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不歡而散

儘管徐少飛的母親一再挽留賈文靜吃了早飯再回去,但是賈文靜還是禮貌的謝絕了張翠花的一番好意,和徐少飛在堂屋的客廳裡簡單客套的寒暄了幾句,賈文靜就藉故離開了徐少飛家。

不過你想想也是啊,你說一個大姑娘家家的第一次到別人家裡做客,人家隨便一說你就當真坐下來大吃大喝的,那多有傷雅興,也顯得你多沒有家教和修養似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不過賈文靜剛走出徐少飛家的大門口還沒走上幾步呢,就又拐回來衝着站在自己門口向她張望的徐少飛說道:“少飛哥,晚上鄰村的柿樹溝有一家過喜事的人家放電影,到時候我過來叫你一起去看電影啊。”賈文靜說完也不管徐少飛願不願意扭頭一笑就跑了,徐少飛也沒在意還以爲賈文靜也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於是就轉身到院子裡吃飯去了。

吃罷早飯以後徐少飛正準備收拾農具到地裡割麥子呢,這時就見他的幾個叔伯領着一大幫子堂哥堂弟過來了。徐少飛的母親趕緊站起身來笑臉相迎道:“大夥都吃飯沒有,來來趕緊先坐下,我給你們盛飯去。”

衆人都說:“少飛他媽你就別忙了,我們早就吃過了,現在趕緊趁着好天氣去把你家南窪的兩畝麥子割完拉回來,要是遇到天氣突變那裡的路道又不好,到時候麥子都該落地生芽那這一季就算白忙活了。”

徐少飛一邊不停地向叔伯哥弟等衆人打招呼,一邊趕緊給衆人又是遞煙又是點火的,並且嘴裡不停的說道:“這大忙天的各家自己地裡都還忙不過來呢,怎麼好意思麻煩大傢伙呢不是啊,再說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有我和我媽兩個人在忙活上三兩天就完事了,大傢伙的心意我領了,我看大夥還是各自回家忙自己的吧。”

“少飛你看你說這話都顯得有點外氣了吧,咱都是一家人還說啥子兩家話嘛,這不是你爸現在腿腳不方便嗎,大夥幫一下還不應該啊,別說是一個爹媽生的,就是碰見過路人遇到難處還要伸出手來幫人一把呢,趁現在涼快趕緊先把麥子割倒再說,要不等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麥穗都該炸開落到地上去了。”徐少飛的大伯徐建軍說完一擺手,衆人都呼呼啦啦的跟着他一起向南窪徐少飛家的賣地走去。有了大家的幫忙不到中午徐少飛家的二畝麥子就全部放倒拉到打麥場上就等有時間脫粒晾曬裝袋了。

下午大傢伙又把徐少飛家位於下溝的一畝麥子割倒拉回打麥場上,夜裡等徐少飛一家吃完飯已經是8點多了。徐少飛剛想到幾個叔伯家轉轉以表示一下謝意,人還沒有走出家門呢村西頭的賈文靜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過來了。

還未等徐少飛說話,就聽見滿臉堆笑的賈文靜開口說話到:“少飛哥趕緊走吧,村裡的年輕人都去柿樹溝看電影去了,再不去電影就該開演了。”

“你和別人去吧,我累了一天到晚腰痠背疼的不想再去跑那冤枉路了。”徐少飛不好意思直接決絕賈文靜的邀請於是隨便找個藉口說道。

“早上我不都已經和你說好了今晚咱倆人一起去的嗎?剛纔村裡的玲玲叫我和她同去我都沒有答應,就等着和你一起去的嘛。”那時候的農村文化娛樂設施比較缺乏,倘若要是聽說附近三五里地的村莊有放電影的,大家都會成羣結隊·趨之若鶩的前去觀看,賈文靜不想錯過這次和徐少飛單獨相處的機會,於是軟磨硬纏的非要讓徐少飛帶上她一起去看演出。

“早上我還以爲你只是隨便說說,再說我也沒有答應你要帶你一起去不是啊。”徐少飛還是不答應帶賈文靜一起去。

“好不容易看一次電影,你就行行好帶我一起去,求求你了好不好啊少飛哥。”賈文靜看徐少飛還是不開口答應帶她一起去,眼看時間不早電影都該開始放映了急的都快哭起來了。

恰巧這時候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出來到刷鍋水聽見兩個人的對話,於是就衝着徐少飛說道:“少飛啊,虧你還是當哥的,好不容易看上一次電影,你就不會讓文靜姑娘開開心心的看上一場電影啊。”徐少飛的母親說完就轉身跑回屋裡拿來手電筒塞到徐少飛的手裡說:“快去快去吧,去的晚了就看不上了。”

徐少飛本來還想再爭辯幾句,哪成想他的母親張翠花推了他一把說道:“哪有那麼的廢話啊,趕緊走吧。”

“呵呵呵,還是四嬸你老人家知道心疼人。”臨走的時候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的賈文靜衝着向他們揮手致意的張翠花說道。

一路上徐少飛和賈文靜兩個人也沒有多說話,等一路小跑的來到兩公里之外的柿樹溝找到電影放映點的時候,電影已經開始放映一大半了,爲了防止別人說閒話,心不在焉的徐少飛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看一眼不看一眼的就當沒有那回事,看電影的過程當中賈文靜有好幾次想牽徐少飛的手都被徐少飛給甩開了。

電影散場的時候已經是夜裡11點多了,賈文靜幾次催徐少飛快走,但是徐少飛就是不挪腳步,氣的賈文靜一個勁的直跺腳,眼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徐少飛這才晃着慢悠悠的步子向着荷花池村子的方向走去。徐少飛拿着手電筒走在前面,也不管賈文靜跟不跟得上,只管自己一個勁的往前走,好幾次害的賈文靜都差一點摔到路邊的溝裡去。

走了一段路以後賈文靜終於氣喘吁吁地跟上來擋在徐少飛的面前說道:“你看今晚放映的電影裡的那個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多熱情友好,可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爲何卻對我冷冰冰的就好像我這個人不存在似的,我在你的眼裡就真的那麼差勁一文不值嗎?”

“賈文靜既然你都把話說明白了,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心裡已經有合適的對象了,一個人的心也就拳頭這麼大,我實在是容不下別的女人心了。”徐少飛把他心裡想說的話一骨碌全撂出來了。

“我不信你在說謊,你說的那個女人她是和你親過嘴了,還是上過炕已經給你生過娃娃了啊?”賈文靜一聽徐少飛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氣就不打一處來於是氣呼呼的說道。

“呀呀呀,你看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我看你這幾年算是白在城裡混了,你不害臊我都替你感到害羞。”徐少飛沒好氣的說道。

“少飛哥,那人家還不是太喜歡你才心生妒忌,一時情急口不擇言才說出那些荒唐話的嘛。”賈文靜說着就要上來抱徐少飛的腰。

“你看看,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再這樣我就撇下你一個人我獨自回家了啊?”徐少飛說着把手電筒往賈文靜手裡一塞就準備一個人往前走。

“難道你就不能試着接受我先過一點時間再說啊,讓你自己說說小時候雖然我蠻不講理,但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你吧少飛哥。”賈文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眼淚婆娑道。

“這感情的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再說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你說我心裡現在已經有人了,你總不能蠻不講理的橫刀奪愛吧,再說我們以後還可以做哥們·好朋友不是嗎?”

“不,我賈文靜這輩子就認準你徐少飛一個人了,這輩子非你不嫁事大事小你就看着辦吧。 此時距離荷花池村子還有大約一公里的樣子,徐少飛看賈文靜還在婆婆媽媽的糾纏不休,於是把賈文靜手裡的手電筒一奪,自個頭也不會的就回自個家裡去,只留下賈文靜一個人在那裡哭鼻子抹眼淚的哭爹罵娘了。

第二天晚上徐少飛一家剛吃過晚飯就連碗和筷子都還沒有放下,村西頭媒婆花嬸就一陣風似的刮過來了,徐少飛就知道花嬸來了一準沒有好事情,張翠花滿臉堆笑的把媒婆花嬸朝屋裡讓的時候,徐少飛則趁機往外溜,哪成想一隻腳還沒有賣出門檻去,就被他的母親張翠花一把給拽回屋裡來了。

張翠花一邊拽徐少飛的胳膊,一邊滿臉帶怒的說道:“看見你花嬸前來不知道問候讓座倒也罷了,還想趁機往外溜我看你小子能往哪裡跑?”

徐少飛眼看自己溜不掉了,不得已走上前去問候花嬸到:“花嬸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什麼風把我給吹來了,你小子還敢在我面前裝糊塗,我問你昨晚半道上你爲啥把人家文靜姑娘一個人撇在半道上,你就不怕人家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看你可怎麼向人家家裡交代啊?”花嬸一臉不快的說道。

“就她那人高馬大的不欺負別人就是好的了,誰還敢欺負她那還不是自己拿雞蛋往牆上撞啊?”徐少飛嘻嘻哈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那你和我說說,爲啥人家一個白白淨淨的姑娘你咋就看不上眼呢?”花嬸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我說你就別爲這件事情瞎操心了花嬸,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哪還有非得問個爲什麼啊?”徐少飛有點俗不可耐的迴應道。

“我說你個臭小子,花嬸我是過來人,你看文靜那姑娘身強力壯·腰粗屁股大的,將來肯定能給你生一大堆胖娃娃,再說你看那滿身都是肥肉,摸起來手感滑溜溜的夠你小子享受一輩子的了。我就不明白你說你這臭小子咋還這不樂意那不樂意的嫌棄人家呢。”花嬸眉飛色舞·唾液亂飛的衝着徐少飛連聲說道。

這時候就聽見躺在客廳東側臥室裡的徐建偉開口說話到:“呀呀呀,你看你們兩個老不正經的老太婆當着孩子們的面,就講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們都不覺得害臊啊。”

徐少飛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起身就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聽見媒婆花嬸哈哈哈的說道:“你個老東西還在偷聽我們說話,我問你要是你年輕的時候啥事情沒做過啊,要不你能有現在的一對活蹦亂跳的兒女嗎。我說的哪一句還不都是大實話啊?真是的你個榆木疙瘩不開竅的老封建!”

媒婆花嬸說完就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哈的笑的前俯後仰起來,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也被媒婆花嬸的話給逗得鼻子眼淚都跟着一骨碌的流出來了。

“呀呀呀,我的老天爺啊,你看這兩個瘋女人越說越不像話了,我都替你們感到臉紅害臊。”客廳東側的臥室裡又傳來了徐建偉的責罵聲。

到最後任憑媒婆花嬸說破天,徐少飛愣是沒有答應他和賈文靜兩家的親事,不過賈文靜還是不死心。6月15日那天下午2點鐘,徐少飛要到10公里之外的鎮上買玉米種子,而賈文靜家門前的道路是必經之路,徐少飛騎着自行車從賈文靜家門口經過的時候,賈文靜的父親賈二虎問徐少飛要到哪裡去。

徐少飛回答說要到鎮上買玉米種子回來播種,賈二虎就讓徐少飛給他家也捎兩包回來,恰巧這話被躲在院子裡乘涼的賈文靜聽見了,於是就跑出來纏着賈二虎非要讓徐少飛帶她一起去鎮上買種子。

礙於情面徐少飛不得已只好答應帶賈文靜一同前往,哪成想剛出村子賈文靜就從後面摟抱徐少飛的腰部,徐少飛說你看路上這麼多人讓別人看見多不好意思啊,誰料想那賈文靜卻說:“我一不偷二不搶的,管他別人怎麼說我纔不怕呢,再說咱村裡的道路崎嶇不平的你讓我摔下了怎麼辦啊,難道說你還想養活我一輩子不成啊?”

徐少飛一聽就火了:“你又不是柿子樹上的軟柿子,你人高馬大的就是從車子是摔下來還能把你摔成八大瓣啊?你要再這樣下去我就把你扔到半路上不管你,你愛咋的就咋的吧。”經徐少飛這麼一嚇唬賈文靜這才極不情願的把雙手給縮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剛走出鎮子還沒有幾百米呢,賈文靜又一次從後面攔腰把徐少飛給抱住了,徐少飛讓她放手,誰知道不說不要緊這越說賈文靜的雙手就抱的越緊,氣的徐少飛那是火冒三丈愣是沒有一點辦法,你說倘若真的把她仍在半道上,萬一有個啥事情回家從賈文靜家門前路過的時候,人家問起來自己也不好回答啊。

然而就在徐少飛抓耳撓腮的思索如何才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擺脫賈文靜的胡攪蠻纏,讓她徹底對自己死心的時候,恰巧賈文靜說要到路邊的深溝裡方便一下。

正愁無計可施的徐少飛頓時心生一計,於是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賈文靜說道:“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在這裡給你站崗放哨。”

不知是計的賈文靜滿含柔情的說道:“呵呵呵,這還有點男人味。”說完便笑眯眯的向着路邊的深溝裡走去。

賈文靜前腳剛下去,徐少飛把心一橫騎上車子就跑,結果等方便完以後的賈文靜爬出深溝一看頓時傻眼了。

那一天賈文靜還是穿的高跟鞋,此刻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賈文靜只好步行回家。偏偏那一天還下了一場暴雨,賈文靜在路過一條小河的時候,因爲河水暴漲還把一隻鞋子給沖走了,等滿身泥巴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賈文靜連哭帶罵的跑回家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

經過這件事情以後,賈文靜徹底對徐少飛死了那條心。當有人問起來賈文靜你怎麼不和徐少飛處對象的時候,你猜賈文靜怎麼說:“那天下長六條腿的蛤蟆不好找,要是想找兩條腿的人那還不是閉着眼睛一抓一大把啊。”衆人聽完不由得哈哈大笑不止起來,而徐少飛和賈文靜之間的男女情緣也就算是曲終人散·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