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我離開警局,心中充滿了一種沉重,還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情緒。我彷彿看到了,有無數的謎團纏繞成一個線團,讓我去抽絲剝繭的尋找最終的答案。

可是我的思緒卻纏繞在了裡面,自己都抽身不出,又該如何去抽絲剝繭呢?

而經過警局的一趟,我心中又多了一份疑惑,還有那種可怕。

那袁離的父親死前與袁離昨日的死前如出一轍,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句:“我的頭……”究竟蘊含着什麼樣的含義,難道這一切的謎團從袁離父親那時就開始了嗎?那麼久遠的事情在今日又開始重現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頭顱已經快要炸了。我撓了撓頭,不知不覺中竟然來到了公司。

我上班的地方。

我忽然想到那個依依,就是袁離一直關注着的依依,他如此關注依依是否與袁離的死有着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呢?

我像是一個偵探,在胡思亂想,彷彿這一切解不開,我的心裡就永遠不得安寧。

這叫依依的女孩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只從那袁離口中聽過,卻沒有看見過,讓我的好奇心頓時涌起來。

一定要見見這個依依。她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不來上課了。

我得去查一查。

當然今日我本來最想見的便是那金峰,那個我從袁離口中得到了他讓我震驚的一面。

可是袁離死了,我終究通過不了袁離來知道金峰的聯繫方式。

不過我已經想道了一個方法可以找到他。

我心裡一狠,走進了我工作的地方,才工作過幾天的地方。

我用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卻赫然看見一個身影低着頭坐在辦公桌上,那個讓我永遠感到恐懼的身影。

我不禁失聲叫道:“李紅仙……”

我駐留在門口,遲遲邁不開腳步,雖然這是白天。

可是我昏暗的辦公室,緊閉着窗簾,開着那幽暗的黃色的燈光,讓我感覺到這就是一個幽靈待得地方。

我牛頭就走,可是腳不聽使喚,我想裝着無所事事走進我的辦公桌,依舊邁不開腳步。我深吸一口氣,終於把那股恐懼壓制了下來。

我腦海中瞬間回憶起那天晚上最爲親密的接觸,那手中畫着的血紅色的頭顱的素描,讓我對她的那種好奇蕩然無存,有的只是不敢目視的恐懼。

李紅仙似乎對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如此的穩穩的坐在那裡,我能想象手中那支紅色簽字筆依舊在紙上素描出一幅幅血淋淋的紅色頭顱。我屏住呼吸來到我的辦公桌前。

打開電腦,上網 。

沒錯我就是要通過上網來查詢那金峰的聯繫方式。

我記得很清楚,當初應聘的時候金峰所代表的是領·頭教育。我可以通過這個教育機構的地址和聯繫方式來找到他。就可以向這個神秘的人瞭解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在搜索欄裡輸入:‘領·頭教育’四個字。

卻發現上面寫着一行讓我絕望的字。

領·頭教育機構已然被被解散,終止運營。

雖然還有電話號碼,卻已然變成了其他的公司。但還好有着原先的地址,我即便不能夠找到在那裡找到他,也可以從那裡瞭解一些關於他的情況,最主要的是那領·頭教育爲何匆匆的就這樣的關閉了。

我心中一陣悵然,爲什麼當初遇見他的時候從來都想永遠不要見到他。可如今卻要急切的想要找到他。我的這種矛盾心理,讓我一時無法釋懷。

我知道有一種方法更爲直接就可以找到那金峰,就是像我旁邊的這個李紅仙打聽。

她當初一直和金峰在一起來應聘我,想必比我更清楚那金峰的下落。

而且我隱約的感覺到李紅仙對於我背後的謎團有着更爲重要的意義。可是我始終沒有準備好面對她給我的那種恐懼,我果斷的放棄了利用李紅仙這個資源。

我起身關了電腦,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已經完成,雖然沒有預想中的好,但是我還是得到了一個可以瞭解金峰的消息。我準備離開。卻聽見那李紅仙也站了起來。

我心頭一驚,“難道她也要離開。”“怎麼會那麼巧,我可不想和她一起走。”

這就好像是讓我與一個幽靈並排着離開這間屋子,我承受不了這樣的壓抑和恐懼。

我快速的走向門口,想要甩掉李紅仙。我想她總不會糾纏着我吧。

我以爲我得逞了,余光中沒有看到她跟過來,我暗自慶幸起來。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她的聲音。

依舊是那麼的陰寒,彷彿是衝地獄了鑽出來的那種聲音,透着一種冰涼,讓我心涼了一截。

“等一等。”

我頓了一下,猶豫着要不要聽她的話。

卻沒有想到,就在我猶豫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一縷黑色的髮絲進入了我的餘光之中。

她已然站在了我的身後,我看見有一隻手從我的旁邊緩緩的伸過來,白皙的手中,拿着一張紙,上面赫然寫着血紅的幾個數字,和一個名字。我來不及細看就聽到李紅仙的聲。

“剛纔有位學生的家長打電話過來,所要找你。我說你沒在,就把號碼記了下來,讓你回給她。”

這是她說話最多的一次,我聽得很真切,我彷彿看到她並不是用嘴巴說話的,那聲音更像是從喉嚨那邊透出來的。細膩,而如有冰涼的寒意。

我沒聽一個字就感到心頭被冰凍一次。

我沒敢回頭,接過那張紙便匆匆的跑出來這間辦公室。

一口氣跑到了大街上才鬆了口氣,拿出那張紙仔細的看到,上面用紅色的筆寫着喬依依三個字,另外有一個電話號碼。這又讓我想起了李紅仙畫出的紅色頭顱的素描,心裡一陣冷汗。

我心裡有些茫然,這個叫喬依依的小女孩從來沒有見過我,怎麼會要找我呢?她是我的學生, 就是被全部學生討厭的那個女孩,在她身上我也有好多問題想要詢問。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主動找我。

難道她認識我?還是因爲其他的什麼問題。

我在腦海中深深的思索着與這個小女孩究竟有什麼交集。

我思前想後如果說我和依依有什麼交集的話,那麼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都認識袁離。

我眼中一陣靈光,我記得袁離昨日曾跟我說過,他離開這個公司前,曾接到喬依依媽媽打來的請假電話,那時袁離也順便把他不在這裡的情況告訴了依依媽媽。也告訴了以後將由我來作爲依依的老師。

難道是想道了這一層,依依纔會來找我的嗎?她究竟爲什麼要找我呢?我思考了一番,最終還是不得而知。

我今天的事情很多,最想做的就是找到金峰,把我心中的疑團解開。

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把我的計劃打亂了。先是那警局找我瞭解袁離的事情。再是這依依的女孩找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巧合,還是一種註定。

我的那種尋找金峰的興致完全沒有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讓好腦海很是煩惱。我不知道究竟該先做哪一件事情。

我找了個地方猶如一根燈柱矗立在那裡,望着馬路上人來人往的人流,車來車往的車流。

我一陣茫然,我究竟是誰,爲何一瞬間那麼多的事情想潮水一般的涌進我的心裡。讓我措手不及。

忽然間我看到馬路對面閃過一個身影,我熟悉的身影。

她匆匆忙忙的朝着我公司方向奔跑而去。神色慌張無比。

“張青!”我脫口喊出,可是她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來到人行道,想要走到對面看個究竟。

心中不由得疑惑四起。

今天是星期五,她這個時間應該是在上學啊。怎麼一個人在馬路上呢。還如此慌張。

我心頭頓時涌起一種憂慮。

紅燈還沒有熄滅,我就開始穿梭過一輛輛汽車,走向對面。一聲聲喇叭在我耳邊不斷響起,同時一陣陣辱罵聲讓我無以回覆,誰讓我闖了紅燈呢?

我不知道我爲何這樣慌張,我也不知道張青爲何這樣慌張。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爲何與我有交集的人都會變得一個一個的詭異起來。

我見了袁離,他後來死了,我找張青談話,關於依依的話,張青現在又變成這般模樣,我與麗鴻交往,卻發現麗鴻如今對我總是說些奇怪的話,雖然我沒有捅破,但總是感覺她有些話沒有對我說明。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爲他們遇見了我變成如此,還是我遇見了他們才變得如此疑心重重。

我要解開這背後的疑團。還我一個清空的腦袋。

我終於穿過了這條馬路,看到張青已經穿過了一條巷子,再往前走沒多久就會道到達公司的樓下。

我追到巷子那裡終於看到了張青的背影,她仍舊沒有注意到我在她的背後,我大聲一喊:“張青。”

我的聲音終於起了作用,張青頓時一個急停,差點摔倒,還好穩住了身體,她回頭看向我,我看到了她那雙目睜大,卻又空洞無神,死死的盯着我,透着一種茫然無助的表情。

我走向她,她沒有迴避,我有些擔心的說道:“張青,你怎麼了?怎麼沒在上課。”

她忽然閉上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終於有些光芒了。

她一把撲進我的懷裡,開始大哭道:“老師……我害怕……”

她是一個初中女孩,我想一些小事應該不會讓她如此恐懼,從學校裡面一直跑到馬路上,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讓她承受不住。

她讓她在我懷裡哭了好一會兒,對她說道:“別怕,有老師我呢?到底發生了什麼,說給老師聽聽……”

她擡起滿是淚痕的臉點了點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