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傑走了，卻剩了一個爛攤子給她。
秦悅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裡面接住的東西，只覺得頭有些疼，擡起頭，陸晨安已經不在門口邊上了。
她抿了抿脣，擡腿走了回去。
她是萬萬沒想到陸子傑會這麼不要臉說這樣的話，她剛纔是真的以爲陸子傑找自己有事情。不，他確實是有事情找她，她就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附帶在事情還有陸子傑那麼不要臉的話。
也不知道剛纔陸晨安到底在門口坐了多久了，他是不是在自己一轉身出門就推着輪椅到門口看着她。
他大概是擔心她會被陸子傑欺負吧？
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其實自己嫁給他也沒幾分真心。可是他卻這麼護着她，而她，就連剛纔之所以會打陸子傑，更多的也不過是自己被冒犯了。
亭子離門口並不遠，不過是三四米遠的距離，建在道路的一旁，她和陸子傑兩個人剛纔說話的聲音也大。
這麼一想，秦悅歆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她回頭關了門，陸子傑已經自己坐着電梯上了二樓了。
四五十平米寬的廳子裡面就只有她一個人，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紅色的禮盒，往一旁一扔，從樓梯跑了上去。
如她所料，陸晨安在主臥裡面。
她第一次進他的主臥，進去了才發現裡面的很多設計都是方便他，箱子、櫃子、就連牀，都是比正常的矮了幾十裡面，而牀的一邊的上面還有兩個手環，顯然是方便他自己一個人上牀用的。
陸晨安還坐在輪椅上，背對着他在那落地窗前，背影看起來有些寂寥。
秦悅歆站在門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破這樣的沉默。
這事情她也沒做錯，唯一錯的可能就是沒忍住，扇了陸子傑兩巴掌。
她微微吸了口氣，換了拖鞋走進去：“晨安。”
她不敢動他，只能站在他輪椅的後面開口。
身前的手揪在一起不斷地絞着，就跟小學生上課聊天被班主任捉了提到辦公是一樣。
陸晨安應了她一聲，只是聲音很低沉：“嗯。”
她愣了愣，走到身側開口：“對不起，我不該動手的。”
他擡手抹了一把臉，回頭看着她，平日裡面染着笑意的眼眸裡面此時卻是愧疚的、痛苦的，看得她心口一顫。
秦悅歆彎下腰和他平視：“晨安，我——”
“我是不是很沒用？”
她想過了千種萬種答案，卻沒想到陸晨安開口說出的是這樣的一句話。
秦悅歆覺得自己有些難受，低着頭不敢再看那一雙眼眸：“我沒有這樣覺得，陸晨安。”
她抽了口氣，聲音有些哽咽：“你看，之前你還在那麼多人面前開口維護我，我其實當時很難堪，一個人站在那麼多人的跟前，她們一句一句的，我一句話都反駁不了，我從來都沒那麼難堪過。”
“可是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些了，歆歆，你會不會因爲我是個瘸子，最後離開我？”
她一怔，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就笑了：“我嫁給你，就沒想過要離婚。”
她是很傳統的女人，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儘管她帶着那麼多的心思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