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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KanonKanon和日下部麻呂兩位書友的打賞,三千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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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ervant保護之下的Master,和單獨堅守陣地的魔術師,究竟哪個是比較容易打敗的敵人呢?只要是擁有正常思維的人肯定都會選擇後者。
衛宮切嗣也是如此,其他參賽的魔術師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他們只要得知Lancer在單獨作戰,就一定會狙擊尚在城堡中的愛麗絲菲爾。
譬如那個殺死舞彌的言峰綺禮。而且他沒有魔術師的那一套規矩束縛,危險性也更大。
衛宮切嗣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個年輕的代行者極有可能會趁肯尼斯襲擊城堡的時候採取行動——他們兩人都是在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冷血殺戮之輩,只要把自己放到對方位置上思考就很容易得出下一步的大致行動。完美的獵手總是能把握住每一次攫取食物的良機。
因此爲了保證愛麗絲菲爾的安全,切嗣要麼讓她待在Lancer的眼皮底下,要麼讓她提前撤離城堡,但無論怎麼選擇,愛麗絲菲爾都不可能得到萬全的保護。
倘若Lancer被Rider擊敗,沒有半點抵抗之力的愛麗絲菲爾就會落入敵人的手中;而選擇讓愛麗絲菲爾獨自撤離此地,卻要面臨途中可能被其他敵人襲擊的危險。
——要是舞彌在就好了。
越是這種時候,切嗣愈發感受到了平時總是習以爲常的部下的重要性。
“切嗣,我不想成爲你和Lancer的累贅。”
由我來引開那些可能出現的敵人,那個盯上切嗣的教會代行者。
愛麗絲菲爾沒有把真正的想法說出來,她知道這隻會讓切嗣陷入痛苦和自責。
“愛麗……”切嗣的面色依舊沉靜,但熟悉他的愛麗絲菲爾卻從丈夫最細微的表情變化中看出了他內心的波動。在切嗣看來,,這個已經是一個可愛女孩的母親的人造人當然不是害怕他和Lancer落敗而陷入危機,而是不想成爲他的拖累。這份情義再一次地讓衛宮切嗣這個男人感受到了肩上扛着的沉甸甸的責任。
“千萬要小心,遇到其他的參賽者儘量隱蔽自己。”
最終,衛宮切嗣還是答應了愛麗絲菲爾主動提出的要求。愛麗絲菲爾是聖盃的容器,在戰爭的後期將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無論如何都要保全她。
儘管看出了妻子的打算,衛宮切嗣這個男人也沒有辦法拒絕;他只能接受這份心意,然後儘快結束這邊的戰鬥,避免出現他最擔心的糟糕局面——恰好撞上其他御主和從者。
看着那個孤零零地消失在森林中的身影,衛宮切嗣狠狠地吸了口煙。
然後把菸蒂扔在了地上,一腳踩滅。
他走向了早已佈置好的戰場。
……
愛因茲貝倫的城堡大門是被肯尼斯用暴力拆除的。
就算是號稱不落要塞的堅巖也能一擊貫穿,正是肯尼斯持有的大量禮裝中最強也是最自豪的魔術禮裝,月靈髓液(Volumenhydrargyrum)的功勞。
那是以重達140千克的水銀爲載體,利用水銀的物理特性結合肯尼斯本人所擅長的流體操作製造而成的自律型武器。
儘管表面上是個反射着金屬光澤的水銀球,但憑藉肯尼斯的水風二重屬性,卻能利用魔術將無所定形的水銀化爲多種形狀,適應絕大多數場合的殺手鐗。
譬如說高壓下水銀高速移動的時候便會擁有強大威力的運動能量。因此月靈髓液揮出長鞭的末端瞬間壓縮爲只有幾微米厚度的薄板狀利刃,就以鋒利更勝激光雷射射線的切割力摧毀了大門,然後就像是蠕動又像流水一樣守護着肯尼斯闖進了城內的大廳。
“阿其波盧德家的第九代繼承者肯尼斯.艾爾梅洛伊參見!”
按照魔術師決鬥慣例,肯尼斯威風凜凜地宣告了自己的名字,但迴應他的卻不是愛因茲貝倫的魔術師的名姓,而是大廳四角的花瓶中爆射的兩千八百個鋼珠,也就是衛宮切嗣的第一道防線,據說可以將步兵集團一擊全滅的設置式炸彈。
在這種險惡的埋伏下,如果是其他魔術師多半是要瞬間被射成篩子了吧。
但肯尼斯這個時鐘塔的神童卻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有的只是對這種玩弄熱武器和卑鄙伎倆的無盡憤怒。
——水銀塊在鋼珠飆射的一瞬間張開了跟鋼板一樣堅固的防禦膜。
月靈髓液進入了自動防衛模式,以半圓狀的魔力充能後的薄膜滴水不漏地擋下了彈雨,同時也意味着魔術師殺手和天才魔術師之間的死戰正式揭幕!
……
懷着深深的不安,愛麗絲菲爾匆匆行走在結界之森中。
這是她踏上異國的土地後第一次感到不安,大概是Lancer不在身邊的緣故吧。
那個像雪原的孤狼一樣強大,像沒有心機的小孩一樣直爽率真的男人,多次化解她的危機,由此產生的莫大安全感讓她多次慶幸阿哈德老翁與赤枝騎士團後裔的交情,換來了這麼一個可靠的從者。
雖然倉庫街一戰看樣子是Lancer落入了下風,那也是他顧忌自己和切嗣安全而分了神。而且,據他所說,在與Berserker互角的最後關頭,槍之從者感受到了一股極爲強大的陌生氣息直接作用在了他身上——若非如此,最後獲勝的絕對是Lancer!
如今沒有這名騎士在身邊,儘管目前這片即使在森林中也頗爲隱秘的區域尚未被戰鬥波及,她還是繃緊了心神,不敢有任何懈怠地奔走在枯樹葉鋪就的逃離之路上。
能保持鎮定和穩健的步伐,也全賴自己對切嗣的那份愛意支撐罷了。
甚至僅僅到了下一秒,這股勁頭也被突然響起的警報撂倒了——
新的入侵者出現了!
在她的千里眼魔術中,距離此處不到數百米的密林中,一名臉色沉峻的黑衣男子正疾奔而來,短髮下一雙看不出深淺的眼神,僧衣包裹着他那充滿威壓感的高個子——跟切嗣收集資料上的照片分毫不差的傢伙,教會的代行者言峰綺禮,也是本應逐出聖盃戰爭的參賽者!
雖然第一時間產生了畏懼和退怯的情緒,但愛麗絲菲爾還是做了決定。
——決不能讓這個對切嗣最有威脅的男人到切嗣那裡去!
被決心戰鬥的昂揚感充斥,爲了丈夫可以賭上性命的女人毅然攔住了言峰綺禮。
……
對綺禮而言,肯尼斯只是他引開Lancer的棋子,真正的目的只是爲了找到與衛宮切嗣面對面交戰的機會,他甚至打算讓Assassin必要時可以聯手肯尼斯拖住那個青色的槍兵。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雖然不認爲心高氣傲的降靈科一級講師會動用令咒讓Rider來解圍,事實也正如綺禮所料,但他卻沒想到剛跟Master鬧翻的Rider居然主動趕了過來!
如果讓這個征服王攔下Lancer,那麼一旦肯尼斯殺死了衛宮切嗣,那他辛辛苦苦一番忙碌全都會化作泡影,於是便一邊命令哈桑的分身去阻撓Rider,一邊急衝衝地衝進了結界之森——斷不可讓肯尼斯先他一步殺死衛宮切嗣。
可是現在言峰綺禮卻看到了一幕簡直讓他懷疑自己眼睛的情景。
絲質的披肩和及膝的長靴,銀狐毛皮製的外套,飄逸的銀髮。
和森林氛圍格格不入的美麗竟然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是愛因茲貝倫陣營的Master。那個叫做愛麗絲菲爾的人造人。
「衛宮切嗣居然讓這個女人獨自跑出來,看來形勢發展已經對他極爲不利了,得儘快找到他!」
但綺禮更奇怪地是這個女人爲什麼要正面與她對峙——
這個魔道世家因爲過於偏重鍊金術所以不善長戰鬥魔術的運用。三次聖盃戰爭中悉數在序盤便無奈地戰敗也正是因爲他們對於實戰極爲脆弱。從找來衛宮切嗣這名傭兵的事態來看,他們也應該對那屈辱的經歷進行了反省。只要Master一旦落敗身死,愛因茲貝倫在這場聖盃戰爭中就算是出局了。反之,以愛因茲貝倫的鍊金術水平,要想在自己的領地中躲過匆匆趕路的他的感知,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但她的眼神中卻充斥着一種戰士般的決意。嘴脣翕動,顯然是在詠唱魔術。
言峰綺禮對此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言峰綺禮哼了一聲,準備繞開這個雙臂展開的女人,這種彷彿張開翅膀護犢的母雞落在他眼中除了生出幾分疑惑外一點意義都沒有。
綺禮根本不想把精心營造的機會和時間浪費在這個女人身上。
在戰場與衛宮切嗣相見,那纔是綺禮的目的。聖盃戰爭的形勢只能算是第二。
他正要往城堡的方向繼續趕路,然而卻事與願違——
“絕不會讓你靠近切嗣!”
森林中響起的輕叱聲阻住了言峰綺禮的腳步。銀髮女人神情堅毅地主動發出了挑戰。
鷹擊長空,銀芒映月。那是愛麗絲菲爾通過兩小節的詠唱和灌入魔力的金屬絲一口氣編織出的銀絲之鷹,出其不意地對愕然的綺禮一陣啄擊拍掃。
儘管綺禮很快就憑藉着強大的武力站穩了跟腳,但愛麗絲菲爾的目的卻達成了。
他終究還是不得不接下了愛因茲貝倫發起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