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淺在牀頭怔了怔,下意識的又翻身下了牀。
她擔心燕西爵忽然砸門,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甚至顧不上穿鞋,一路也不敢開燈,只匆匆掃了一眼媽媽緊閉的臥房門。
一開門,她首先只覺得酒味刺鼻。
燕西爵背光立着,修長的身形越是被路燈拉長,目光低垂下來靜靜的盯着她。
直到看到她光着腳丫才皺了一下眉,手腕一轉將手機放進兜裡,乾淨修長的手指從她腋下穿過去,輕易把她拎起來踩在他鞋子上。
這樣的姿勢,蘇安淺很不自在,臉上倒也清淡,“有事嗎?”
她還要提防着媽媽會不會忽然醒過來。
燕西爵陰着臉,也不說話,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忽然撥開她的長髮,微微撫着她的臉。
早上被柯婉兒賞了一巴掌,但她沒表露什麼,人家大概是演戲慣了,手勁兒巧得很,不留紅印。
她不知道燕西爵怎麼知道的,只側了側臉。
他卻拇指食指微微用力將她的臉扳回去,氣息忽然靠近。
蘇安淺一皺眉,側過臉躲開。
換來他更用力的將她扳回去,“想讓我在這兒要了你,再加個你媽當觀衆,你就儘管掙,儘管叫。”
他就是捏準了她怕媽媽發現的命門,蘇安淺瞪着他。
菲薄的脣畔俯低下來吻住她,起先只是輕輕一點,卻是一下比一下強勢,直到脣舌糾纏繾綣。
男人骨感的直接輕輕撫過她左胸下方紋身處,帶着幾分道不盡的憐惜。
好奇心害死貓大概就是這樣,燕西爵頭一次被一個女人弄得收放不得。
略微急促的糾纏呼吸裡,男人低啞的嗓音響起,“電話帶着是要當飯吃麼?我打了多少個?”
得了空呼吸的蘇安淺腦子裡除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就是擠入這句話,難怪他臉色那麼陰。
她此刻臉色潮紅,身上沒力氣,只是勉強聲音清雅,“我下午,有事。”
燕西爵不說話,只是低眉定定的凝着她。
燈光是橘黃色,暖暖的,多了一層說不出的曖昧,尤其映在她那雙被吻得櫻紅的柔脣上。
“燕西爵!”他再次俯低薄脣時,她終於蹙眉出聲,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太晚了……”
她是真的怕媽媽冷不丁開門,那她會被打死。
男人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早上不是問我,你是什麼身份麼?”
她微微愣着,難道他想了一天麼?
“唔!”未回神,身體就被他擁了過去,幾乎將她整個離地托起。
蘇安淺驚呼之餘又緊張的止住了聲音,餘光不斷的看自家大門,可她回神時,才發覺燕西爵幾個轉身開了她家隔壁的密碼鎖。
“滴滴!”兩聲之後,他和她纏在一起翻真進門,她已經被他抵在門邊。
一擡頭,是他深不見底的眸,凝着她,薄脣微微啓開,“我現在就告訴你,至少在夜裡,你就是我燕西爵的妻子。”
沙啞的嗓音,厚重清澈,再一次攫取她的脣畔時幾近呢喃的加了三個字:“唯一的。”
並非蘇安淺沒出息,只是他似乎生來就是蠱惑女人的,她根本逃不出去,被一浪浪男性氣息包裹住,淹沒呼吸,只剩一星半點不自禁的迎合。
蘇安淺沒空觀察這裡的裝潢、擺設,只是直覺的低奢,簡潔,大概他剛買下。
屋子裡一盞燈都沒開,所有感覺似乎都被放大了,尤其令人緊張,緊張到蘇安淺因爲心不在焉而影響了某人。
“這個時候還能神遊,我是不是該誇你?”男人聽起來閒散的低沉,實則繃着下巴,盡是危險信號。
昏暗到只有窗外透進來的點點夜色,他都能知道她走神,所以學乖了,什麼都不想。
一次之後,他不肯罷休,可蘇安淺已經推了他求饒。
燕西爵抿着脣,昏暗裡盡是隱忍,倒也想起了薛南昱那不正經的調侃。
“蘇安淺好歹是正牌名門千金,嬌滴滴的美人,你就算要折磨她也悠着點,你那玩意不是嫩生生的大小姐受得了的,小心再傳一次弄死人的新聞!”
他終究是放了她,沒有下牀,而是擁着她,薄脣搭在她發頂,饜足的濃欲低聲:“欠調教!以後隨叫隨到,大門密碼是你生日。”
果然,他買了她家隔壁。
蘇安淺閉着眼,微微蹙眉,想問他怎麼知道她生日,也想問買一間公寓就爲了晚上藏着她?
終究是沒問,反正一切權利在他。
“別動。”她想轉過身,換來他低低的警告。
其實她一直在思量怎麼跟他說最近要和曋祁母子出國散心的事,他一句話就讓她閉了嘴。
燕西爵的手沒閒着,一直在她左胸下方的紋身上游走。
他說:“至少目前,我鍾情你的身子……和紋身。”
像是爲他某些脫出掌控的行爲找理由。
蘇安淺本來想睡一會兒,等他睡着了她就走,哪知道她怎麼等都沒等到他睡着,反倒自己睡死過去了。
一睜眼外邊已經矇矇亮,嚇得她咕嚕嚕的翻身立馬往大門口走。
燕西爵被她弄醒,略微蹙眉,然後漫不經心的看過去,低低的一句:“把門口的牛奶帶走。”
她起先不明白他的意思。出去之後纔看到門口兩小瓶鮮奶。
站在自家門口侷促了會兒,終於擰着眉敲門,付嫣見到她站在門口,一臉驚愕,“你幹什麼去了?”
蘇安淺努力的笑了笑,“出來拿牛奶,忘了帶鑰匙,吵醒您了?”
付嫣這纔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牛奶,把她讓了進去。
一牆之隔的房間裡。
燕西爵坐在牀邊,掃了一眼寬大的牀榻,莫名的彎了一下嘴角。
他昨晚竟睡得無比之好,沒有認牀。
蘇安淺一番收拾後車門,竟然看到了燕西爵的車就在小區門口,按了兩下喇叭,似乎專門在等她。
怕被人看到,她利落的鑽了進去。
燕西爵正好在處理手臂上的傷,因爲扎得不淺,每天都要換藥。
她皺了一下眉,把他撇腳的動作接了過來,看着傷口略微有發炎的趨勢,柔眉越是緊。
“少喝點酒吧,對傷口不好。”想起他昨晚一身酒氣,終於她還是淡淡的勸了一句。
燕西爵抿脣不語,目光卻在她臉上。
所以她一擡眸就撞進了男人幽幽深邃裡。
而他已經把她的手握了過去,一言不發的給她撕掉創可貼。
她疼的縮了一下手。
燕西爵依舊握着她,給她換了一個創可貼,眉峰低垂,沉聲:“今天開始跟着婉兒,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思量。”
他都專門買了房子來藏她,她還能說什麼?不至於像那些女人一樣歡天喜地的宣告世界她被養了,反而只會安安靜靜的閉緊嘴巴。
下車的時候,她還在想,一生氣就討厭他露出來的溫柔,臨到事上根本無暇抗拒。
走進柯婉兒所在的經紀公司,一說她是新來的助理,就有人殷勤的帶着她去找柯婉兒,可見大明星的效用。
她沒做過這一行,其實是一竅不通,所以多聽多看,安靜而謹慎。
“把那個髮卡給我。”柯婉兒伸出玉腕。
另一個助理連忙遞過去,下一秒髮卡卻直接飛到了助理臉上,傳來柯婉兒厲聲:“看清楚,我說髮卡,這是髮箍!”
小助理被嚇得連聲道歉,臉上被帶鑽的髮箍刮出血都顧不上。
蘇安淺皺了一下眉,走上前,低聲:“我來吧。”
小助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匆忙退了下去,這意味着,接下來一天的工作蘇安淺都接手了。
柯婉兒掃了蘇安淺一眼,胸口顯然還有火,但沒地兒發。
不得不說,柯婉兒很敬業,剛醒來就開工,想着趕進度,脾氣大點也正常。
但事實並非如此。
中午時分,柯婉兒又一次撥了越洋電話,“到底查清楚沒有?”
“柯小姐,燕先生那邊的人的確聯繫過您的主刀醫生,但捐肝者另有他人這事,主刀醫生有沒有告訴燕先生我就不清楚了。”
因爲只有燕西爵知道主刀醫生現在何處。
柯婉兒捏緊了手機,語帶凌厲,“這事他若是知道了,你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說完掐斷電話。
那是一種警覺,蘇安淺跟她血型相同帶來的不安。就算她和西爵再親近,從這點來講,她都可能被取代。
回到休息室,柯婉兒已經神色如常。
“蘇安淺。”她喊了一句。
蘇安淺從另一頭起身,放下手裡的學習文件,“柯小姐,有什麼要做的嗎?”
“晚上有個小聚,你跟着我去。”柯婉兒淡淡的一句。
她點了一下頭,“好。”
不過,她不知道柯婉兒所謂的小聚是圈內有人歡迎她轉醒的小宴會,顯然,她是被用來代酒的。
而偏偏,這些人,明承衍、薛南昱、曋祁,還有燕西爵,她也算都認識,其他的圈內明星是眼熟人不熟。
甚至,餘露也在。
薛南昱看到蘇安淺跟着柯婉兒出現時,下意識的看了燕西爵,然後嘖嘖舌,“你真行,我服!”
把兩個女人放在一起,真不怕撕逼起來。
“說我什麼壞話呢?”柯婉兒熟稔的嗔了一眼薛南昱,親暱的挽了燕西爵的手臂。
薛南昱笑着貧嘴:“誰敢說柯美人?四少不得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