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傲然冷劍客

當陸小鳳的敘述結束,白飛飛僅僅是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來與先前花滿樓調笑他時的樣子有異曲同工之處。陸小鳳此刻不禁搖頭:“飛飛原來是爲了看我的笑話。”

白飛飛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本想試着找我的。只是聽到孫老爺的名字便忘了我,我不樂意呢。”這話聽來似真似假,可今日他們相逢的地方卻正是昔日初見的地方,陸小鳳來這裡碰運氣,毋庸置疑是想試着找白飛飛。

“飛飛可願幫忙?”

“大哥爲什麼會想到我?只爲了幽靈宮或許會有你需要的消息?”當年假銀票的案子是她自願一起調查的,可現在呢,又是爲了什麼?

“這還是次要,只是我覺得有飛飛一起,或許事情會更容易些。”陸小鳳自己也說不出理由來。

白飛飛微微頓了一會,然後重新露出笑意:“大哥對我倒是有信心。”

“在下亦覺得,有白姑娘相助,定然事半功倍。”花滿樓此時方悠悠開口。

白飛飛心情不錯,難得地對花滿樓輕笑,然後才說:“大哥想幫大金鵬王,是善心,只是爲了這善心,麻煩也是不少。”手指搭在桌沿,緩緩地,一下一下地敲着,“我的確知道金鵬王朝的事情。”

陸小鳳雖寄望於幽靈宮中有着相關的消息,可是白飛飛這般確信,卻讓他察出了一絲詭異。按下異樣,他與花滿樓坐在一旁靜靜聽完了白飛飛所知的事實。

“……而金鵬王朝那三位所謂背棄信義的大臣,先是大將軍平獨鶴,如今的峨眉掌門獨孤一鶴,且不論他在武學上的造詣,峨嵋派本身就是高手如雲,峨嵋七劍,三英四秀,想來你們也聽過。”

陸小鳳與花滿樓自是點頭應了。

“再是內庫總管嚴立本,如今的閻鐵珊,他珠光寶氣閣的總管霍天青,比那七個人還難對付,年紀輕輕,輩分卻極高,而他會甘於在閻鐵珊手下效命,只因爲閻鐵珊救過他。至於霍休……”白飛飛話到此處便不再說下去。

“霍休此人,我比你熟悉。”陸小鳳苦笑,“所以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會是這種人。”

“所以你非要把西門吹雪請動不可?”花滿樓問道。

“說得不錯。只可惜,他沒那麼容易答應出手。”

怡情院裡突然一陣喧譁,從大門直到這歐陽情的小閣。一個血人踉蹌着跑進來,所過之處盡是血珠灑落,十分駭人。

這人看見了陸小鳳,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張開嘴卻只發出格格的聲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的身上,血從十七八個地方流出來,瞬間就染紅了他站立的位置。

“天啊。”驚呼聲從樓梯口傳來,卻是歐陽情聽到了動靜走下了樓。

白飛飛一個錯身攔在歐陽情面前,伸手擋住了她的視線:“姐姐別看。”

“他還能活嗎?”歐陽情雖看不見了,神色還是有些愣怔。

那邊陸小鳳認出了這人,驚呼着:“你是蕭秋雨!”

然而蕭秋雨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突然慘呼一聲,倒地不起。

“他死了。”白飛飛聽到聲音,這纔回答了歐陽情。

陸小鳳極快地掠了出去,回來時帶着一對銀鉤,銀鉤上掛着條黃麻布,就像是招魂幡,上面用鮮血寫着兩句話:“以血還血”以及“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

是青衣樓的人,蕭秋雨殺了勾魂手,於是如今以血還血。

然而另一句血書竟是警告他們不該多管閒事,於是讓大金鵬王得了好處,原本只是一樁無可無不可的麻煩,此番一鬧騰,陸小鳳寧折不彎的脾氣是徹底地被激出來了,眼下卻是管定了這樁閒事。

歐陽情吩咐了怡情院的護院把蕭秋雨的屍體擡走,轉過身來重新對上白飛飛時嘆了口氣:“飛飛,我喜歡你來這陪我,可我不喜歡你把麻煩帶進這裡。”

白飛飛點了點頭纔開口:“給姐姐添麻煩了,我們這就離開。”說罷帶頭走出了歐陽情的小閣,陸小鳳與花滿樓自是與她一道。

走出怡情院時,白飛飛才倏然嘆了一句:“真是可惜了。”任憑陸小鳳怎麼追問,她都不願說出在可惜些什麼。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花滿樓微笑着徵詢同行之人的意見。

“大哥既是管定了這樁閒事,那麼定然想求個萬全,勢必是要按着先前的想法去請動西門吹雪了。”目光隨即掃過花滿樓,“而你,要找上官飛燕,其實也是同一樁事。”

“不過飛飛,幽靈宮能再賣一條消息嗎?”陸小鳳道。

白飛飛打量了會他的神色,斬釘截鐵道:“不能。”

陸小鳳無奈:“我還沒說要什麼消息。”

“請動西門吹雪的方法,我沒有。”白飛飛頓了一頓,“但或許你有。”

“我怎麼會有辦法!”

“因爲你們是朋友,而且都是脾氣古怪的朋友。”白飛飛輕笑道。

陸小鳳摸了摸鬍子似乎考慮了很久:“那我是不是可以一把火燒了他的萬梅山莊?”

花滿樓並不插話,而是維持着他的笑意,好似他們的對話在他聽來十分有趣。

現在是四月,萬梅山莊還沒有梅花,只有山坡上,桃花和杜鵑正開放着。漫山遍野的鮮花,花滿樓的笑容愉悅至了心底,幾乎不想再離開了。白飛飛眼中,花滿樓從來是溫和從容,鮮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一時之間倒覺得幾分可愛。

“我並不想煞風景。”陸小鳳開口時,頗有些無奈的口吻,“只是天一黑,西門吹雪就不見客了。”

“江湖上說,萬梅山莊的莊主到天黑之後便誰都不見,而一年之中,他最多出莊四次,”白飛飛故意對着花滿樓說出之後的話,“出莊也只爲殺人,殺的都是該殺的人。”

“是誰決定他們是該殺的人呢?”花滿樓的表情只剩下了原本的溫和笑意,“你們去吧,我情願在這裡等着。”

白飛飛看着他,卻始終沒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絲怒意或不滿,微皺了皺眉:“大哥去吧,我與西門莊主從未相識,或許他也並不樂意見生人。”

陸小鳳知道這兩個人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也不多勸,把他們留在了原地,自己慢悠悠地走了。

呼吸間滿是花香濃郁,白飛飛卻覺得有些不痛快,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假的,甚至比不上毒物腐蝕的刺鼻氣味。

“在下是否有何失禮之處?”寂靜中,竟是花滿樓突兀開口,“白姑娘對在下似乎有些不滿。”

白飛飛覺得這人說話真是客氣,她對他,何止是不滿?雖這麼想着,白飛飛卻還是說了這樣一句:“花公子怎麼這樣說?”

花滿樓不語,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嘆息。

白飛飛突然之間感到一絲狼狽,努力構建的虛僞在這個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閉了眼,然後狠狠睜開,呼吸有些紊亂。花滿樓聽在耳中卻似不覺,只是沉浸在花香芬芳中。

良久,白飛飛開口,聲音有些破碎,帶着一絲沙啞:“你看不見,卻願意愛這一草一木。我明明能看見,卻只能看見虛假。”她停了停,似諷似贊,“世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又究竟爲什麼,會有我這樣的人?”這是她兩世的結,不知生有何歡,更不知生而何益。就連她願意守護着的幽靈宮,都對她懷疑揣度,她其實,真的很不甘心。

“姑娘爲何不試着相信?如你相信陸小鳳,如你相信歐陽情一般。”花滿樓突然彎下腰輕輕折了一枝杜鵑花,“我若以鮮花贈之,姑娘可願笑納。”

淡紫色的杜鵑花在那執花的手中恣意怒放,花瓣層疊交錯,絢爛無比。

白飛飛看着那朵花,然後是執花的手,最後是執花的人,有些愣神。重新看向那朵杜鵑時,她嘆了一聲:“世間竟會有你這樣的人……”接過花時,她輕輕一笑,“你可以如大哥一般,喚我飛飛。”她信了這一次,惟這一次。

陸小鳳回來時,身旁多了一位白衣劍客。遠遠地,他身周的那股殺氣便侵襲而來,濃烈無比。花滿樓感覺到了,所以他的動作頓了一頓,只那麼一瞬後他微笑道:“西門莊主。”

“花滿樓。”西門吹雪說出了花滿樓的名字,還待問些什麼,一旁卻傳來一陣笑聲。

白飛飛方纔走遠了幾步,遠遠見着了陸小鳳身形方纔迴轉,此刻見到他的樣子,自然忍俊不禁。

陸小鳳自然是知道白飛飛在笑些什麼,尷尬地摸了摸他嘴脣上方原本該有着兩撇鬍子的地方,這纔對西門吹雪開口:“這是我的義妹。”

“西門莊主。”白飛飛出聲時仍掛着笑意,“想來,這就是西門莊主的手筆了,飛飛佩服。”

看了眼陸小鳳的樣子,冷酷的劍客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淺淺微笑。

“我似乎錯過了什麼。”花滿樓微笑問道。

“花滿樓啊花滿樓,你若知道,必然可惜自己目不能視。”白飛飛噙着笑意答他,“四條眉毛的陸小鳳不再是四條眉毛,你說好不好笑?”

花滿樓點了點頭,很是贊同道:“如此,的確是可惜。”

陸小鳳無言以對,只是苦笑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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