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婉兒咬了咬牙,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想直接開過去。
沒想到蘇欽辰直接跟沒看到她的車一樣,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兒,看着她。
從看到他的那一秒,柯婉兒的情緒就開始壓制不住,一點點的波動,直到這會兒指節發白,死死盯着他。
“你下來。”蘇欽辰走了過去,依舊是那個說話的調子,看着她。
柯婉兒極力穩着情緒,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不堪,甚至努力彎起嘴角,諷刺的笑了笑,“怎麼,忽然覺得沒看夠別人悲慘?”
蘇欽辰把車門打開,“你下來,我來開。”
很顯然,她就算再掩飾,也已經被他看出了情緒波動,這樣開車不安全。
柯婉兒抿脣盯着他,好一會兒,她是下了車,但沒有再要上去的意思,只看了他,“你好像沒聽懂我之前說的話,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然後她乾脆連車子也不要了,伸手打了一輛車直接走人。
蘇欽辰皺眉看着她的車離開,沒什麼猶豫,直接上了駕駛座。
一直跟着她打的車到了醫院,特意隔了一段距離,看着她走進去,眉頭跟着緊了緊。
柯婉兒並不知道他跟着,直接去找了醫生做複查。
她的身份特殊,這種事當然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漫天報道一下來,她就算完了。
蘇欽辰一直在外面等着,好像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一個多小時過去,柯婉兒終於從裡邊走出來,在醫院門口戴上墨鏡,轉頭看了看周圍才往馬路邊走。
蘇欽辰的車停在醫院門口的馬路對面,看着她走了才從車上下來,進了醫院。
要找她在哪複查並不難,畢竟跟在她身邊做了這麼久。
醫生看了看他,略微皺眉,“你是柯小姐什麼人?”
蘇欽辰淡淡開口:“助理,在她身邊做事。”說着話,蘇欽辰乾脆把身份證和之前的工作證都拿了出來。
醫生看了看,因爲一直負責柯婉兒的身體,所以對她身邊的人大致有些瞭解,知道她最近找了個保鏢,原來就是他。
這才道:“身體倒是沒什麼大概,但她最近壓力很大,吃不好睡不好,身體當然恢復不好,這種事對女人的傷害很大,如果弄不好,以後要受很多罪,你既然是柯小姐身邊的人,那就多上心些,能多休息就多休息,飲食營養都要跟上。”
蘇欽辰一直站在那兒聽着,最後道了聲謝離開醫院。
他看着她的車返回,在別墅園門口,保鏢看了看他,但是因爲認識柯婉兒的車,也就沒攔着,放他進去了。
停在別墅門口,蘇欽辰下車之後站在門口等了好久,她的電話一直不通,按了門鈴也沒人應答。
等了大概二十來分鐘,保姆終於走出來開了大門,看到他的時候皺着眉,“先生,您是?”
蘇欽辰態度還算友好,“我找你你們家小姐,她是不是剛回來?”說着拿出車鑰匙,“還車。”
保姆這才點了點頭,“小姐是剛回來,剛剛摔了一跤,沒來得及開門……您進來吧!”
聽到保姆說她摔跤的時候,蘇欽辰已經略微皺了濃眉,寬大的步子往裡走,“她怎麼樣?”
保姆見他皺着眉,倒是搖了搖頭,“磕了一下,應該沒什麼大礙,不過看起來心情很差。”
蘇欽辰沒說話,人已經進了門,換了保姆遞來的鞋,沉着聲,問:“她房間在哪?”
保姆看了看樓上,“上樓右手邊第二間就是。”
說着話,保姆倒也往上給他引路。
到了她的臥室門口,保姆敲了門:“小姐……”
剛喊了一聲,有東西砸到了門板,‘咚’一聲又安靜下來,然後傳來柯婉兒略微壓抑的聲音:“別進來,晚飯也不用做了。”
這讓保姆擰了眉,“小姐,您現在身體要好好養着,晚飯怎麼能不吃呢?”
房間裡傳來她的憤怒:“我說不用做了!”
保姆皺着眉,然後退了一步,看了看蘇欽辰,“小姐最近心情差,脾氣可能比較大,您多擔待。”
蘇欽辰沒什麼表情,只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
保姆離開,他才道:“她的晚飯我來吧。”
這讓保姆略微驚訝了一下,除了四少之外,他還真是少見男人會做飯的。
然後笑着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就過來。”
蘇欽辰點了點頭。
保姆走之後,他也沒有敲門,直接擰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沒開燈,窗簾也沒拉開,顯得一片昏暗,剛進去,他並不知道她在哪,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充滿憤怒:“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蘇欽辰循着她的聲音轉了方向,往牀榻的方向走。
“你聽不懂人話嗎?!”柯婉兒越是起了情緒。
正好蘇欽辰走過去把窗簾一把拉開,房間裡立刻明亮了。
明亮到柯婉兒覺得刺眼,緩了一會兒纔看清是他,下一秒就直接抄起牀頭櫃上的東西朝他砸過去:“你給我滾!”
蘇欽辰站在窗戶邊,身體微微一側躲過了她扔來的東西。
他越是走過去,她的情緒就越激烈,甚至從牀上下來想把他弄出去。
兩個人糾纏的時間不久,因爲蘇欽辰不想跟她糾纏,憑着軍人出身,幾乎輕而易舉的把她禁錮住,又壓進牀褥裡。
除了一雙眼瞪着他,柯婉兒幾乎做不了別的。
蘇欽辰手裡鬆了力道,對着她:“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很多方法讓你安靜下來。”
說着,他鬆開她,轉到牀邊把她的裙子往上撩,看着膝蓋磕到的一大片,濃眉皺了皺。
也不多問,直接轉身自己去找藥箱。
他再回去的時候,柯婉兒用一種怨恨的目光盯着他。
他在擦藥,她在說話,“如果是爲你妹妹報仇,你已經做到了,也做完了,以後別再出現,裝什麼人樣呢,是不是?”
她自認爲曾經也欺負過蘇安淺,雖然並不是多麼狠毒的手段,可她現在已經這樣了,就當是受了懲罰,從此別再往來,不是最好麼?
蘇欽辰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繼續擦藥。
好久,他才問了一句:“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
這樣的一句話,忽然就讓她想到了當初他還是她保鏢時,也是這樣跟她說,也是他做飯。
蘇欽辰擡頭,正好見她扭過臉去,但眼角的潮溼一閃而過,他也看得分明。
下一秒,她打掉了他的手,往牀的另一邊蜷着坐“你走吧。”
蘇欽辰放下藥,“你可以睡會兒,我去做飯,好了叫你。”
柯婉兒終於從牀上下去,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往門口走,顯得十分暴躁。
偏偏走了兩步,他就紋絲不動的站着,她越是脾氣大,衝着他就吼:“蘇欽辰,你他媽有什麼意思?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能聽懂人話嗎?”
他低頭看了她,眉頭略微皺着,並沒說話。
柯婉兒擡手擦掉眼淚,盯着他,“我告訴你,我柯婉兒不需要別人同情,我做過什麼,我過成什麼樣,都是我的選擇!就算當初不是你,我也會跟別人懷孕,你的選擇很對,沒有妨礙我把野種打掉,所以現在也不裝好人,我會看不起你的!”
她說的話都不太好聽,但蘇欽辰的表情變化不大,只有略微皺着的眉頭依舊那樣皺着。
“回牀上,我去做飯。”他依舊低低的聲音。
她根本像沒聽到一樣,轉身拿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蘇欽辰眉頭緊了一下,在門口一把將她扯了回來,這次什麼也沒說,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握着她的腦袋直接吻下去。
吻得力道很重,也帶了一些脾氣,但不至於把她弄疼,任由她怎麼掙扎都不鬆,反而幾乎把她整個人按在懷裡。
柯婉兒只是個女人,抵不過強健的男人,掙扎許久,沒剩什麼力氣,赤着眼,一口一口的喘着氣。
她安靜下來,蘇欽辰也鬆開了她,但換來的就是一巴掌。
其實對他來說,一點也不疼,尤其她現在根本使不上勁兒。
所以他面不改色,“解氣了嗎?如果不行就繼續打,打完去休息。”
聽完他的話,柯婉兒笑了,“蘇欽辰,你犯賤,還是在侮辱我?”
當初她幾乎求着他,他卻眼都沒眨的跟她結束,現在是做什麼?因爲她把孩子打了,所以覺得又可以玩她了是麼?
“我以前覺得西爵很可惡,現在才知道,比起他,噁心人的男人太多了!”她說完,狠狠推掉他碰着自己的手。
蘇欽辰轉身往外走,下樓,熟悉了一下廚房就開始做飯。
想了想,又拿了手機開始搜索這個時期的女人都能吃什麼東西,菜應該是哪種口味。
流產兩個字剛打進去,一大片各色各樣自動跳出來的鏈接。
有惋惜女人傷身的,有罵男人不是人的。
他頓了頓,眉頭皺起。
如果不是燕西爵找到他,他可能不會知道她去流產,他也是人,再冷漠也會覺得歉疚。
但他對女人沒什麼經驗,能放下之前放不下的恩怨已經很難,除此之外,能做的,估計只有做做飯這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