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哪裡?”祁雪純不想錯過難得的線索。
李秀目光猶豫:“我……我也不知道。”
祁雪純正色,沒必要再遮掩了,“大媽,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江田最後的機會了,你趕緊將知道的事情告訴我,除非你不想再見到他。”
“他……他真的會丟了工作?”
“三天內不回公司,公司就會將他辭退。”
李秀沉默片刻,終於給祁雪純指了一條道:“往北30公里,有一條河……”
祁雪純匆匆離去。
片刻,一個人影從房間裡轉了出來,她那張年輕漂亮的臉,正是程申兒。
“我剛纔那麼說,對嗎?”李秀討好的問。
“很好。”程申兒丟下一疊錢,走了出去。
祁雪純一邊開車一邊查地圖,江田媽說得沒錯,往北30公里有一條大河。
河流的一段穿過當地一個森林公園,藉着這條河,公園裡頗多遊玩項目,江田媽說的船應該是以遊船爲裝飾,暗地裡進行着不法活動。
她想了想,正準備聯繫當地警局,一輛車忽然追上來,將她逼停在路邊。
她瞧見車上走下的人,不禁一愣。
司俊風怎麼跑這裡來了!
他快步走上前,敲開她的車窗,“我有江田的線索,你跟我走。”
祁雪純將信將疑,她這剛打聽到一點眉目,他也說他有線索,會不會太巧合。
“你先說怎麼找到我的?”她問。
“阿斯。”
祁雪純汗,好吧,被自己人出賣,她無話可說。
“說說你什麼線索?”她接着問。
“有人在A市的會所裡見過江田,三天前。”
祁雪純在心裡琢磨,她和他得到的線索是互相矛盾的。
江田只可能在船上,或者在A市。
在A市這條線索還得去查,但現在她趕去船上,就能一探究竟。
“謝謝你提供線索,我馬上安排隊裡其他同事去查。”說完她發動車子要走。
他的手抓着窗戶,“你不去查?”
“警員辦案,請你不要干涉。”
話沒說完,他竟然伸手進來打開車門,半個身子都探了進來。
“嗤”她驚得趕緊踩下油門。
“你幹嘛!”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他趁機解開她的安全帶,將她拉下車,推上了自己的車。
“司俊風,我警告你了,不要干涉警員辦案!”她一臉嚴肅。
“你要去哪裡,我開車更快。”
祁雪純:……
好吧,與其浪費時間跟他掰扯,不如趕緊去查案。
他挑了一條高速路,速度果然更快一點。
祁雪純計算着,按照這個速度,半小時後他們能到達目的地。
忽然,車子停下了。
“怎麼回事?”她疑惑。
司俊風試着發動了好幾次,車子都沒反應,“拋錨了。”
“你打開引擎蓋去檢查啊。”她催促。
司俊風挑眉:“我是用戶,不是修理工。”
這下輪到祁雪純驚訝了:“你參加的那個戶外俱樂部不是挺厲害的,怎麼就不教修車呢?”
她推門下車,打開了車子引擎蓋。
不過這車比較高,她得爬上去纔看得清楚。司俊風下車,只見她半趴在車頭,本來她每天衝在破案一線,多少有點女漢子的勁頭。
但趴在這輛高大威猛的車上,她的纖細和秀美被凸顯得淋漓盡致。
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身……還有鎖骨下的某些地方,雖然被衣料包裹,但他感受過那有多柔軟……
該死,他竟然有了衝動,在這車來人往的大街上。
“祁雪純,我已經叫了高速路服務,去車裡等。”說完,他先愣了一下。
他爲什麼要叫她上車,他竟然是想要一個封閉的空間……
他是太久沒有女人了吧,即便面對他喜歡的程申兒,他也沒有如此強烈的衝動。
祁雪純對他腦子裡這點小九九毫不知情,她專心研究着電路和油路,試了好幾次,終於,發動機被啓動,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好了!”她高興的拍拍手,敏捷的跳下車頭。
“你快上車試試。”她催促,一邊擡手抹去額頭汗水。
額頭上立即留下一長道黑油印,她沒注意自己弄了滿手的機油。
司俊風有點想笑,準備拿出自己的手帕……
“還愣着幹嘛,去開車啊。”她再次催促,渾然不覺自己被機油印花的臉,做起表情來很像……猴子。
司俊風不禁揚起嘴角。
祁雪純一頭霧水:“你笑什麼?”
他可不敢說出實話,轉身上了車。
他在車內調試的功夫,她則站在車邊盯着車頭,看裡面運轉的情況。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發動機像老人咳嗽似的,漸漸沒了聲音。
祁雪純扶額,不明白他這個看起來很貴的車,爲什麼症狀跟她那輛破車一樣。
她這一扶額,額頭上又多了三條黑色油印。
現在不像猴子,像老虎了。
她又瞧見司俊風脣邊的笑意了,“你究竟在笑什麼?”她大步走上前質問。
“現在車子壞了,我的公事被耽誤,你覺得很開心?”
“我不敢。”
他嘴上雖這樣說着,但他臉上的每一根表情紋,都讓祁雪純沒法相信。
“高速路救援三小時內會趕到。”司俊風安慰她。
她沒出聲,盤算着有沒有其他辦法趕到目的地。
如果在國道上,興許能攔個車,但高速路上很難。
她剛這樣想,一輛轎車緩緩在邊上停下。
車門打開,程申兒走下來。
祁雪純萬萬沒想到。
司俊風眸光微沉,不動聲色。
車子是他故意弄壞的。
他知道程申兒有意騙祁雪純去船上,他不能揭穿程申兒,只能半路上設阻。
沒想到,程申兒竟然追上來。
“程申兒,你怎麼會來?”祁雪純問。她是司俊風叫來的高速救援嗎。
程申兒微勾脣角:“司總說這裡需要人手,我就過來了。”
“那正好,你的車借我吧,我着急趕路。”祁雪純快步上前。
話說間,司俊風已坐上駕駛位,“上車。”他招呼祁雪純。
又說:“程秘書,你在這裡等高速救援,盯着他們把我的車修好。”
程申兒卻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位,“司總,還是讓我陪你們去吧。”
她一雙美眸意味深長。兩人對視一眼,很多事在他們各自心中明瞭。
祁雪純坐進後排,“趕緊開車吧,司俊風!”
她不管誰去,誰不去,只要她能快點到地方。
這一路上沒再出現什麼問題,順利到達目的地。
祁雪純觀察河邊,停泊着十數艘遊船。
但料峭寒春,遊河的客人寥寥無幾,這樣並不便於祁雪純瞭解情況。
不管怎麼樣,得去試一試。
下車前,她嚴肅的告誡司俊風和程申兒:“查案是我的工作,你們不能參與,謝謝你們送我過來,司俊風,你帶着程申兒先回去吧。”
說完,她才下車離去。
司俊風看着她的身影走遠。
程申兒輕哼:“怎麼,怕她碰上危險?”
“你在船上做了什麼手腳?”司俊風問。
“我……非常不想再看到她。”程申兒毫不掩飾對祁雪純的厭惡。
“你!”
“我怎麼了,”程申兒對上他的雙眸,毫不畏懼,“你不是說不喜歡她嗎,你擔心什麼?”
她冷笑道:“來這裡的線索是江田媽提供的,就算她在這裡出事,警方也只會懷疑到江田和他.媽身上!”
“程申兒,別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司俊風告誡道。
“這會兒你就別裝好人了吧,你和美華唱雙簧忽悠祁雪純,不就是爲了隱瞞江田案的真相?”程申兒揭他老底,毫不客氣,“我現在在幫你。”
司俊風怔然看了程申兒一眼。
“怎麼,驚訝我知道得太多嗎?”程申兒咬脣。
是,但又不全是。
此刻的程申兒,他感到很陌生。
他忽然發現自己從來沒認識過她,當日她在他心中留下的清純、美好的光環,瞬間完全的褪去。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程申兒惱羞成怒,“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諾言!”
司俊風不否認,他握住她柔弱的肩頭:“申兒,不是說好給我三個月?”
“你覺得我是小孩子嗎?”程申兒反問,“如果換做是我,你會相信這樣的話嗎?”
司俊風眸光微怔,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祁雪純修車時的纖腰……
“你猶豫了!”程申兒捕捉到他的怔忪,“你對我的承諾根本就做不到,以前做不到,以後也做不到!”
所以,這件事還得按她的想法辦!
程申兒“砰”的甩上車門,朝祁雪純的方向趕去。
司俊風緊緊捏着方向盤,眼裡矛盾糾結。
祁雪純,包括祁家,都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程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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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純擔心打草驚蛇,只上了兩隻遊船。
其中一隻遊船遊客較多,三三兩兩的坐在二樓,喝茶,玩牌。
她找了一張桌子坐下,服務生立即上前,交給她一個點單用的平板,“您看看,是喝茶還是吃飯?”
祁雪純隨意點了一壺茶,問道:“你們這兒有什麼好玩的?就這些河景,看得有點無聊啊。”
“今天河上沒有表演,”服務生笑道,“晚上節目更多一點,你可以先吃個飯等一等。”
“晚上都有些什麼節目?”她問。
“……燈光秀,水上雜技,唱曲兒跳舞,種類還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