買。”
“我去買。”陸霆川主動請纓。
程鳶點頭，笑着說：“謝謝你，領導。”
“說什麼傻話呢，”陸霆川擡手揉了揉程鳶的頭髮，“我先把車裡東西搬進來。”
“我幫你。”程鳶跟上。
陸霆川打開後座車門，將裡面的各種禮盒拎出來。
東西都是陸美珺準備的，基本都是人蔘，鹿茸，黨蔘，益母草，冬蟲夏草之類的補品。還有幾條絲巾，還是不同的高奢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