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鬧了。”蘇安淺一邊按住他的手腕,一邊往旁邊退,“已經不早了,曋祁那邊沒人照顧的。”
燕西爵懸在她身上看了會兒,許久才慢悠悠的道:“當初好容易把曋祁支開,偏偏還能走到一起去,你跟別人的緣分,怎麼個個都這麼好?”
蘇安淺聽完笑了笑,“他們誰能比過你?要真的跟別人緣分好,我早不在這兒了。”
那倒也是,燕西爵眉頭微調,他們之間的緣分才足夠深厚,幾來幾往,也沒有徹底變成陌生人,他是幸運的。
更甚,幸運的是她當初生下了蘇厲,否則第三次,他恐怕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靠近她,所謂緣分也就盡了。
“你在想什麼?”她動了動,又沒法下牀,總不能一直這麼耗着。
燕西爵笑了笑,“你們沈總如果身體不好,沒人照顧曋祁,我找個人過去照料着。”
她知道他的意思,還是皺了皺眉,“那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燕西爵皺眉,“說不好聽了,當初曋祁爲你搭橋鋪路,又費心思的幫你在那邊弄個分公司,那都是他心甘情願,你要感激他也是人之常情,但感激的方法多種多樣,唯獨把你放在他身邊這一項不行。”
蘇安淺擡頭看了他,“燕西爵……”
他不應她,只道:“還是,你覺得,我該把你放在他身邊,把他照顧好了,起來繼續跟我搶?我這不是自作孽麼?”
她忍不住笑了笑,“誰說人家要跟你搶了。”
“你敢說當初你們沒那意思?”燕西爵眯起眼,睨着她,“若不是我動作快,你早跟着別人跑了。”
說完還不解氣的掃了她一眼:“朝三暮四,情根不穩,沒良心!”
這蘇安淺就冤枉了,她什麼時候朝三暮四了?
“不理你了。”她忽然板起臉,看起來真的不高興了,從他臂彎裡鑽出去,下了牀,直接往浴室走。
燕西爵晃了一下神,看着她把門關上,這才略微蹙眉。
十幾分鍾後,迪韻那邊已經接到燕西爵安排照顧曋祁的人了,她笑了笑,“你倒是動作快。”
他只“嗯”了一句,“你替她打個招呼,,就說有事過不去。”
迪韻點頭,“我知道。”末了又叫住他,“你先別掛。”
“怎麼了?”燕西爵站在窗戶邊,轉頭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迪韻抿了抿脣,猶豫了會兒,才問:“薛南昱跟你聯繫了嗎?我最近兩天一直忙,來的時候只是給他打個招呼,剛剛打電話關機。”
燕西爵濃眉微動,“不是說帶你回去見父母麼?你不該最瞭解他的動態?他出來這麼些天了,哪能知道他在做什麼。”
迪韻‘哦’了一句,“那可能是在忙,我再聯繫看看。”
燕西爵沉默小片刻,皺了皺眉,“吵架了麼?”
“也沒有……”迪韻嘆了口氣,“那天本來該去他家裡的,但是曋祁這邊病情緊急,我要是來晚了,手術一推遲就有生命危險,結果放了他鴿子……”
當時她也沒別的辦法,現在靜下來越想越覺得對不起他父母,估計應該很生氣,她都不知道回去了要怎麼道歉。
一聽到放了鴿子,燕西爵就皺起眉,薛家父母都很嚴厲,家規禮儀方面更是,這一來,估計她的形象也毀得差不多了。
片刻,他才道:“看來我當初支持你做這一行像是幫了倒忙……你也不小了,其他事該放就放一放,薛少雖然沒你成熟,但感情難能可貴,男人這麼用心的可不多。”
迪韻笑了笑,“你怎麼還說教起我來了?你難得過來,淺淺要帶你出去走走吧?……你們去玩,我先去忙了。”
電話掛斷,燕西爵在窗戶邊又站了會兒。
燕雅那邊差不多也該做檢查了,可能還要做手術,但是迪韻現在這情況,還真是不適合讓她太忙,否則就成了破壞姻緣的罪魁禍首。
也因此,他剛剛沒提這事。
轉念,發現浴室裡的人還沒出來。
“篤篤。”
“洗完了麼?”他站在門口。
剛要再敲一下,她已經把門打開了,瞥了他一眼,走過去拿了衣服,“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燕西爵反而沒動,只是瞧着她只裹着浴巾的身子,提醒:“沒什麼事就不出門,不用換衣服。”
蘇安淺轉過頭,“剛說了要去醫院的,都快來不及了,沒人送早餐的。”
他走了過去,把她手裡的衣服一丟,“有人去照顧了,你以後不用去了,偶爾看望一下可以。”
她皺了皺眉,“你真不讓我去?”
“找了個人過去了,迪韻會幫你打招呼。”他擡手,指背幫她擦掉下巴上的水珠,“早餐想吃什麼?”
蘇安淺卻有一會兒沒說話,看了他,“這樣不合適,至少我應該過去親自說一聲,沈總那兒也要打個招呼的。”
燕西爵看了她一會兒,薄脣微抿,“我幫你打招呼。”
然後他幫她拿了家居服。
她沒接,抿了抿脣,還是伸手去拿了剛剛要換的衣服。
這讓燕西爵皺了眉,“還是要去?”
蘇安淺看了他,“我帶你去醫院。”
她的話剛落下,手裡的衣服已經被他拿走了扔到梳妝檯上。
“你幹什麼?”她皺起眉,走了兩步過去想去拿衣服,手腕被他握住扯了回去。
“我不想跟你生氣,你就聽我的,行不行?”他耐着性子,低低的道。
蘇安淺皺眉看着他,沒說話。
他什麼也不說就忽然吻下來,帶了幾分脾氣,一手死死扣着她的腦袋,脣舌強勢而霸道的進犯。
指尖探到她胸口的浴巾時,蘇安淺才推了他。
只是她一掙扎,反而激起了他的脾氣,順勢將她推到了牆邊,轉個身又抵到梳妝檯邊。
吻繼續覆蓋下來,糾纏着不讓她有半點逃脫的機會。
“……燕西爵!”她能感覺到這回他是來真的。
房間裡倒也不冷,但浴巾落地時她還是略微瑟縮,下一瞬被他壓進懷裡,俯首吻得不留縫隙。
反手褪掉衣衫,臂彎微微一用力把她託到梳妝檯上,略微擡眼,掌心撫在她臉上。
“燕西爵……”她低頭看着他,微蹙眉,“你別這樣……”
話沒出口已經被封了脣,隱約聽到腰帶上的金屬撞擊聲,她被攔腰抱起貼近他胸口。
他腰間微微用力,她就沒什麼退路了,略微的蹙眉和低吟反而讓他加劇索取。
從梳妝檯到牀上時她有些渾渾噩噩的,但還知道勾着他的脖子防止掉下來。
在牀上他越是放肆,大概是忍得久了,少了自控力就顯得不那麼憐香惜玉,撞擊的力道讓她幾次都皺了眉。
兩次之後她才動着情緒抗拒,掙扎的力氣不小,但在他那兒也算不得什麼。
直到她略微紅着眼,“你再不放過我,我生氣了。”
他俯首吻下來,動作卻反而劇烈了一番才消停下來。
斷斷續續的又吻了她許久,才把她攬進懷裡擁着,“一定要去就去,不攔着你。”
蘇安淺閉着眼,不想說話。
他等了會兒,低頭看去,發現她抿着脣,皺着眉。
“怎麼了?”燕西爵聲音裡有着微微的緊張。
她這才緩了一口氣,“來得太猛,小腹疼。”
語氣裡還帶着一些幽怨,說完也不看他。
燕西爵皺起眉,他一個男人哪知道這麼多事,但許久沒做,忽然沒分寸會難受也不怪。
溫熱的掌心放在她小腹上,“我下次注意。”
下次?她擡頭瞪了他,“你離我遠點。”
燕西爵反倒笑了笑,又把她往懷裡帶了帶,“餓不餓?”
她沒說話,等他把她鬆開低頭看來,才皺着眉道:“我剛剛只是想帶你去醫院見見付嫣,你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再生氣?”
忽然提到付嫣,燕西爵的臉色也不怎麼好。
淡淡一句:“沒什麼可見的。”
蘇安淺看了他,也並不是她忽然想起了,是之前柯婉兒找她的時候提起了。
問她付嫣在什麼地方,又說了說燕老先生的遺言,她想着讓燕西爵去一趟也沒什麼,再怎麼說也是親生的。
“燕老不是讓你轉告付嫣麼?兩個人糾葛了一輩子,燕老走了,說不定她聽到了會醒過來呢!”她想了想。
燕西爵卻冷冷的一句:“那就更不該去了。”
蘇安淺皺着眉。
可他雖然這麼說,最後還是跟她去了。
出門的時候一定要牽她的手,“免得你覺得我享受完就甩手不珍惜你了。”
她嗤笑,她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車是他開的,一路還算平穩,但看得出他一直若有所思的,進了醫院更是幾乎不開口跟她說話了。
他進病房的時候,蘇安淺特意問好了爸不會過來,她也沒進去,就在外頭等着。
燕西爵進去的時間也不久,半小時都不到,興許是沒什麼要說的,畢竟彼此之間沒什麼感情,燕西爵的記憶裡幾乎都沒有關於她的過去了吧?
他從病房出來時也很平靜,只牽了她的手,低低的道:“去逛一逛再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