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殿弟子一唱一和,雖然未指名道姓,不過在場諸宗弟子心中都有數,目光紛紛集中有秦天身上。
吳日天雙眸微眯,仲意瀰漫,低聲道:“老大,要不要清下場!”
清場!滄月美眸微亮,露出一抹期待。
秦天目光古井無波,靜靜默數着石劍落下的次數,充耳不聞,道:“四,八,五!”
嘭!嘭!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絕地而起,血肉紛飛,濺落滿地。
直至第三柄石劍落下次數足足有十四次的時候,秦天方纔轉身,平靜的眸子迎上喋喋不休的刀疤青年。
刀疤青年立即鴉雀無聲,一股莫名的仲意至背脊處直冒而起,讓他冷汗直冒,不敢與秦天的目光對視,微微偏於一旁。
其餘無雙殿弟子噤若仲蟬,他們敢在秦天背後冷嘲熱諷,卻不敢在秦天前這麼做,甚至有些無雙殿弟子,身體不由的朝諸宗弟子聚攏而去,深怕秦天出手。
“說完了?”秦天淡淡道,嘴角揚起一抹詭魅的弧度,轉向凌竹,朗聲道:“凌竹師姐想過這劍陣嗎?”
被秦天柔和的目光注視着,凌竹俏臉有些微燙,正欲出言,那刀疤青年卻笑道:“莫非莫蕭師兄有方法讓凌竹師妹通過這劍陣?”
“在謝林前,已有數百名修士死於這劍臺之上了!”一名無雙殿弟子漫不經心道,凌竹雀躍的眼神立即暗淡下來,特別是瞧見劍臺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肉時,一抹慘白緩緩而現臉上。
“如果我說,我有,你信嗎?”秦天眼角的餘光淡淡瞟了刀疤青年一眼,淡淡道。
刀疤青年正欲冷笑,瞧見秦天投來的餘光,嘴角的笑意再也牽扯不開,在其內,他可是看到了刺骨的仲意,刀疤青年毫不懷疑,若自己再多言,恐這敗類就會直接出手擊殺自己。
“以我的實力,就算是通過這劍陣,也無法應付接下來的殺機,進去了反而會搭上自身的性命!”沉思之後,凌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她這句話說的十分有技巧,沒有去質疑秦天是否有這能力,而是將理由攬到自身實力上,極爲委婉的拒絕秦天,同樣也給足了秦天面子。
秦天不由細看了凌竹一眼,這妮子姿色雖然不如林意蘊那般驚豔,不過這爲人處事卻甩了林意蘊十條街,微點頭,既然人家不願意,秦天也沒去勉強,他這番話不過是投桃報李,感謝先前凌竹的情報。轉身,秦天在一道道錯愕的目光中,向着劍臺走去,刀疤青年甚至露出雀躍之色,道:“這傢伙終於按耐不住,要闖陣了!”
刀疤青年擡眸,望着上空盤旋的石劍,眼中甚至出現石劍轟落在秦天身上的一幕。
“老大,這石劍直墜而下的威勢可不能小覷,就算你我承受住一擊,恐怕也是九死一生!”吳日天語重心長道。
“這個我知道!”秦天邪均的臉龐上,噙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沒有必要因爲所謂的臉面而衝動,男人那玩意不是能縮能伸!”滄月點染曲眉微揚,收回在劍臺上的目光,凝重的望着秦天。
秦天摸了摸鼻子,反問道:“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話音未落,秦天徑直的走向劍臺,這恐怖的劍陣再次運起,站在劍臺前,一股股嗆鼻的血腥味和勁風撲面而來,秦天目光變得冰冷無比,靜靜默唸着石劍落下的次數。
一時間,無數道情緒不一的目光齊聚在秦天身上,不過大多數人眼中都泛着少許戲虐,特別是刀疤青年那幾人,期待着接下來血淋淋的一幕……
清風驟起,血花搖曳。
粗壯如柱的石劍帶着毀滅般的氣息,直墜而下。
嘭!卓羣的身影站在劍臺前,秦天靜靜凝視着眼前這一幕,感受着其劍臺上威勢的細微變化。
“第一排最右側石劍,落下次數爲四,第二排中間的次數爲九!”
“第三排最右側的次數爲二!”
暴露在空氣的雙眸深邃的如黑洞,秦天將這些字數死死的記在腦海裡,等待着第二輪石劍落下的次數。
嘭!嘭!短暫的沉默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壓抑,無數道目光死死盯着這道欣長的身影。
吳日天和滄月兩人站在秦天身後,有些擔憂,不過目光觸及前者古井無波的目光時,滿肚子的話語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四九二。”
“接下來就是三五七了。”
“三,五,七!”瞬息間,秦天就算出接下來石劍落下的次數。
在刀疤青年等人蠢蠢欲動的目光中,秦天一臉雲淡風輕的向着最左側的劍臺走去。
咔擦!骨骼破碎的聲音泛起,秦天正踩在一支碎骨上。
一步,兩步,三步!
秦天靜靜的走着,四周衆人屏住呼吸,擡眸望着那沾染鮮血的石劍。
直至石劍第四次拔地而起的剎那,秦天身形一動,猶如狂風倒卷般,隱約間有着道道殘影相隨其後,優雅的掠上劍臺。
如墨長髮在風中搖曳着,秦天優雅的風姿讓刀疤青年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接下來還能保持着這風範!”
站在數具屍體上,秦天微閉着雙眼,感受着其四周的變化,隱隱約約間,四面八方有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壓瀰漫,若這股威壓衝擊在身上,秦天也沒有信心接下。
“劍陣,如此恐怖的威勢,這劍陣之道還真是讓人嚮往!”
秦天輕聲喃喃道,至始至終他都閉着雙眼,目光未曾去注意第二柄石劍,這細微的一幕落入諸宗弟子眼中,不禁有種古怪的感覺,秦天未免太自信了。
“凌竹師妹,幸虧你沒有衝動,否則今日就要交待在這劍陣中!”數名無雙殿女弟子拉着凌竹的衣角,有些後怕道。
凌竹明豔端莊的俏臉上卻泛起錯愕,他太平靜了,秋水雙眸迎上那看似消瘦卻修長的背影,凌竹有種莫名的恍惚,彷彿見到秦天乘着孤舟泛於狂濤怒海上,乘風破浪,面對那狂濤怒吼,面不改色,一
葉孤舟扶搖而上,這種感覺讓凌竹泛起一種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念頭,暗道:“若他想,他就能輕而易舉的通過這劍陣!”
“胖墩,你就這麼擔心?”滄月清喉嬌囀,轉向一臉凝重的吳日天。
“嗯!”吳日天重重的點點頭。
“放心,敗類絕對沒事!”滄月淡雅脫俗的臉上一副肯定的樣子,讓人有些信服,吳日天下意識的問道:“爲什麼?”
“小黠大癡,你沒聽說過,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滄月鄙夷道,明媚的貝齒輕輕咬着蔥白的玉指,目不轉睛的盯着秦天。
就在這一剎那,石劍第五次拔地而起的瞬息,秦天雙眸微睜,一臉的雲淡風輕,猶若閒庭漫步般,隨意的邁出一步,腳下清風徐徐,好似欲乘風歸去的劍仙,在無數道心驚膽顫的目光中,秦天就就這般輕飄飄的落在第二座劍臺上,站在高處的秦天,饒是有幾分出塵的氣質,讓那邪魅的俊臉更增添了少許動人心魄的魅力。
“第二座劍臺!”刀疤青年神情一怔,眼中有些着陰沉涌上來,唾罵道:“還真是好運!”
“居然安然無恙!”
“實力不錯,怪不得能夠在李牧和餘悸的聯手下,將之反殺!”
“實力?這和實力沒丁點關係,這是和眼力有關,不過這莫蕭的運氣的確不錯!”
諸宗弟子目光變化不一,輕聲低語着,呼吸越發的急促,雙眼瞪的極大,深怕錯過接下來的任何細節,甚至有些人心中暗自問道:“莫蕭他會重蹈謝林的悲劇嗎?”
嘭!石劍轟轟而落,其掀起的抨擊聲猶如萬雷般,齊鳴衆人耳旁,震耳欲聾。
這一次,秦天沒有閉上雙眼,而是靜靜凝視着那下墜的石劍,隱約間,有種劈山斷嶽之勢,這一點倒是和破山劍式有些類似。
嘭!觸目驚心的血濺起,衆人的心臟砰砰加快跳動着,都要跳出嗓子眼外。
呼!石劍拔地而起,凌厲的勁風吹颳着秦天的血衣,身形未動,巍然如嶽。
嘭!就在石劍第三次轟落而下的瞬間,秦天黑色眸子中掠起一抹凌厲,整個身體也緊繃着,心頭怒吼道:“就在這一刻!”
石劍拔地的剎那,秦天雙腳猛的一踏,整個身形猶如離弦的箭般,在無數道驚呼的目光中,一影驚鴻般掠出。
“太心急了!”諸宗弟子眉頭微揚,這石劍方纔落下三次而已,按照先前的規律,第三柄石劍落下的次數,遠遠超過前兩次。
“你的運氣,到此爲止!”刀疤青年嘴角的笑意再也不可掩飾的泛開,他彷彿已經看到,石劍洞穿秦天身體的那一幕,那迸濺的腦漿。
無數道目光齊聚在迎風而動的血衣身上,此刻的秦天,在他們眼中就如同撲火的飛蛾,自取滅亡,這一刻短暫的只有瞬息,漫長的就像一個世紀般。
然在下一剎那,衆人眼中的憐憫就變成了難以置信,秦天,飄然的站在第三座劍臺上,拔地而起的石劍再也未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