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陸霆川到現在,除了程鳶,根本沒談過戀愛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單身男醫生,還是長得好看的男醫生,陸霆川太知道他自己的優勢在哪兒。
這些條件放在一起太誘人,莫說小姑娘,就是經歷過人情世故的成熟女人們,也難免對他有遐想。
陸霆川和那些或結婚過得不幸福,或離異的女人們打擦邊球調情的時候,他算有底線嗎?
盛賢沒當面戳破他的虛僞,“如果程鳶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你覺得她會怎麼想?”
陸霆川心口一滯,眼神晦暗不明,一種不確定的無力感涌來,他竟然心慌了。
但他立即收斂情緒,“你要告訴程鳶,儘管去說。大不了我再追她一次。”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他這輩子都耗在她身上,就不怕得不到她。
“你還是這麼自信。”
陸霆川絲毫不在意盛賢的冷嘲熱諷。
“去漫山縣的這兩週,程鳶就拜託你照顧了,你放心,我不會插手,我給你時間,兩週以後程鳶要沒和我提分手,你以後別再來招惹她。”
盛賢瞳孔皺縮,無比認真,“你說的。”
陸霆川斬釘截鐵,“我說的。”
盛賢嗤笑,“那咱們走着瞧。”
陸霆川也銜一抹冷笑,“好。”
站在原地,等盛賢上車,開着車離開。
他才轉身,疾步上樓,邊上樓,邊解白大衣的扣子。
回到辦公室,將白大衣隨手往沙發上一扔,鎖門下班。
林栩拿着一沓資料過來,正好遇見鎖門的陸霆川。
“師父,這是我整理的會議資料,你看……”
“明天再說。”陸霆川擦過他,匆匆下樓。
林栩納悶,他不是說要今天之內給他麼?
他師父向來雷厲風行,怎麼也成一個做事拖拉的人了?
***
世紀嘉苑。
程鳶洗完澡,頭髮還溼噠噠的。
從浴室出來,她戴着幹發帽,去臥室收拾東西。
從櫃子裡拿出小的行李箱,攤開在地,將牀上準備帶的衣物重新摺疊整齊,一件件擺進行李箱。
剛收拾沒一半,敲門聲響起。
程鳶一聽就知道是誰。
某人急了的時候,敲門聲又大又重,聲音急促,恨不得把門敲出個洞來。
程鳶沒好氣,上前拉開門,“什麼事?”
陸霆川沒應。
她順勢擡眸想看他到底怎麼了。
陸霆川面色痛苦,“我難受。”
“哪裡難受?”程鳶順嘴就問,語氣裡全是擔心。
“胃疼。”
好端端的,怎麼就胃疼了?
他那會兒在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不還中氣十足麼。
就這一會兒功夫,就胃疼了?
程鳶不信,“你是大夫,胃疼了你不知道該去找胃腸科的同事麼,來找我做什麼?”
“……你就這麼狠心?我是你男朋友,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吧?”
程鳶十分淡定,“當然不會。”
陸霆川痛苦的面色突然露出一絲欣慰。
程鳶卻說:“我可以幫你打120。”
一盆涼水潑下,澆得陸霆川透心涼。
“我不想去醫院,”陸霆川繞過程鳶,直接進門。
程鳶剛想阻攔,陸霆川竟然徑直走向臥室。
“哎,你幹嘛!”程鳶上前想攔,卻晚了一步。
陸霆川已經進了臥室,見腳底下敞開的行李箱,他長腿邁過,翻身躺在牀上。
程鳶站在牀邊,“你有病就去醫院,不想去醫院就自己喝藥,躺我這兒幹嘛?”
陸霆川轉身拉過她的夏涼被蓋上,“我難受,杜陌良的牀睡着不舒服。”
程鳶無語。
陸霆川又說:“你這兒有藥麼?我那兒沒有。”
“你都沒有,我怎麼可能有?”她又沒胃病。
“幫我買。”陸霆川面向她,眼神微眯,似乎有點疲憊,語氣裡還帶這點懇求。
“我……”程鳶氣炸了。
她心裡一道道坎兒還沒過呢,她還不想搭理這個男人呢,這個男人竟然還想讓她照顧他?
簡直了。
程鳶推一把陸霆川胳膊,將快要睜不開眼的他叫醒。
“喂,你到底真病還是裝病?你要是裝病,最好趁我生氣之前離開。”
陸霆川眤她眼,翻身背過她,“你要覺得我裝病,現在就趕我走,要是我半夜疼得睡不着,來敲你門,你還得送我去醫院,明天別想去漫山縣。”
竟然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程鳶氣不過,“好!我去買。”
陸霆川側身,回頭掃一眼程鳶,“頭髮吹乾,換件衣服再去。”
程鳶低頭,看着自己兩件式的睡衣。
大無語。
誰會穿睡衣出門買東西。
她吹乾頭髮,換了件衣服,出門之前她又往臥室看了眼。
陸霆川正安安靜靜躺着,看樣子是睡着了。
她本想先給他泡杯蜂蜜水,補充一下糖分,暖暖胃,突然想起自家蜂蜜沒了。
想問陸霆川杜陌良那裡有沒有,見他似乎已經淺眠,她不忍打擾。
她只好發信息問杜陌良。
杜陌良說他記得有,但是已經很久沒回家,不記得放哪兒了。
這話聽着多多少少都有點暗示陸霆川鳩佔鵲巢時間太久的意思。
但程鳶纔不管,反正鳩佔鵲巢的是陸霆川和她又沒關係。
輕輕從陸霆川的口袋裡掏出鑰匙,跑去隔壁,找蜂蜜。
她在冰箱裡看一圈,沒發現。
又去廚房櫃子找。
上面一排櫃子沒有,下面……
程鳶正準備拉開下面的一個櫃門,卻被旁邊的垃圾桶吸引了目光。
裡面有幾包辣醬的包裝袋,程鳶恍惚起身,發現水池裡還有透明的玻璃碗和筷子……
她匆匆在下面的櫃子搜騰一番,拿了蜂蜜趕回家中。
燒水給陸霆川衝了杯蜂蜜水,擺在牀頭,叮囑他趕緊喝了。
又匆匆下樓,跑去藥店買了奧美拉唑和布洛芬。
回來後,牀頭的蜂蜜水已經見空。
她倒來水,按說明書扣出幾粒藥,催促陸霆川起身喝藥。
陸霆川額頭上已經滲出細汗,眼睛睜不開,藥是程鳶塞進他嘴裡的,水也是程鳶搭在他嘴邊一點點喂下去的。
“特別難受?”程鳶問。
陸霆川沒力氣,不想說話,只能點頭。
“我去給你拿衣服,你換了。”
陸霆川迷迷糊糊點頭。
程鳶又問:“熱水袋要麼?”
陸霆川有氣無力說:“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