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楚倒不懷疑管事會去向姜桓宋通風報信,玲瓏閣的大主顧雖然是皇室成員,但和皇室並沒有直接關係。
閣主施一指的生意也不僅僅只有齊國一個地方,在其他國家,甚至在海外也有玲瓏閣的分店,不然當年他也不可能會得到村雨這樣的倭刀。
“閣下是?”就在姜桓楚出神的時候,施一指悄悄地來到了門外。
“施閣主知道最近上京發生了什麼事嗎?”姜桓楚這次恢復了正常聲音,隨即也摘下了戴在頭上的氈帽。
一見是姜桓楚,施一指臉色大變,急忙吩咐管事去前廳看着,不準任何人進到這個房間。
“看施閣主的表情,應該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姜桓楚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施一指苦笑道:“皇宮前那麼大的動靜,還出動禁軍封鎖道路,施某就算是不想知道,宮中的朋友也會告訴我的。”
玲瓏閣的生意之所以能做的這麼大,和他的情報收集能力有很大關係。自從姜無雙生病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施一指對這件事的關心就不下於其他幾位皇子和朝中的大臣。
宮中的一些宦官和侍衛爲了避嫌不敢結交大臣,但卻敢和施一指這樣的商人交往,施一指平時對他們也極是大方,時間久了,宮中、朝中發生的一些事情,可能連部分大臣都還不知道,施一指卻能先知道。
“既然施閣主已經知道了,那我這次的來意想必你也能猜到,實不相瞞,我來就是向閣主你求助的。”時間緊迫,姜桓楚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施一指心中暗自盤算,現在正是太子和四皇子爭奪儲位的最關鍵時刻,如果在局勢不明朗前貿然押寶,一旦輸了,那不僅玲瓏閣要徹底退出齊國,甚至是整個大陸,還可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但姜桓楚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求助,就已經是在逼他下注,如果拒絕,萬一以後姜桓楚翻盤,那誰能保證他不會爲今日之事記恨自己,以後隨便找個藉口就可以收拾玲瓏閣。
若是幫了他,被姜桓宋知道了,那姜桓宋繼位之後,也同樣會拿自己開刀。
權衡再三,施一指試探的問道:“不知四皇子需要我怎麼做?”
“我知道施閣主現在很爲難,易地而處,換我在你的位置上也同樣難以抉擇,所以我不會提很過分的要求,只需要閣主你替我照顧侯法王就行了。”姜桓楚表示理解的笑了笑。
“就這麼簡單?”施一指有些不敢相信,這雖然也有些冒險,但對玲瓏閣來說並不算太難。
“沒錯,在施閣主看來或許很簡單,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難題。爲了不給玲瓏閣惹麻煩,還請施閣主幫我找一個和侯法王身材差不多的人,我會揹着他出城引開追兵,只要我出了城,大哥就不會派人全城搜索了。”姜桓楚知道求人幫忙,就不能給對方帶來太大的風險,不然就算別人勉強答應了,真遇到困難的時候,也可能會選擇出賣自己。
“那還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丞相大人和大司馬大人?”聽到姜桓楚提的要求居然這麼低,並且還想着要出城去引開追兵,施一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主動提出可以提供更多的幫助。
“還是不要給玲瓏閣添麻煩了,我離開上京十年,不知道丞相和大司馬的態度,萬一他們也支持大哥,閣主你派人上門反而暴露了自己,再說現在父皇生死不明,如果他已經駕崩,又沒有其他遺詔留下,那大哥身爲太子,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位,那時丞相和大司馬爲了大齊的安穩,也只能幫他來對付我了。”姜桓楚權衡之後,還是拒絕了施一指的好意。
“沒想到四皇子如此宅心仁厚,如果將來真由您繼位,一定是我大齊百姓之福。”施一指被姜桓楚打動,第一次明確說出了自己的意願。
“我還有兩件小事想麻煩施閣主,不知道會不會給閣主帶來不便?”姜桓楚突然想起來什麼。
“殿下儘管開口,在施某能力範圍內的絕不會拒絕。”
“田大將軍還在回上京的路上,他並不知道宮中的事情,我怕他回來之後也會被大哥控制住,所以想麻煩施閣主派人去通知他一下。”
施一指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答應了,田無忌和宋衝、辛守疾又不一樣,他可是明確支持四皇子的,再說他現在也不在上京城,自己只需要派人去通知一下就可以,這既不會給自己惹麻煩,還能將一個人情同時賣給四皇子和大將軍,又何樂而不爲呢?
“另外就是在我走了之後,請施閣主派人替我打探父皇和三哥的消息,三哥進宮之後,音信全無,我實在放心不下他。”姜桓楚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
這次施一指沒有任何猶豫:“殿下放心,就算您不提,我也會去打探三殿下和陛下的消息,一旦有結果,我會派人傳信去開封告訴您的。”
這對施一指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他是生意人,本來就要時刻關注宮中的動態,看有沒有新政策的推出會對自己生意產生影響。
姜桓楚沒有在說話了,又看了侯贏一眼,見他已經沉睡過去,於是向施一指告別。
施一指也按他的要求,找了一個和侯贏身材樣貌相似之人,僞裝成重傷的樣子交給姜桓楚:“殿下,現在城門那邊是二皇子府上的胡溢之在把守,你出城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姜桓楚點了點頭,背起那人就告辭而去。
半柱香後,姜桓楚來到城門附近,只看見了胡溢之,並沒見雷墨陽,心中稍定。
原來城門這邊一直沒有發現姜桓楚出城,雷墨陽就自己帶着天齊教的高手,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搜索。
姜桓楚壓低了氈帽,慢慢地朝着城門走去。
“站住,說你呢,把帽子摘了。”姜桓楚奇怪的裝扮引起了守城士卒的注意。
胡溢之也被喊聲吸引,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姜桓楚腳下加速,揹着假侯贏急速朝着城門衝去。
守城士卒大怒,衝過來就要廝打,姜桓楚一拳將他打飛。其他士卒見狀也大怒,紛紛圍了上來。
胡溢之一看這人的身材,並且身上還揹着一個人,就斷定這是姜桓楚,於是趕緊派人去通知雷墨陽,自己也帶着其他高手追了出去。
姜桓楚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讓胡溢之發現自己,好讓雷墨陽停止搜城,不然遲早會搜到玲瓏閣發現侯贏。
姜桓楚施展輕鬆,從守軍頭頂躍過,瞬間就衝出了城門,朝着郊外逃去。胡溢之一邊追趕,一邊沿途留下記號。他知道自己這些人都不是姜桓楚的對手,所以也不敢靠近,只等着雷墨陽前來。
出城之後,姜桓楚放下假侯贏,然後獨自朝着漢中方向逃去。他知道回開封的方向,一定佈滿了姜桓宋的伏兵,自己要是走那條路,絕不可能順利逃回去。
這段時間,上京周邊都戒備森嚴,姜桓宋不敢在城內大肆搜捕,但是在城外就肆無忌憚了。
縱是姜桓楚再小心,在幾個必經的關口還是被兩波搜捕的士卒發現。
這一耽擱,雷墨陽就追了過來。姜桓宋在確定他出城之後,也讓鄭倫和陳奇跟在雷墨陽身邊。
“四皇子,我們又見面了,這裡可不比上京城,不會再有其他人來救你了。”雷墨陽、鄭倫、陳奇呈一個品字形將姜桓楚圍在了中間。
他們都沒關心侯贏的去處,只道是姜桓楚出城之後,找了個地方將侯贏藏了起來。
姜桓楚知道要是硬拼,絕不可能在三人的聯手下逃脫,於是用言語激道:“你們三個,一個是前隱星教供奉堂的堂主,還有兩個是天齊教的護教法王,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對付我一個小輩,以大欺小也就算了,難道還打算以多欺少嗎?”
三人臉色一紅,雖然知道他這是在激將,面子上還是有些掛不住,在場的還有不少是姜桓秦府上的江湖人士,萬一傳了出去,對自己名聲也有損。
雷墨陽上前一步道:“只要你不逃跑,就算是一對一,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昨天我們還沒分出勝負,今天接着來。”姜桓燕一邊說着話,一邊拍出天羅獨孤掌要搶佔先機。
雷墨陽自然識的此掌法的厲害,側身一避,運起浩瀚星辰,二人又纏鬥到了一起。
姜桓楚年紀雖然不大,但這套天羅孤獨掌已經沉浸了十幾年,自身內力也不差,偶爾夾雜着兩記大須彌掌,倒也讓雷墨陽防不勝防。
兩人打了七十多招,姜桓楚漸漸落了下風,眼睛開始四處打量,想要尋找逃跑的路線。
雷墨陽知道他的心思,冷笑道:“打消這個念頭吧,今天你是逃不掉的。鄭倫、陳奇你們兩個盯好了,這次不能讓他再逃了。”
鄭倫兩人各自上前了幾步,堵住姜桓楚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