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後馮璐璐失憶了。
再之後的事，馮璐璐都知道了。
“爲什麼要瞞着我，我和高寒的關係？”馮璐璐不明白。
蘇簡安和洛小夕對視一眼，回答她：“至於這個，還是等高寒回來後親自告訴你。他走之前是這樣交代我們的。”
倒也不是她們不願意告訴她，而是有些話，讓高寒告訴她，解釋得更加清楚。
馮璐璐忍住心頭的疑惑，送走了她們。
笑笑已經睡着了，李圓晴還沒走。
“小李，你也回去吧，我沒事。”馮璐璐催促她。
卻見李圓晴衝她露出笑容：“璐璐姐，你想自己去找答案嗎？”
“自己找答案？”
“我陪你啊。”
“可我……爲什麼要找答案呢……”說實在的，除了陡然發現的那一刻有些驚訝，馮璐璐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如果高寒和她曾經相愛到準備結婚，什麼樣的理由，能讓他說不愛就不愛。
而說放下就能放下，他們又是真的相愛嗎？
“就是因爲有這些懷疑，我們才更要去找答案啊！”李圓晴鼓勵她。
這幾天李圓晴帶着笑笑，聽笑笑說起好多馮璐璐失憶前的事。
她才知道，璐璐姐和高寒曾經是那麼相愛。
也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不只是相愛就可以，還要經受住各種考驗才能走一輩子。
馮璐璐對李圓晴的提議動心了。
“我會去找答案，但你不用陪我，”她將李圓晴的隨身包拿起來，塞到李圓晴的手裡，“這幾天你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我自己能搞定。”
“那好吧，如果需要幫忙，隨時給我打電話。”
“別忘了我是你的助理。”
連着交待兩句後，李圓晴才離開了。
馮璐璐回到沙發上坐下來，回想着洛小夕說過的話。
她決定先找到她和笑笑之前住的地方。
“就是這裡了！”第二天上午，笑笑帶着她來到了她們以前住處的樓下。
這是一棟老舊的家屬樓，從各樓的窗戶來看，已經沒幾戶住在這裡了。
當初她租下這樣的地方，經濟狀況可見一斑了。
“笑笑，我們住在這裡的時候，晚上睡覺冷不冷？”她在樓下的花壇邊坐下來，微笑着問笑笑。
笑笑點頭，又搖頭：“媽媽每天都給我用熱水袋，高寒叔叔給我買了三個小豬圖案的，放在被子裡一點也不冷。”
馮璐璐微愣，笑笑說的話像播放電影般出現在她眼前。
笑笑帶着甜甜笑意在被子裡睡着了。
馮璐璐坐在牀頭，憐愛的凝視着笑笑，好久沒在她熟睡的小臉上看到笑容了。
忽然，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高寒從後伸臂將她摟住。
兩人一起看着笑笑。
“有你的三個小豬熱水袋，笑笑做夢都會開心的。”她柔聲說着。
“馮璐，你有沒有開心？”高寒呼吸間的熱氣在她耳邊流淌。
她的臉頰跟着燙紅……
“媽媽，你怎麼了？”笑笑的詢問聲響起，畫面瞬間消失。
馮璐璐忽然意識到，笑笑說得沒那麼詳細，剛纔她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她的記憶！
她昏睡好幾天沒找到的記憶，一點點出現在她腦海裡了。
她的記憶在慢慢恢復？！
“笑笑，我想起一點了……”她開心的看向笑笑，忽然又心頭一酸，忍不住落淚，將笑笑摟入了懷中。
“對不起，笑笑，我……媽媽……對不起你。”她不禁聲音哽咽。
這一年多裡，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將女兒放在別人家，飽受思念媽媽的痛苦。
她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
“媽媽別哭，”笑笑爲她擦去淚水，“媽媽生病了，笑笑跟着媽媽，會讓媽媽沒法好好養病。”
“這話是誰跟你說的？”馮璐璐問。
“高寒叔叔。”
馮璐璐疑惑，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他以爲，她失去記憶後，沒法接受自己是個單身母親的事實？
如果真是這樣，高寒也就太小看她馮璐璐了。
“笑笑，”馮璐璐很認真的對笑笑說，“媽媽沒有生病，只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但你和媽媽在一起，對媽媽沒有任何影響。”
笑笑的大眼睛裡揚起笑容：“媽媽，以後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當然！”
笑笑開心極了，摟住馮璐璐的脖子笑着跳個不停。
馮璐璐也被她開心的小模樣逗笑了。
馮璐璐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原本她以爲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無依無靠的，原來不是。
她還有這樣一個小人兒，和她血脈相通，心意相連。
有着永遠也不會被切斷的關係。
她感覺自己很幸福。
第二天，她準備帶着笑笑去白唐父母家。
一來感謝白唐父母這一年多對笑笑的照顧，二來，也讓白唐父母放心，以後她可以照顧好笑笑。
“媽媽，你是不是忘拿什麼東西了？”臨出發前，笑笑疑惑的打量她。
馮璐璐想了想，也沒想起什麼東西忘拿。
“以前去白爺爺家，你都會帶自己做的小點心。”笑笑還記得呢，每次媽媽做小點心的時候，就是她大飽口福的時候。
馮璐璐莞爾，“媽媽現在能把麪條煮熟就不錯了。”
不過，她想到一年前自己能學會做咖啡，其實是因爲她本就擅長廚藝吧。
大腦裡有記憶的痕跡，即便想不起來，也會受它支配。
所以，即便她失去了記憶，她也還會再愛上高寒。
高寒還要多久纔回來？
她還等着，他給她一個解釋呢。
“叮咚！”
門鈴聲響起。
門內立即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慢點，別摔着。”
“奶奶又跑着來給我開門了。”笑笑不無擔憂的說，看來白媽媽經常這樣做。
果然，門打開，是白媽媽微微喘氣的站在門口。
“笑笑！”白媽媽面露欣喜，一把抱住了笑笑。
馮璐璐鼻子一酸，難免有些感動。
他們真是將笑笑當做自己的親孫女了。
“叔叔，阿姨。”她笑着對兩位老人打招呼，“很抱歉，我現在纔來。”
白唐爸爸擺擺手：“來了就好，快進來。”
白媽媽一手牽上笑笑，一手牽上馮璐璐，“來了就好。”
說着，白媽媽竟然紅了眼眶。
“阿姨……”
“阿姨沒事，”白
媽媽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來，“阿姨心疼你，受苦了。”
“笑笑，爺爺給你買了新玩具，我們瞅瞅去。”
“謝謝爺爺。”
白唐爸爸帶着笑笑進到房間裡去了，將外面的空間留給兩個女人說話。
“阿姨，我應該向你道歉，”馮璐璐誠懇的說道：“這一年多我把笑笑放在您這兒，給您添了很多麻煩。”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竟然……沒想起來我還有一個女兒。”馮璐璐到現在都很愧疚。
白媽媽微微一笑：“是我讓高寒不要告訴你的。”
馮璐璐疑惑：“爲什麼？”
“你受傷了剛好，又失去了記憶，生活亂得一團糟，身邊再多一個孩子，你更加沒法應付了。”
“阿姨……”馮璐璐不禁紅了眼眶，沒想到白唐父母爲她想得如此周到。
“我和老頭子在家也是無聊，有笑笑陪着，我們高興得很，”白媽媽別有深意的說道，“倒是高寒，他受的罪不比你少。”
馮璐璐不明白，這話怎麼說？
“其實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看得出來，高寒很糾結很痛苦，他想要保護你，但又不能接近你……”白媽媽嘆氣，“我問他有什麼苦衷，但他從來都不肯說。”
她忽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馮璐璐一時之間沒法理解。
“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怪高寒。”白媽媽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
白媽媽留兩人吃了晚餐，才依依不捨送她們離開。
目送兩人上了車，開出老遠，白媽媽依舊掛心，沒有離去。
“你擔心她怪高寒瞞着她？”白唐爸爸問。
白媽媽搖頭：“我是怕好好的兩個人因爲誤會散了。”
“如果有緣分，兩人就不會散。”白唐爸爸輕輕攬住她的肩，往屋內走去：“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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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幕深沉。
書房角落的鐘，已經走到了午夜十二點。
陸薄言仍坐在窗前，手邊放着電話。
他臉色雖然平靜，但眸光裡卻有着一絲凝重。
門輕輕的被推開，蘇簡安悄步走進。
看到他的雙眸，她便明白了，“那邊還沒有消息？”
陸薄言輕輕搖頭。
蘇簡安不禁蹙眉，高寒辦事從未失手，但這次，距離計劃的時間已經超過五天了。
“當時我們應該攔住他的。”蘇簡安很擔心。
“攔不住的，”陸薄言挑眉，“他恨不得馬上抓到陳浩東，拿到MRT技術。”
這一年多以來，他數次提出這件事，但陸薄言沒有周全的安排，一直壓着不讓他動。
但那天他過來的時候，陸薄言就知道，什麼也攔不住他了。
從他離開那天算起，已經有半個月了。
五天前，陸薄言又派了增援過去，今天應該有消息了。
“馮璐璐什麼情況？”陸薄言轉頭看向妻子。
蘇簡安輕輕搖頭：“昨天見面了，沒什麼異常，但也是問起高寒的事，看得出來，她有很多問題等着高寒解答。”
“叮！”陸薄言的電話突然響起。
他立即接起電話，“什麼情況？”
他的臉色稍稍緩和，情況應該還不錯，但忽地，他的眸光驟驚：“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