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我決定,我首先要入手的就是我比較熟識的張青入手。所有的學生都已經離開了,不來上課了,這背後究竟是什麼原因。

我知道張青沒有來的原因,他是被那一場親眼目睹同學死狀嚇怕了。可是我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記得有一個學生所他們連學校都不去了,又怎麼會來我這裡。我感到一種深深質疑,還有疑惑。

我通過各種渠道終於找打了張青的家,我來到她家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人開門,但是我聽到裡面有人走動的聲音,我清楚那人是在猶豫要不要開門。

我確定有人了之後,便開始繼續敲門,果然我聽見裡面的人朝着門口走來,越來越近,我確信他要開門了。

果然‘吱’的一聲,門應聲而開,我看到一個婦人站在門口,用一種惆悵的臉色看着我。

不一會兒她好像認出我來了,臉色稍有舒緩,開口道:“你是……你是古老師吧?”

我沒想到她還能夠記得我,我們就只有一面之緣,那次帶着張青從警局出來之後才認識的。

我報以同樣的笑容點了點頭:“是的,請問我可以進去嗎?我想找一下張青。她好久沒有到我那邊上課了。我想了解一下怎麼回事?”

我的話一出,張青的媽媽就露出了一種爲難的表情,好像是不太願意我進去一樣,或許是不想太讓我見到張青。

她開口道:“好吧, 請進吧。”雖然她有些不願意,可是還是讓我進來了。

她是一個禮貌的人,不會讓我這個老師一直站在門外的。

“謝謝?”我走進屋裡,沒有看到張青的身影,隨口問道:“張青人呢?”

今天是星期六,按理說應該她在家。

“她在睡覺,有什麼事情你就跟我說說吧。”她如此說道,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看的出張青的媽媽似乎臉色不好,有些蒼白,整個眼睛佈滿了血絲,如果稍不注意會被她這個樣子嚇到。

我稍稍的理了一下思緒,問道:“張青怎麼不去我哪裡補課了啊?所以就想來了解一下。”

“哦?你問這個啊。”張青的媽媽頓了一下,好像有些話噎在喉嚨中,也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說不出來。

“是的。而且其他的學生也都不來了。我感到很奇怪,爲什麼那麼多的學生一下子都不來上課了。”我繼續追問道。希望用這種方式能夠引起她的注意把知道的說給我聽。

不過她似乎沒有什麼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自從上次發生那件事以後,我們家張青心裡就一直感到害怕,不敢去上學, 那種場景一直在張青心中揮之不去。所以我就不想讓她去上學,以免再次回想起那種場景。那就對她更加的不好了。至於你那邊的輔導課,我聽她說過那裡有一個很奇怪的小女孩說着讓人很恐怖的話,我也就沒有讓她去了,生怕她因此受刺激響起那些畫面,對她心裡也不好。”

我聽着她的話似乎很有道理,無懈可擊,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問了。 “是這樣啊?那我隨便問一句,張青學校的情況怎麼樣啊?”

我看到張青媽媽的臉色有些變化,知道她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但是又好像又在刻意的隱瞞着什麼,我想繼續問道。

卻聽見一個房門裡傳來了一陣聲音,似乎是張青的聲音,“媽媽,是誰啊?你在和誰說話啊。”

張青醒了,我看了看張青媽媽,她好像不想回答張青的問題,我藉機對着房門喊道:“張青,是我,古老師。我想來找你問你一點事情。”

張青聽到我的聲音似乎有些驚訝,還帶着那種喜悅,立馬喊道:“古老師,你怎麼來了。你等會我馬上出來。”

那種興奮的情緒我能夠感染到,或許是上次我陪她去警局以後,她對我也產生了一種信任的感覺吧。

很快的我就看見張青從她的房間裡出來了。不過看上去她似乎一點也不必她慢慢好。整個臉色蒼白無比,還透露出一種疲倦,那雙眼之中,似乎隱藏這一種空間。佈滿血絲,她擠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坐到我的旁邊,有些見到老熟人的感覺對我說道:“古老師好。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問點事情。”我依舊是那個回到。

“哦?”張青看了一下她媽媽, 然後對她媽媽說道:“媽媽,你先出去幫我做點飯吧。我餓了。”

張青的媽媽知道張青這是想支開她,也很識趣的點了點頭說道:“不要說太多了。你還需要好好休息。”

張青撇了撇嘴,“知道了。”

然後她轉過臉來,卻又是一副滿臉的心思,似乎有很多的話要對我說。

我問她,“你臉色怎麼那麼差?”

她渾身一抖,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觸及了她內心,讓她感到無比的恐懼。她定定的看着我,眼睛之中的那種無助瞬間崩潰而出。

我藉機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那件事還讓你感到害怕嗎?”

張青搖了搖頭,“不!”

那一聲‘不’似乎透着一種無休無止的痛苦,她彷彿在掙扎,卻又逃不出那種痛苦的漩渦。

“跟我說說吧。”我嘆了一口氣,似乎能夠感覺到她內心那種無助,還有恐懼。

“老師,我變成怪物了。”她緊緊的握着雙手,以控制那顫動的身體,最後擠出這兩個字。

讓我有些震驚,這叫什麼話?

我問道:“張青,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老師聽不懂。”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小女孩嗎?就是和我一起在你那裡上課的喬依依!”張青忽然提到喬依依。

“是的,當然記得。你提她幹什麼?難道這一切和她有關嗎?”我不明白張青的話什麼意思。

“不是的,我是說當初我還有其他人都把橋依依看成怪物,現在我也變成那樣的怪物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所有人的頭都掉了,掉在了地上,滿地的都是滾動的頭顱。整個教室都是,我想跑,卻發現我是踩着頭顱跑出教室的。老師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當你看到整個教室充斥着頭顱,滿教室裡都在那種撕心裂肺的尖叫,你會是什麼感覺。是認爲自己瘋了,還是其他人瘋了?”

張青忽然像失控了一番,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臂膀,使勁的搖動着,驚恐的表情把這些話說出來。

我聽得也是毛孔悚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青也怎麼會看到這樣一幕?爲什麼越來越多的人會變成這樣子。

我聽着,也感到一陣陣寒意涌入我心頭,彷彿周圍已經響起那無比淒厲的慘叫聲,融入我的耳朵,我開始發現自己也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

我眼睛四處轉動,想分散注意力,不讓這種恐懼滲入我的身體裡,我恍然間,看到那廚房裡的張青的媽媽,好像整個身體也在不由自主的顫動着,捲縮在那角落裡顫動。

“張青,張青!”我搖動着張青, 似乎想把她從這種情緒中帶出來,好一會兒,她的目光才恢復平靜,不像之前的那種茫然無知。

“老師,對不起。剛纔我失態了。不過我真的真的看到了那些,不僅如此,我們班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種恐懼,讓我們無法承受,我害怕, 我們所有人都害怕,我們只能在家中。老師我不敢出去,我怕看到的都是滿大街的頭顱。讓我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我盡力的舒緩自己的情緒,把自己對這種的恐懼壓制到最低,也想把自己從這份恐懼中帶出來,幫助張青度過這個難關。

“那些都不是真的,你不要想太多了。這樣只會讓你越來越被這種情緒感染。知道嗎?”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喬依依如此,小軍如此,現在連張青,甚至張青班級裡的所有學生都是如此了。我不敢想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這又在我心中燃起一種無法解釋的謎團。

我越發的被這種謎團困擾。而這一切與我有什麼關係。

“老師,我們學校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學生了,都亂套了,都亂套了 。這個世界好像變成了世界的怪物。”張青繼續說着,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繼續的聽着。

這其中也聽到了我想聽的事情。

“不僅學生,我們學校的老師也都開始一個一個的辭職了,沒有學生,沒有老師了。都成了怪物了。古老師,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那張青再一次想我求助,可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數學老師,這種奇怪事情,我始終一直被困擾着,卻無能爲力。

起初我只認爲這只是個別人的幻想,可是一下子爆發出如此大規模的這種情形,這已經不是我能夠接受的了。我又如何解決呢?

我嘆息了一聲:“張青,你不要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你所看到的都是假象。你看只要你心中抱着科學的態度那些畫面就不會發生。”

我也迷糊了,我甚至不知道這些話都是從那裡學來的。就這樣的脫口而出了。

張青終於恢復了一些平靜,我緊接着對張青說道:“你放心吧,這些問題我會爲你解答的。你不要害怕就行了 。”

“恩。”張青似乎有些失落,我畢竟沒有給她帶來實質性的幫助,我也感到一種愧疚。

便想着找個藉口離開。

“張青,我走了……我想這些事情的背後一定只是一些假象。我會幫助你把這種假象找出來,到時候你就不會被這種事情困擾了。”我起身站起來對張青說道。

“好的。”張青面無表情的站起來乾笑了一下。卻沒有了那種先前見到我的喜悅。

我暗自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張青的家。

一切都是如此快的明朗了。

如果我猜想的沒有錯的話,我班上那些學生應該是和張青一個原因,都不來上學了。

我似乎從中找出來一條線,讓我無力的線索。這條線索貫穿着這一切事情從頭到尾的過程。

我還沒有完全理清這條線索。我只能繼續順着這條線繼續追蹤。我要把一切都理清,爲我自己,也爲如此多的學生。

而我想再次拜訪一下張青的學校,是否如同張青所說的一樣,所有的學生都幾乎離開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