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近了,杜子健的心卻跳了起來。讀者交流qq羣:241903214接下來,餘秋琪的事情會告一段落。再說了,有萬雄在,他也沒必要去擔心餘秋琪今後的生活。而他和冉小婭就要面對面地相處,他一想到這,心就變得格外地緊張。他甚至不知道見了冉小婭,是該說話還是該沉默,該說什麼話,又該如何沉默,對於杜子健來說比一道難解的幾何題還讓他頭疼。
不管杜子健如何糾結,吳江還是到了。餘秋琪讓小馬先送杜子健回家,當車繞湖一圈,開進他所在的小區時,他衝着後座的萬雄和餘秋琪打了一聲要下車的招呼。
萬雄做了一個再會的手勢,餘秋琪卻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又讓他想起了餘秋琪臉上的肌肉跳動,他越發感覺,吳得喜的案情必定另有其因,而這個因肯定是餘秋琪所知道的。他這麼想的時候,後背竟有冷汗往外冒。如果連餘秋琪都有着他猜測不透的機密,那麼整個吳江,那麼成道訓書記,那麼司守利,還有妻子冉小婭,他們該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機密正在運行着。
杜子健揮手送走了萬雄和餘秋琪,當那輛黑色的凌志車掉頭往小區外駛去時,屁股後來冒出一道濃煙。杜子健的視線模糊了,他的大腦有那麼一刻產生出一種幻覺,這是吳得喜的靈魂回吳江了嗎?他在惦記家鄉年邁的父母嗎?儘管餘秋琪給了吳得喜父母很好的居住和生活條件,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是人生中最難越得過去的一道坎。
杜子健莫須有地嘆了一口氣。等他意識迴歸時,凌志車走了,濃煙也隨之消失了,他要做的是回家,面對冉小婭。
杜子健打開家門時,冉小婭並不在家裡。家裡一切依舊,卻空空蕩蕩。這房子是父親留給他的,母親在父親自殺後就回老家了。如今這麼大的一套房子只住着他和冉小婭,就顯得格外冷清。他曾不至一次要求冉小婭生個孩子,有孩子的家纔算完整的家,纔算真正的家吧。可是冉小婭說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她沒玩夠,等她玩夠了,她再生一堆的孩子陪着杜子健。每次爲生孩子的事爭論,每次都是杜子健讓步纔不了了之。
從北京歸來的杜子健,突然很想念家裡有個孩子,有了孩子,冉小婭就會收心,他也會藉着孩子,緩解他和冉小婭所面臨的尷尬。
想到這一點,杜子健下樓去了藥店,他買了一種與避孕藥很相似的藥片,他要趁冉小婭不注意的時候,換掉她的藥。他覺得該是要孩子的時候了,經過北京這麼一折騰,他不想失去冉小婭,有了孩子的維繫,這個家纔會穩定,他所要的事業才能放開手腳地去開創。
後院失火,對於一個有着野心的杜子健而言,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一個連後院都管理不好的人,誰會相信他能夠管理偌大的吳江呢?成道訓書記的妻子,這些年一直往返於香港和內地之間,而且大部分時間留在香港,他們夫妻分多聚少,可也從未傳出家庭不和諧的說詞。邱國安市長的妻子在省城,沒有帶到吳江來,他們也是分多聚少,可邱國安市長來吳江兩年了,也沒傳出家庭不和諧的說詞。
倒是萬雄,這些年個人問題一直漂着,儘管跟了邱國安市長,也沒有象成道訓書記信任吳得喜那般被信任過。這些問題是杜子健在北京思考時的連鎖反應,而這些問題其實也是生活當中無可迴避的事情,只是處理不當,很容易造成被領導懷疑能力的一個因素。
不管怎麼說,杜子健目前的狀態,是不可以也是不適合和冉小婭鬧矛盾的時候,他必須忍辱負重,如果他想繼續在吳江的官場前進一步或者多步的話。
杜子健把藥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他又有做賊心虛的感覺。這夫妻之間如果過成這個樣子,杜子健不知道是他的悲哀,還是生活本身就具備着無窮多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