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麗絲站在一旁,遲遲等不到威爾斯的迴應。
唐甜甜沒多久從樓上下來,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她走到客廳,看了看還在說話的二人,輕聲說,“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
威爾斯看向她,脣瓣微動,“留下吧。”
唐甜甜搖了搖頭,轉頭看了看空曠的客廳,“莫斯小姐怎麼不在?”
“莫斯小姐先回Y國了。”特麗絲在一旁回道。
唐甜甜看了看特麗絲,威爾斯見唐甜甜堅持回去,便沒有再多要求。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唐甜甜看得出來,這位威廉夫人的事情讓他無心思索其他。
唐甜甜到外面上了車,司機將她送回別墅,唐甜甜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途中讓司機拐彎去了唐家。
唐甜甜打開門,沒想到爸爸媽媽都在客廳。
夏女士從沙發上起身,走來了玄關看了看她,“怎麼突然這麼晚過來?”
“爸媽,我來拿一些東西。”唐甜甜手裡提着個行李箱,換了鞋直接走去她原來的房間。
現在這個房間大多時間都空着,偶爾放一些唐爸爸喜歡的收藏品,唐甜甜把行李箱放在門口,人走進去,在房間裡不停地翻找。
夏女士走到臥室門口,“你一直自己住,有什麼東西需要回來拿?”
“我的照片呢?小時候的照片。”
唐甜甜打開了好幾個櫃子、抽屜,似乎一無所獲,又轉頭看向夏女士求助。
夏女士看了看她和唐爸爸的房間,唐甜甜立刻起身走到主臥,看到一個熟悉的五斗櫃後小快步走了過去。
唐甜甜打開最上面的一層櫃子,看到了她的護照。
她眼底漾開一絲歡喜,嘴裡不由說,“在哪?怎麼沒看到啊……”
唐甜甜悄悄伸手摸向護照,緊張地將護照握在了手裡。
上回全家出國玩,回來之後她就把護照隨手交給夏女士了,唐甜甜背對着臥室門口,把護照塞進自己的外套口袋,手繼續在櫃子裡仔細翻找,“怎麼沒有?”
“照片都在下面的那個抽屜,你在上面找,當然沒有。”
唐甜甜笑笑,在最下面一層的抽屜裡找到了以前的舊照片,她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抽出幾張,輕輕放進了口袋。
“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拿照片了?”唐爸爸聞聲過來問。
“昨晚夢到小時候你們帶我出去玩,下大雨,我們都被困住了。”
唐甜甜又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些手辦之類的小玩意兒,在行李箱裡裝好,她走回客廳。
“爸媽,我回去了,過兩天再來看你們。”
唐甜甜走到門口,夏女士在身後淡淡出聲。
“把東西拿出來。”
唐甜甜眼皮一跳,下意識摸向了口袋。
夏女士轉頭看向她,見唐甜甜不主動交出來。
她起身走到唐甜甜跟前,“要讓我重複一遍?把護照拿出來。”
“媽!”
唐甜甜急忙按住自己的外套,可她哪裡能忤逆夏女士,夏女士拉開她的手,將護照不由分手便收走了。
“打算跟他去多久?”
“媽,我走的時候一定會告訴您。”
“多久?”夏女士又問一遍。
唐甜甜之前在電話裡提
到過,但夏女士可能並未聽清,“我不是過去幾天,是打算和威爾斯留在Y國。”
夏女士微微一頓,翻開護照看了看,又看眼唐甜甜,面色未變,將護照拿回臥室放回了原處。
“我說過了,我不同意。”
唐甜甜急忙跟上,唐爸爸見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臥室又很快走出來。
“媽,我喜歡威爾斯。”
“你和他在一起,可以,我並沒有反對過你們,但你想和他出國定居,不可能。”
“這不就是反對嗎?”唐甜甜跟着她。
夏女士轉頭看向唐甜甜,神色嚴厲。
唐甜甜心底像落下了一顆巨石,“這不公平,我留學的時候您就同意了。”
夏女士看向唐甜甜,“這是兩碼事。”
唐甜甜不鬆口,“不對,性質是一樣的。”
夏女士看向唐甜甜,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絕不同意你去Y國。”
“您起碼給我一個理由。”
夏女士沒有回答,唐甜甜頓了頓,看向坐在沙發內看電視的唐爸爸,唐爸爸斂了斂神色,但今天並未替她說話。
唐甜甜心底沉了沉,她沒想到會面臨這樣的處境,拎着行李箱轉身出門了。
威爾斯別墅。
威爾斯聽到司機回來,將人叫進來詢問一番。
確認唐甜甜安全回到公寓,威爾斯便要上樓。
特麗絲端站在客廳,“威爾斯公爵,您不肯回去,是對威廉夫人這些年一直有心結。”
威爾斯轉頭看眼她,“你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特麗絲知道這個家族的每一個秘密,“可您不知道的是,威廉夫人這些年一直在關注您,不希望您的身體再出事。”
“你是我父親的助理,我看你要當這個家族所有人的說客。”
特麗絲恭敬道,“讓威爾斯家族的成員永遠相愛,相互扶持,就是老公爵最大的心願,我只是做好這一件事而已。”
威爾斯嘴角勾起冷嘲,“伊麗莎白出事是她自己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信了不該信的人,我沒必要在她的事情上插手。”
威爾斯提步上樓,特麗絲只能先行離開。
第二天,唐甜甜來到療養院,換了衣服先去了另一個房間。
等她再過來,看到了昨天見過的男人。
男人精神萎靡,擡頭看了看她,“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嗎?”
“我姓唐。”
“唐醫生,我想走。”
“你受了傷,需要治療,而不是一心從這裡出去。”唐甜甜來到周義對面坐下。
周義的腦袋裡上還包着紗布,傷口不能做假,但他也很清楚,唐甜甜昨天在他這兒什麼都沒問到。
“我不想治療了,病人總有點自主權吧……你不用管我,我就想從這兒出去。”
“我是醫生,就要對你負責到底,等你的身體沒問題了,自然就能離開了。”
唐甜甜例行問了周義幾個問題,周義的心底越來越緊張了。
唐甜甜很懂得觀察,他一個眼神就能暴露自己有沒有在說謊。
“唐醫生,你是不是做事情都這麼執拗?”
唐甜甜微微一頓,她很少聽到有人這麼評價她了,這些年她聽到的大多是她性子溫和
,就算生氣也不會發脾氣。而她做事,與其說是在堅持,不如說是因爲她正在做這件事,所以就習慣性地一直做下去。
“你把被偷襲前後的過程完整說給我,我也許會回答你這個問題。”
唐甜甜說完,不由想,她有沒有做過一件讓她不顧一切一定要做的事?
唐甜甜不常回想過去,但她想,如果當年沒有出事的話,她也許會是另一個樣子吧。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唐甜甜很快起身了,周義膽小怕事,飛快閃躲在了角落。
唐甜甜開門看到幾名護工讓走到另一個房間,她細看,突然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另一個被送來的男人的房間嗎?
唐甜甜幾步走出門跟着護工來到門外,“怎麼回事?”
“裡面的男人突然發狂了,看起來像是犯病了。”
她剛剛去見了這個人還是好好的,唐甜甜的臉色微變了變,她想要上前,護工急忙將她攔住了。
“唐小姐,你是穆總的助手,傷着了我們說不清,我們派人進去給他打一針鎮定劑,你還是別去了。”
“他有病史嗎?”唐甜甜不能進去,只能拉住外面的護工詢問。
“人送來時挺正常的,也做了檢查……照理說,各項指標都是沒有問題的。”
“你們給他吃過什麼東西嗎?”
“就是餐食,所有病人吃的都是一樣的。”
唐甜甜覺得奇怪,來不及再細細追問,耳邊又是一聲狂響,房間裡傳來狂躁的嘶喊聲,還有暴怒的男人一拳拳砸在牆上。
“這是什麼病能變成這樣?”
“不知道……這麼可怕的樣子,之前還從沒見過。”
周圍的護工小聲交談,一個比一個緊張、害怕,大家都遠遠躲着,不敢上前。
“快進去按住他!”
爲了安全起見,護工沒讓唐甜甜繼續在門外待着,幾名男護工進去將人勉強按住,唐甜甜離開前還是能聽到房間裡的怒吼聲。
唐甜甜也沒能繼續和周義接觸,只能先換了衣服,帶着和這兩個人談話的結果先去找了陸薄言。
醫院。
沈越川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唐甜甜站在外面。
“唐醫生有進展了?”
“沈總,陸總,我和那兩個人都談過了。”
唐甜甜在那兩個人面前以醫生的身份出現,並沒有引起他們太多的戒備。
唐甜甜來到辦公室內,沈越川同她坐下。
“那個健身教練的記憶很連貫,事發前後每件事都記得非常清晰。”
唐甜甜將大概情形對陸薄言說了一遍,陸薄言聽完,“他在警局說,他不知道,不清楚。”
唐甜甜想了想,“也許是爲了擺脫責任,這種情況很常見。”
陸薄言動了動眉頭,“另一個人呢?”
唐甜甜沒開口,自己先輕笑了。
“唐醫生,這個人有什麼問題?”
“沈總,這個人很有意思,我這麼說吧,我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他說話顛三倒四,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沈越川點了點頭,陸薄言聽完,也跟着笑了。
沈越川認真聽着,“你們笑什麼?然後呢?”
唐甜甜坐直些,朝兩人看了看,“後面的,陸總應該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