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一個午後天藍如海,藍溪一直在跑,她不敢停下來,偶爾的還能聽到後面宋來俊嘶吼的聲音。宋來俊是她繼母宋來雪的弟弟,因爲和她繼母年齡相差很大,如同母子一樣,所以宋來俊被教養的很跋扈,在當地是有名的地痞。
藍溪的父親藍如墨,在本市是很有名氣的畫家,也是萬貫家財。可惜幾年前病逝,而藍溪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藍溪只有依傍宋來雪生活。宋來雪在藍如墨活着的時候,還算得上賢淑的,雖然對藍溪面色冷淡了一些,藍溪的日子還算過的去。藍如墨病逝之前,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藍溪,當時宋來雪坐在藍如墨的牀前,滿臉淚痕的說,她一定會照顧好藍溪的,而且她自己也沒有孩子,一直把藍溪當做親生的教養。
所以藍如墨打消了立遺囑的打算,家產就有宋來雪掌管了。藍如墨去世以後,藍溪很快發現事情不是那麼回事,她孤零零的,宋來雪不給她經濟上的支持,包括她的學業。
藍溪又一次回頭了,這次她看到了宋來俊,他已經追上來了,藍溪急忙拐了個彎,前面是一棟古老的別墅,藍溪把手裡的字畫扔進了別墅的牆裡,她自己又好不容易爬上了牆頭。如果宋來俊抓住她,一定會拿回字畫的,外帶的還要揍她一頓。藍溪又聽到了宋來俊的聲音,她不敢再猶豫了,閉上眼睛跳了下去。
沈落夕先是被藍溪扔進來的字畫砸住了,然後看到一個女孩爬上了牆頭,他好笑的看着牆頭上的女孩,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他一樣,然後女孩跳進來了,沈落夕又被砸到了。
藍溪聽到有人叫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到了被自己砸到的沈落夕,她急忙從沈落夕身上爬起來說:“對不起。”
沈落夕揉揉被砸疼的地方,笑看着藍溪,厚厚的劉海幾乎遮住了眼睛,還是掩飾不住她的清秀和尊貴,“你一直都是這麼不走尋常路的嗎?”
“對不起
。”藍溪只得再次道歉,還不安的看了看沈落夕,而沈落夕好像並沒有生氣,一直都是面帶溫和的,藍溪的戒備心理鬆懈了下來問:“你沒事吧?”
沈落夕站了起來說:“是我太傻,眼睜睜的被你砸到的,你越牆而入,有人追你嗎?”
藍溪低下頭來拾起字畫說:“我能在這呆一會嗎?”宋來俊找不到她,一定還會在四周晃悠的,現在就出去無疑是自投羅網了。
“真的有人追你?”沈落夕收斂了笑容,眼前稍顯落寞的女孩,長長的頭髮眉眼之中有一股堅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你不會是偷人家東西了吧?”他說着看了看藍溪手中的字畫。
藍溪倒是笑了說:“沒錯,就是偷東西了才被追的沒有地方躲,如果你閒麻煩,我走就可以了。”藍溪轉身走了。
沈落夕忽然說:“留下來吧。”
藍溪有些意外的回頭,卻沒有再問什麼,而是默默的在草地上坐下來脫掉鞋子,她的腳都磨出了血泡,剛纔跑的太急了。沈落夕也看到了,進了別墅很快拿出藥棉和酒精,然後想要幫藍溪處理傷口,藍溪拒絕了,自己拿過藥棉擦掉血漬又擦了酒精。
沈落夕看着藍溪說:“我有些奇怪,你擦酒精的時候不知道疼嗎?”藍溪表現的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沈落夕都有些懷疑酒精是假的了。
藍溪的頭髮遮住了大半邊臉,“疼是受傷的必經階段,不過對於這個階段我已經百鍊成鋼了。”比着宋來俊這幾年的毒打,這點小痛算不了什麼,藍溪根本沒有在意。
沈落夕驚訝了,這時門鈴響了,藍溪一下緊張了說:“如果是找我的就說沒有看到。”然後藍溪拿着鞋子跑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沈落夕開門看到了凶神惡煞的宋來俊,宋來俊以前沒有見過沈落夕,那他就不是本地人了,“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十七八歲的樣子,頭髮很長。”宋
來俊不友好的問。
沈落夕搖搖頭說:“沒有。”
宋來俊用懷疑的眼神看着眼前二十出頭的沈落夕,藍溪就是朝這個方向來的,怎麼會說沒有就沒有了?“你不是本地人?應該不知道我是誰,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要是看到了就說出來。”
沈落夕輕笑了說:“我不是本地人,也不管你是誰,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從宋來俊的身上看到了殘暴,怪不得女孩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順便問一句,你找她做什麼?”
“她偷了我們家的東西。”宋來俊沒好氣的說,又被藍溪偷走了東西,他和宋來雪已經防的很嚴實了。
宋來俊看了看沈落夕身後的別墅,有些顧慮沈落夕只得走了,“你要是騙我會吃不了兜着走的。”
沈落夕笑着關上了門,藍溪從隱蔽處走出來,鬆了一口氣說:“謝謝你。”
“舉手之勞。”沈落夕還是很奇怪的看着藍溪,又說:“我叫沈落夕,你呢?”
藍溪看了沈落夕一眼,溫暖的眼神,自從藍如墨死了以後,她很久沒有見過這種眼神了,今天沈落夕的眼神讓她心裡安全了很多,“藍溪,溪水的溪。”她說。
“藍溪?”沈落夕的眉頭微蹙,“溪水不應該是清澈透明的嗎?只有海纔是藍色的,藍色讓溪水過於沉重了。”
“那麼你呢?日落西山嗎?”藍溪說。
“我是日落的時候出生的。”沈落夕說,他的名字是父親沈之醉起的。
“我爸爸說天空是藍的,溪水在蔚藍的天空下也是藍的,所以不是沉重是明媚的晴朗。”藍溪說着笑了,藍如墨對她的名字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如此說來倒是我的孤陋寡聞了。”沈落夕說。
藍溪說:“其實無關緊要。”藍如墨死了以後,她對任何人都無關緊要了,除了她的發小林豆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