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是我......?”
武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說道:
“這兩個世界重合的現象和我有關?”
“你也不能否認沒有個可能性不是嗎?”
“......”
寂靜的房間裡,武也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空氣裡瀰漫着濃郁的茶香彷彿有了形體一般,在武也眼前幽幽飄起。
“這個夜晚還很長,武也君。”
一邊用嫺熟的手法泡製着新茶,永琳又一次將僅過了一遍的茶葉倒掉,垂着目光說道:
“你想要在這裡待多久我都不會介意的,不過,難得來一次,不去見見公主殿下嗎?她似乎對你也挺感興趣的。”
說罷,不等武也從沉思中回神,永琳便對着門外輕輕喚了聲:
“優曇華。”
“是,師傅大人。”
帶着一聲恭敬的迴應,鈴仙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裡。
順帶一提,鈴仙的全名是鈴仙·優曇華院·因幡,只有極爲親密的人會稱呼鈴仙爲“優曇華”。
不,應該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師傅八意永琳之外沒有人會這樣稱呼她,因爲她不允許,哪怕對象是八意永琳侍奉的公主輝夜也是一樣。
在永琳的眼神示意下,她帶着還有些呆滯的武也走了出去,而待得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之後,八意永琳才重新給自己面前的茶杯滿上茶水,對着靜謐的房間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地開口道:
“他已經走遠了,出來吧,八雲紫。”
“真是討厭啊。”
面前的空氣悄無聲息地被剝離,那空無一物的地方突兀地出現了一條裂縫,彷彿巨獸的血口似的緩緩張開,裡面那些毫無規則排列着的詭異豎瞳直令人背脊發涼。
幻想鄉中能夠以這樣堪稱恐怖的方式登場的傢伙僅有八雲紫一人而已。
端着毫無破綻的表情從間隙裡走出來,八雲紫坐在了武也剛剛離去的位置上,嘴角含着笑抱怨道:
“每一次都會你發現呢,永琳,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我從來不會和不請自來的客人談幽默感。”
永琳帶着疏離的微笑看着八雲紫,同時着手從桌子下的暗格裡拿出了一整套高級工具,有特製的手套,還有鑷子和消毒過的塑封套。
她穿戴好手套,並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將八雲紫面前,剛剛武也喝過的茶杯夾起,然後放進了袋子裡封好開口。
這一米看得八雲紫不禁眼角抽搐:
“吶,認識這麼久以來,咱還是第一次知道永琳居然是這樣的變態啊,怎麼,對咱家武也的愛戀已經達到病態的程度了嗎?”
“閉嘴,妖怪。”
淡淡地瞥了眼八雲紫,永琳先是將裝有茶杯的袋子和工具一起收入暗格裡之後,才繼續說道:
“這是珍貴的數據,對武也君感興趣的可不止你一個。”
“呵呵呵,認真的永琳也可愛呢。”
八雲紫掩着嘴,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她自顧自地從永琳的面前“搶過”茶壺給自己滿上一杯,然後淡淡地道:
“算了,永琳的特殊興趣之類的東西下次再研究好了,雖然很咱很感興趣啦。”
瞥見永琳目光中微微閃動的危險,八雲紫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道:
“剛纔的事情,你有頭緒了嗎?”
“你在說什麼?”
“當然是武也的事情哦。”
八雲紫用手指撥弄着茶杯,聞着茶香,但卻偏偏沒有喝的打算:
“他都難得找你幫忙了,你不想出一些辦法來回應他,也太對不起這份期待了不是嗎?”
“你的想法不覺得矛盾嗎?在這件事最應該想辦法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嗎?八雲紫。”
“咱不否認。”
老實地認同了永琳的說辭,八雲紫做出了一臉乖巧的表情,但就沒有動手的意思。
“果然,你這傢伙,最開始就想到了吧?”
臉上的微笑逐漸褪去,永琳眯起眼盯着八雲紫,用絕對算不上友好的語氣說道:
“武也君身邊出現的那些‘異常’果然就是因爲他自己的關係對不對?”
“咱什麼都不知道哦。”
八雲紫含笑伸出手託着兩腮,用孩子般頑劣的語氣迴應着:
“比起這個,咱有更有意思的事情想要問一下永琳醬呢。”
聽着着輕佻的語氣,永琳強忍着一巴掌拍到對方頭上的衝動,低沉地問道:
“......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啦,只是......”
好似被淺薄的烏雲遮擋的月牙,八雲紫僞裝的笑意在一瞬間全部收斂,留下的只有嘴角那泛着冰冷的弧度,閃動着扭曲的光芒。
“四季映姬......你應該認識吧?”
“地獄的閻王嗎?略有耳聞。”
永琳絲毫沒有因爲八雲紫的變化而感到意外,應該說只有這樣的形象才符合自己記憶裡認識的那位妖怪賢者。
“怎麼,你和她槓上了?”
詢問間,永琳的話裡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戲謔的意思,她和八雲紫的關係太複雜,非敵非友,恩恩怨怨多到算不清,但如果能看着對方吃癟,她覺得自己還是會非常高興的。
地獄的閻王雖然可能在戰鬥力上比不上這隻境界妖怪,但是沒關係,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總有被閻王制裁的一天,她需要的不過是等待的時間而已。
“你這樣想也太過分了吧?永琳,咱可是一個和平主義者呢。”
八雲紫不滿地瞪了眼永琳然後道:
“咱只是對她有些感興趣。”
“活得不耐煩嗎?八雲紫。”
永琳淡淡地品着茶,嘲諷似地開口道:
“要知道曾經對閻王感興趣的那些傢伙已經在下面待了不知道多久了呢。”
說着她用手比了比朝着地面示意了一下,她們都知道彼岸和地獄方向並不在下方,所以永琳此舉代表的意思是地獄的最深處,專門關押罪大惡極的靈魂的地方。
“真可怕呢。”
說着違心的話,八雲紫目光灼灼地望着永琳輕聲問道:
“但是沒關係哦,我感興趣的部分只是非常~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而已。”
“真的嗎?”
“嗯,當然是真的哦。”
間隙從八雲紫的腳底升起將她的半身藏入深幽的裂縫之中,她操縱着間隙無視面前的桌椅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四目相對的時刻,她俯下身輕靠在永琳的耳畔輕呢道:
“閻王四季映姬曾經將一樣東西託付給她的死神,然後告訴她們要把它交給‘合適的人’,這件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