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新一家目前想採取保守治療,但陸霆川給出的建議是行心包切除術。
不過,還有膽囊癌沒處理,等膽囊癌手術結束,再慢慢考慮也可以。
鄭新作爲鍾致丞的愛徒,鍾致丞對鄭新母親的事極爲上心。
入院第一天時,鍾致丞親自去陸霆川的辦公室請陸霆川,還自費讓另一個學生紀康,買了好多吃的喝的,一併送到二組。
明晃晃“賄賂”加“討好”。
陸霆川剛聽消息,準備出門,迎面遇到了匆匆而來的鐘致丞。
“什麼情況?”
鍾致丞感激地看他一眼,“目前確診膽囊癌,但心臟問題不好說,剛做了平片,顯示心臟有增大,上靜脈擴張,心包位置有陰影。”
陸霆川健步如飛,“心電呢?”
鍾致丞迅速跟上,“杜陌良剛給開了一個,還沒來得及做。”
陸霆川:“人怎麼樣?活動不方便,找人安排牀旁心電。”
鍾致丞:“狀態不是很好,平片都是輪椅推着去做的。”
陸霆川掏出手機,邊走邊打電話,找人安排牀旁心電。
入院當天,鄭母該做的檢查就做了。
多科會診後,確診縮窄性心包炎。
杜陌良和主任當即確定手術方案,縮窄性心包炎的手術得等鄭母在肝膽外科的手術結束,轉去心外再做。
昨天,二次會診,等各個專家走後。
杜陌良正在看這幾天的治療記錄,鄭母年紀大了,血壓有點高,還得調整一下。
但手術已經排上日程。
鄭新一直不放心母親心臟的問題。
對於心臟這塊,鄭新雖然是學醫的,但說是門外漢一點不爲過,就連他的導師鍾致丞都不敢輕易下結論,一切還要等陸霆川確認。
畢竟,論心臟,陸霆川纔是專業的。
鍾致丞爲了讓鄭新放心,特意請陸霆川留下,準備讓他單獨給鄭新說一說病情。
杜陌良還吐槽,說:“阿丞,做你的學生也太幸福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
鍾致丞沒應,拍一把鄭新的肩頭,說:“我們出去談,讓病人好好休息。”
一旁圍觀的鄭母卻突然發話:“鍾醫生,你們談什麼,我也要聽。”
她經過兩天調理,氣色比剛來時好了太多,鍾致丞原本是好心,但鄭母作爲患者,堅持瞭解自己的病情,他們沒理由拒絕。
而且的確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病情,加上鄭母情況比較好,鍾致丞詢問鄭新的意見。
鄭新:“我媽想知道,就告訴她吧。”
鄭母坐起身,杜陌良搭把手,讓她坐好,鄭母問:“膽囊癌我知道。但我心臟,到底什麼毛病?”
鄭新看了眼陸霆川。
陸霆川面無表情,“縮窄性心包炎,但後續需要手術治療還是藥物治療,需要再進行討論,目前的情況是,先做膽囊切除。”
鄭母不懂什麼是縮窄性心包炎,只傻愣愣地問:“嚴重嗎?”
陸霆川:“治療肯定是需要的,但膽囊癌惡化的可能性更大,病情變化也更快,所以先切膽囊。膽囊切除後,我們根據術後恢復情況,再商量治療方法也可以。從現在的各項指標來看,您的心臟功能有能力承擔膽囊切除時的負擔,所以,放寬心,沒問題。”
鄭新最擔心的就是心臟在膽囊切除時的負擔問題。
別這邊切着膽囊,那邊心臟功能不行了。
陸霆川這麼一說,鄭新頓時放下心來。
鄭母木木地,也沒太懂情況,就知道能治,能動手術,“哦,好,鄭新,你好好幫我參謀,我什麼也不懂,你是醫生,你懂得多,我都聽你的。”
鄭新上前安慰母親,“媽,你放心,這麼多老師都在呢,平日裡挨個掛號,三天都不一定能見齊這三位老師,現在他們都在這,肯定沒問題。”
鄭母本來就糊里糊塗,只知道自己生病了需要動手術,加上自己兒子學醫的,她完全聽兒子,信兒子。
鄭新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不過有一點她還有點疑慮,“這三個老師,他們看着都好年輕啊,有三十歲嗎?會不會經驗不足?剛纔心內科那幾個醫生,我看年紀挺大,感覺比較靠譜。”
鄭新無語,苦口婆心,“媽,我是你兒子,肯定給你找的都是很厲害的醫生,我還能害你不成?”
杜陌良作爲鄭母的主刀醫生,也耐心地勸說:“這個你放心,陸醫生和鍾醫生,他們的手術操作能力在東大一院首屈一指,並稱‘聖手’。至於我嘛,好歹我也是‘外科’三劍客之一,也很優秀,你不用擔心。”
鄭母瞥杜陌良一眼,“你?我不擔心。切膽囊就和切闌尾差不多,我幾個老姐妹都和我說了,你們切闌尾就像賣肉的師傅切肉一樣簡單,不是什麼難事,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有手就行,對,說你們醫生有手就行。”
杜陌良啞然,忍俊不禁的同時,又有點自嘲,“您倒是想得開。”
感情他這幾天給她調整身體,調整心態,安排會診,都白做了唄?
杜陌良撿起牀邊櫃子上的聽診器,放進口袋,摸一圈,突然發現口袋裡的U盤沒了。
他問鄭新:“哎,鄭新,我優盤是不是被程鳶拿走了?上次她來我們科上課,我諮詢了一下數據上的問題,插她電腦裡了。”
鄭新茫然:“我不清楚。”
杜陌良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摸一遍,“你不是天天和她在一塊麼?就前幾天的事兒。你倆挨邊兒坐,一起吃午飯,還一起外出,關係這麼親密,就沒聽她說她那兒多了個藍色優盤?”
鄭新搖頭,“沒有。”
杜陌良話是這麼說,但傳到鄭母耳朵裡就變味了。
鄭母拉過鄭新,好奇地問:“是不是你最近電話裡說的那個程老師?比你大兩三歲那個?”
鄭新點點頭。
“哎呀,兒子,你什麼情況呀?”鄭母有點激動,“她也在醫院工作,多好啊,到時候你們就是雙職工……”
鄭新偷偷看一眼陸霆川,陰沉的臉,讓他瞬間毛骨悚然,他趕緊勸誡母親道:“媽,你別胡說。”
鄭母:“我怎麼胡說了,杜醫生都說了……”
她突然壓低聲音,小聲問:“當着這麼多老師的面,你不好意思是不是?你悄悄告訴我,你是不是和那位程老師正發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