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山仍然坐在停在急救中心對面便道上冰冷的“奔奔”車裡。
他仍然是臉上粘着絡腮鬍子,頭戴無沿瓜皮帽和一副新潮的淺色墨鏡,所不同的是棕色皮大衣外面套着一件厚羽絨服。
他默默的吸着煙,兩眼不停的望着前面街道兩端和急救大樓的大門。
他是不到九點鐘就來到這裡的,仍然是餓了吃幾塊牛肉乾,渴了喝他今天早晨專門帶來的旅行保溫壺裡的茶水。
快到十二點時,“大悍馬”來了,是華毛毛親自開着來的。
華毛毛和兩個各提着一隻裝着幾個快餐飯盒大塑料袋的年輕女人下車後,快步走向急救大樓。
“真他媽的,有專人送飯!”
他罵了一句扔掉手裡的半截子香菸,拿起一塊牛肉乾塞進嘴裡默默的嚼着,又打開保溫壺,喝了兩口裡面的茶水。
昨天夜裡他將他的主要“家當”搬進“莉莉酒吧”的倉庫後,並沒有讓值夜的夥計回家,而是和他聊了幾分鐘無關緊要的閒話後,就又開着“奔奔”離開了酒吧。
他想到了一個好的去處:南湖花園三十七號別墅。
黑子說過他這一週在咖啡館值夜,周富貴一直住在市裡的另一個家。
三十七號別墅應該是他這幾天最好的臨時藏身處。
如果周富貴突然來到這裡,那正是他求之不得。
他還可以將陶小桃“劫持”到這裡,逼着她將周富貴引來。
還有那個方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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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到了“南湖花園”大門口,他向當班的保安亮了亮黑子的那串鑰匙上的“南湖花園車輛通行證”號牌,順利地開着“奔奔”通過了大門。
到了三十七號別墅門口,他關閉了車燈,用那天拿走的遙控器順利地打開了大門,將“奔奔”開進去後,又用遙控器打開了車庫的卷閘門。
黑子的“大切諾基”因爲被他拿走了鑰匙仍然停在裡面。
他摸着黑沿着上一次黑子“劫持”他時走過的走廊、過廳,來到了客廳。
他立刻就判斷出這幢別墅裡仍然空無一人。
他立即原路返回車庫,掏出一直裝在口袋裡的黑子的那串鑰匙,坐進“大切諾基”,發動着機器將它開到車庫的最深處,然後又將“奔奔”開了進去。
跳下車,他用遙控器將卷閘門放了下來,再次摸着黑沿着黑子“劫持”他時走過的走廊、過廳,來到了客廳。
他先是將客廳所有窗戶上已經拉嚴的窗簾仔細的查看了一遍,然後打開了電源開關,頓時掛在客廳中央天花板上的一大四小五盞水晶吊燈一齊亮了,整個客廳一片光明。
突然,他驚呆了。
客廳已經不像他上次被“劫持”來時那樣亂七八糟。
大沙發前的長條几上堆放着一箱五糧液、兩捆啤酒、一條撕開外包裝的大中華香菸、一隻精緻的打火機、一箱方便麪、幾袋真空包裝的燒雞、醬鴨和十幾袋牛肉乾,大理石地面上的菸頭、空煙盒被清掃的乾乾淨淨,大沙發旁的飲水機閃着開着機的小綠燈。
他看到茶几上有一張打滿字的A4打印紙,急忙拿起來看着。
一山哥:
我知道你會來這裡。
我特意收拾了所有的房間,這些酒、煙和食品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
這幢別墅一樓客廳的左側是廚房、餐廳和雜品間,右側挨着車庫是我房間,二樓有三間臥室,一間書房和兩個衛生間,三樓是健身房,地下室是一間棋牌室和一間雜物間。
我已經拉上了所有窗戶的窗簾。
沒有你的電話我不會再進別墅的門,周富貴也不會突然前去,他沒有別墅的鑰匙。
如果需要我做什麼,請吩咐。
弟黑子謹上他再次看着長條几上的物品和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地面,心想這小子不愧是龍叔的關門弟子、我的師弟。
他打開五糧液的外包裝,拿出一瓶看了看放到長條几上,掏出手機撥通了黑子的手機。
他對着手機說道:“我是肖一山”
手機裡立刻傳來黑子的聲音:“哥,是我”
他說道:“我在別墅,謝謝你的周到安排。”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哥,這你就見外了,都是應該的”
他又說道:“你聽我說,你有沒有辦法將周富貴騙到這來?”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這恐怕很難,他剛纔來過電話,他說他這幾天血壓又高了,要在家休息幾天,讓我替他當差。”
他若有所思道:“是這樣”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我說哥,沒你的電話,我是不會去別墅的,如果你需要我,就打電話,我馬上就到。”
他說道:“好的,我會找你的哦,對了,明天上午你就過來一趟吧,把你的車開走,鑰匙我給你放到車上。”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去。”
他又說道:“還有,你一定要記住了,萬一哪天周富貴問你在龍叔那見沒見過我,你千萬千萬不要說見過我。”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我記住了,你就放心吧。”
他掛斷手機,轉身走上通向二樓的樓梯。
他仔細的查看了二樓的書房、每一間臥室、每一個衛生間和三樓的健身房。
當看到每間臥室裡的窗戶都拉着嚴嚴實實的窗簾,尤其是當他看到最大的一間臥室裡的大銅管牀上除了疊的整齊的被褥外,牀上還放着幾條一米左右長的尼龍繩,他會心的笑了。
“謝謝了,我的好兄弟”
他心裡說了一句,又返回一樓的客廳,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走了下去。
幾分鐘後,他又回到了客廳,坐到大沙發上,從大茶几上拿起一包中華香菸,撕開包裝抽出一支塞進嘴裡,又拿起打火機打燃,點燃香菸默默的吸着,兩眼盯着那瓶五糧液。
他不僅是個煙鬼,還是個酒鬼。
當然,他會控制自己喝酒的量,以保證不醉。
晚上他在“金玉滿堂”火鍋城吃自助火鍋時沒有喝酒,於是,他打開五糧液的瓶蓋,對着瓶口喝了一大口,又打開一袋真空包裝的醬鴨,吃喝起來。
一個小時候後,他吃飽喝足了,再次走上通向二樓的樓梯。
這一夜,他躺在二樓那間最大的臥室裡的大銅管牀上,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