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做好了全身心的準備,而他也沒給她時間猶豫,衣料不斷從牀鋪上丟落……
然而她腦子裡忽然有什麼炸了一下,“砰”的一聲驟然響起,緊接着而來的便是撕裂般的陣痛。
“嗯!”她饒是能忍,也不禁痛聲低呼。
司俊風怔然一愣,立即擡頭看去,只見她整張臉擰成一團,額頭冷汗涔涔。
“祁雪純,你怎麼了?”他驚聲問。
“疼……頭疼……”
她彷彿墮入一片火海,呼吸困難,四面焦灼,不知哪裡被燒着了,劇痛一陣連着一陣。
對這種感覺她倒並不陌生,那時她剛被救到學校沒多久,傷重一時難愈,幾乎每天都在這樣的痛苦之中煎熬。
熾火的烘烤難以忍受,往往她就在痛苦中暈了過去。
“祁雪純,祁雪純!”忽然,聽到司俊風的聲音在呼喊,她漸漸恢復意識,火海沒有了,她感覺自己躺在牀上。
她睜開雙眼,瞧見了醫院特有的雪白的天花板,司俊風並不在身邊。
她轉動眸子往門外瞧去,門口,那個熟悉的聲音正和兩個醫生在說話。
“……她腦袋裡有淤血,應該是舊傷導致,”醫生說道:“淤血很大,位置也很深,不能輕易做手術。”
“她會失憶,應該也被這塊淤血壓迫所致。”另一個醫生說道。
“怎麼治療才能讓這塊淤血消散?”司俊風問。
醫生搖頭:“不能做手術的話,只能等它自行消散。從理論上來說,它是會被身體慢慢吸收的。”
“在淤血消散之前,她還會出現頭疼的症狀?”他問。
“不定期會出現。”醫生點頭。
“司俊風。”她出聲叫他,打斷了他和醫生的談話。
那麼沉悶和緊張的氣氛,再談下去,她擔心他會突然發怒。
司俊風快步來到她面前,“你怎麼樣?”
醫生接着走過來,“司先生,讓我們先給病人做一個檢查。”
醫生檢查了各項指標都沒事,而祁雪純也沒感覺頭疼了。
“暫時可以先出院回家調養,我們給病人開點藥。”醫生說道。
祁雪純送走醫生,纔對司俊風說:“我沒事,上次頭疼是在半年前。”
“你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司俊風神色擔憂,“到現在已經是38個小時。”
她微微抿脣:“半年前我昏睡了72個小時,看來我的症狀會越來越輕。”
話說間,她不禁臉泛紅暈:“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斷你的……嗯,你不會有事吧?”
她聽別人說過,那個啥中斷的話,對男人會有損害。
司俊風好笑,他伸手揉她的發頂,掌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壓入懷中,“傻瓜!”
音調裡,充滿了那麼多的無奈和寵溺。
在司俊風的堅持下,祁雪純在醫院多住了三天觀察。
許青如、雲樓和魯藍都跑過來看望她。
祁雪純見到他們很愧疚,因爲她的原因,這次的任務遲遲沒法推進。
“沒有關係的啦,老大,”許青如擺擺手,“外聯部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任務,有大有小,把我們忙得不行,都只能分頭行動了。”
祁雪純疑惑,“誰給你們派了那麼多任務,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除了市場部還有誰?”許青如抿脣,“你別擔心,這些任務都不難,我們每個人都已經完成一項了。連魯藍都單槍匹馬的完成了一單,是不是?”
魯藍激動的點點頭,但對許青如的措辭很不滿,“下次你不用這種不屑的語氣,我就原諒你。”
祁雪純病着呢,他不想跟許青如吵。
許青如也不想跟他吵,繼續說道:“還有更絕的呢。”
他們每完成一單,人事部就會發通告表揚,現在外聯部已經成爲公司的明星部門了。
他們都羨慕市場部,交易中出現拖欠尾款等問題也不怕了,有外聯部在後面頂着。
“其實我覺得,”雲樓冷不丁說道:“這些都是司總安排的。”
“那當然,”許青如贊同,“司總就是想讓老婆好好養病。”
祁雪純心裡劃過一絲甜意,但又覺得這樣不好。
雲樓說給大家去買午餐,魯藍自然跟上去打下手。
藉此機會,許青如衝祁雪純狡黠一笑:“老大,怎麼樣,那天晚上的酒會試出什麼了?”
祁雪純疑惑,但她瞭解許青如:“你又搞什麼鬼?”
許青如調皮的聳了聳鼻子:“你別急着罵我啊,就說吧,司總看到你和章非雲在公共場合出雙入對,是不是很生氣的反應?”
祁雪純陡然明白了:“司俊風那晚上會出現,是你的原因!”
“嘿嘿,我給司總髮了一封匿名郵件。”
祁雪純好氣又好笑,“你有沒有搞錯,那天我是去辦公事的。”
不過,司俊風的確生氣了。
“你看看,我的辦法湊效吧!”許青如十分自得:“我就說嘛,司總一定是喜歡你的,這不,試試就看出來了。”
祁雪純卻不這麼認爲,“可他沒說喜歡我。”
“有時候不能看男人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許青如搖頭,“他會生氣,就代表他吃醋,代表你在他心裡位置不一般。”
但祁雪純還是不這麼認爲,“喜歡一個人就會說出來啊。”
就像她一樣,對他很坦白。
許青如汗,頓時詞窮。
“說什麼?”這時,司俊風推門走進,他只聽到後面幾個字。
“沒……沒說什麼……”見了他,她忽然臉紅,趕緊否認。
“司總,你們倆慢慢說吧。”許青如特識趣的跑掉了。
“感覺怎麼樣?”司俊風擡手探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異常,才放心的坐下來。
“剛纔你們說什麼?”他再次問道,得不到答案不死心了。
“她說……有你在後面幫忙,如今外聯部在公司非常受歡迎!”
聞言,司俊風的眼神有些躲閃,“誰說我在後面幫忙……你請的人一個頂十個可用,需要誰幫忙。”
“司俊風,你這是在誇我嗎?”她的笑意從心裡到了眼裡,這麼久,他好像第一次開口誇她。
“算是。”
“你既然覺得我能把事情辦好,秦佳兒的事就不要阻攔,好嗎?”她問。
司俊風想收回前面的回答,不知道是不是來得及。
“秦佳兒不好對付。”他沒鬆口。
“我知道她不好對付,能把她的欠款收回來,才更顯外聯部的能力嘛。”
見他還是沉臉沒變化,她不禁抿脣一臉委屈:“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想公司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爲什麼?”
“因爲他們會說,外聯部取得一點成績,都是因爲總裁偏袒!”司俊風臉色更沉:“這話是誰說的?”
“你知道了是誰說的,你就會把他開除是不是?”祁雪純挑起秀眉:“如果全公司的人都這樣想,你還能把公司所有人都開除了?”
“想要堵住別人的嘴,不是靠開除,而是要靠實力。”
她一直想着,“只要我們外聯部獨自完成一件高難度的事,別人就不會再這樣說了。”
“你的意思……秦佳兒的事解決了,你願意在公司公開我們的關係?”他的臉色有了一絲裂紋。
祁雪純微愣,她沒想這麼多,但如果他能答應放手,這個條件也不是不可以。
“你願意嗎?”她問。
他思索片刻,“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所以,他這算是同意了!
“司俊風,你真好。”她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笑,美眸裡綴滿星光……他也很高興,她是因爲他而露出這麼美的笑容。
他伸手輕撫她的髮絲,“先別開心,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秦佳兒的事做完之後,馬上辭掉公司職務,接受治療。”
她有些詫異:“你要給我治病?你想讓我恢復記憶嗎?”
他不怕她想起有關程申兒的那些事?
司俊風無聲嘆息:“你頭疼的樣子,我再也不想看到。”
他的語調裡,那麼的疼惜。
祁雪純心頭一軟,忍不住投入了他的懷抱,“我答應你。”她輕聲說。
空氣漸漸也變得溫柔。
直到他忽然再次開口,“記住,”他似乎很兇的樣子,“不準對別的男人這樣笑。”
她脣邊的笑意更深,她看出來了,他是在假裝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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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祁雪純回到了公司。
她召集外聯部員工開會,“大家手頭的工作都不用放下,秦佳兒的事我來負責,召集大家是想一起商量辦法。”
章非雲態度消極:“之後我試着聯絡過她幾次,她連電話也不接,更別提見面了。”
“她不見我,我可以去見她。”祁雪純示意許青如。
許青如拿出電腦啪啪敲打了一會兒,“查到她的行程安排了,她上午在公司,每週一、三、五下午六點有游泳安排。”
她將地址發給了祁雪純。
祁雪純點頭:“今天正好週三,下午我就去會會她。”
章非雲不動聲色,其實已暗中操作手機,將剛纔這段話的錄音發了出去。
祁雪純爲下午能混進游泳館做準備,這是一家VIP泳遊館,需要刷卡驗證身份才能進入的。
但這些都難不倒許青如,沒多久一張貴賓卡的二維碼就發到了祁雪純的手機上。
“下午見了她,你準備怎麼聊?”許青如問。
“既然是公事,當然公事公辦了。”
“她問你要司總怎麼辦?”許青如又問。
祁雪純愣了愣,這是她能回答的問題嗎,司俊風也不是她,談什麼給不給……
這時,她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中午來我辦公室。
她不由抿脣一笑。
“是司總髮來的消息吧?”許青如笑問。
“你怎麼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許青如嘖嘖搖頭,“這間辦公室裡到處都是戀愛的酸臭味,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