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青,我們走吧。”友民拉了他一下。
“民大哥,我們要不要與王天壯告別?”雨青問。
“最好不要,現在國軍開始接收這裡了,他們已在附近集結。敏感時期你去了不方便。我們走吧,新四軍那邊要我們報道呢。”友民勸說。
雨青望着楊立文,想說什麼的。
楊立文知道他說什麼,她先說了:“如果有機會我會再找他的,現在我們還是跟民大哥走吧。”
“嗯。你們應該還會回來的,我們走吧。”友民又說了。
一行人消失在山坡裡。
一年半後,兩個藥民打扮的人揹着一籮山草藥閃進一間藥店。
“王大伯,我們送草藥來了。”正在藥櫃上抓藥的王老伯轉身一看,瞪大了眼:“哎,山民,幾年不見了。”他再仔細看清旁邊一位時說不出話來。
“王大伯,你好,幾年不見,你的身體還昌這麼好啊。”那人說話了。
“呵呵,樑少爺,今天什麼風吹你們來了?”
“王大伯,你還是這麼見外了?叫我雨青就好了,李大夫在店裡嗎?”
“在,在,我帶你們進去吧。”
李鳴剛剛寫好一張藥方,遞給一位老人說:“沒有什麼大礙的,按這藥方吃三副吧。”
“王伯……”他向外面叫了一聲,擡頭就看到王伯帶着雨青,山民進來。
“王伯,你去抓三副藥吧。”李鳴吩咐道。
王伯與老人出去後,雨青,山民坐了下來。“李大夫,這次進城看你來了。”雨青說。
“你們怎麼敢來呢?現在城裡到處都是國軍。”李鳴遲疑了一下又說:“你們不是專門來看我的吧?”
“李大夫,小玲在古城嗎?”雨青也不轉彎抹角了。
“在,前幾天她來過呢。”
“她來過這?”雨青驚喜地問道。
“是的。”李鳴點了點頭。
“有沒有辦法幫我約她出來呢?”
“行,她住軍部裡,這幾天她都來拿藥。”
“拿藥?”
“嗯。她爸的。”
“王軍長有什麼事了?”
“沒事,老毛病,明天她應該會來拿藥了。”
“好,那我們在這等她吧,我們出去一下。”
“那你們住哪?”李鳴問。
“我們剛進城,還沒有住的。”
“那你住我這裡吧,有地方。”
“好的,謝謝李大夫,我們出去辦點事再回來。”
走出了藥店,山民問雨青:“我們現在去哪?”
雨青望着街頭,彷彿看到大家那天夜晚襲擊日軍司令部,在街上小巷裡與日軍交戰,然後在軍火庫,在城皇廟裡的激戰,最後是大家一起追趕洪文發,楊立青爲救他擋子彈的一幕幕。他不禁心頭一熱,“山民,我們去看看大哥他們吧。”
下了一場雨的大山顯得格外的清幽。
雨青和山民提着裝了一些饅頭蠟燭等祭品的籃子,踩着嫩嫩的小草上了山坡。
清理着墳堆上的雜草,山民說:“去年我將媽,大林他們也搬到這裡,這樣大家熱鬧一些了。”說着眼淚也掉了下來。
擺上饅頭,插了幾支野菊花,再點上蠟燭香菸。
兩人一邊燒冥紙一邊說。
“媽,你見到文輝沒有?他有沒有找你……”山民說不下去了。
雨青輕輕地拍了山民的肩膀一下,然後對着墳堆說:“民媽,大哥,小羅,馬大哥,文輝,小四……”雨青抹了一下眼淚又接着說:“大師,智仁,智義,智道,大林,二根……各位兄弟,我和山民來看你們來了,你們在下面好嗎?……”
來到楊立青的墳頭,雨青嗚咽着:“大哥,立文也想來的,但她現在回了東北。她託我要來看你,她說等這仗完了就一定來……”
看着遠處的落雁山,朦朧的山影,煙霧繚繞。山裡好像不斷迴響着槍炮聲,爆炸聲。
雨青想起了王大雷安排他來的情景。
當時他在操場上教一班戰士學習。
一個勤務兵跑來叫他,“指導員!”
“什麼事?”他停下寫字的手,轉頭來問。
“王軍長叫你去一趟。”
“好,我一會就來。”雨青對一個坐在前排的戰士說:“小楊,你教大家念剛纔我教大家認識的字。”說完他就匆匆跟勤務兵走了。
在一間簡陋的房屋裡,正中掛着一幅一面牆一樣大的地圖。一個穿着軍服的漢子正在來回走動着。
“報告!”雨青在門外大聲說。
“進來。”那人擡頭看到雨青來了立即高興了,“來來,雨青同志快進來。”
“王軍長,這次找我有什麼任務?”一進來,雨青坐也沒坐就問道。
“呵呵,你啊,就這脾氣,不用心急,坐下來聽我說說。”王大雷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哎,王軍長,有什麼任務就快說吧,這些日子總在軍隊裡待悶着呢。”雨青看到王大雷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是這樣的。”王大雷說:“你還記得那個王天壯嗎?”
“駐守古城鎮的軍長嗎?”雨青問。
“對,就是他。”
“那怎樣呢?”
“他前幾天派人與我們聯繫過。”
雨青睜大了眼睛,“現在國共大戰,他找我們?”
“是的,他向我們透露出想不作戰的意向。”
“他想投誠了?”
“只是一個意向,但我們不確定的。所以想……”
“你想派人去與他再聯繫,爭取他起義?”雨青立即起到了。
“對,我們總部商量了,想派人去。”
“好,我保證完成任務。”
“哎哎,我還沒有說是叫你去呢。”
“你不叫我去,哪叫我來幹嘛?”雨青一聽急了,立即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