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求求你……”
“素素……”
……
只要一閉眼,就好像有無數個聲音在耳邊喊,她煩躁的用枕頭整個的矇住臉,憋得快透不過氣了才驀的鬆開。
好難受,像死了一樣的難受。
素問一整晚沒睡好,第二天起來時臉上頂着一對熊貓眼。
門鈴響的時候她還在犯愁,最後對着鏡子隨便抹了點遮瑕膏應付。
“陸錚……”門一開,她愣住了,不是陸錚。
對方溫和有禮:“聶小姐是吧?陸錚有點事走不開,讓我過來接你。”
素問茫然的打量對方。
馮湛笑了笑,指指自己身上軍裝:“我是老首長身邊的警衛員。”
素問這才放心的跟着他下樓。
……
陸錚清早兒開着小跑一溜哼歌,到了酒店房間,卻發現人去樓空,只有幾個人在清掃房間,不由的愣了。
“這房住的人呢?”
“早上有人來接,就退房了。”
陸錚大約呆了有幾秒鐘,猛的回過神來,抓着車鑰匙就往樓下跑。
陸園的大清早就不安生,入園的道上只聽見引擎低沉的蜂鳴聲,要說上回老爺子的形容是誇張,這回,陸錚是實實在在的把車頭塞進了客廳!
哐……
陸錚跳下車,一掌推開大門。
陸海博回頭望了一眼,微微蹙眉:“越大越沒規矩了。”
陸錚眸子一轉,就看見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的素問。
“跟我走。”三步並兩步跨過去,拉起她的手肘拽着就走。
“陸錚……”
“胡鬧!”陸海博一聲呵斥,陸錚終於停下來了,素問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別亂來,他卻反手扣住素問的掌心,抓得更緊。
陸海博壓着火氣:“昨天一堆長輩在這,你沒大沒小,我還沒教訓你,今天當着客人的面,又是這副樣子,從小到大的教養,都學到哪去了?”
陸錚張了張嘴,吞下這口氣,沒吭聲。
老爺子從沙發上起身,手指向陸錚:“你,稍息立正齊步走,跟我上書房。”
老爺子的書房在二樓,窗子正對着開闊的庭院,院中兩株西府海棠開得正好,一羣蜜蜂嗡嗡的在花樹上繞來繞去,花蔭匝地,繁秀如錦,越發顯得這書房裡靜謐安逸。
上午的陽光非常好,正照在窗前,斜斜的日光傾過半張書案,老爺子鍾愛的那隻青瓷茶杯在陽光中蒙上了一圈淡淡的光暈。
書房裡安靜極了,只聽得到老爺子用棉布擦拭槍桿的絮絮聲。
陸錚身子一歪,半躺半靠在老爺子那張黃藤木靠椅上,長腿一翹,右臂支肘,斜斜撐着腦袋,襯衫的領口微敞,露出深刻的鎖骨線條,袖口半捲到手肘處,右小臂上一條三寸長的疤痕觸目驚心。
窗口漏進來的陽光灑在他臉上,半明半暗,陸錚覺得他的心從沒有一刻這麼靜。
那是一種堅定,毅然決然。
因爲他的素素就在樓下。
那杆槍老爺子反反覆覆不知道擦了多少遍,據說老爺子入伍以後摸的第一把槍就是三八大蓋,當年也就是靠這杆槍打國民黨,打越戰。
這麼多年一直跟什麼似的寶貝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