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是走是留

六隻菜鳥一個個的跳出了淵洲一高的大門,而阿飛和關琦磊他們四個人,還帶着下初,就在大門口等待着菜鳥六人組。

沒有問起阿飛他們爲什麼會在這裡,因爲沒有必要了。聽到阿飛在對講機裡的聲音時,他們就知道,菜鳥計劃行動伊始,就已經被阿飛他們知道了。也就是說,他們是跟菜鳥們一起到達一高的。

但是他們沒有現身,而是躲在了什麼地方,一直監視菜鳥們的行動。並且在洛紫一和武添發生衝突的時候,立即叫停,要菜鳥們撤出實戰。

看到阿飛他們,洛紫一的火氣並沒有消下去,依然還是很氣憤,而且比剛剛開始的時候,更加生氣了。

因爲她看見了武添的師傅們,就是他們,沒有好好教導,才讓這傢伙囂張,又固執得不肯認錯!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所有人都說他是錯的,但是他還說自己是對的。好,你是對的,那你就能看着喪屍殺人,而袖手旁觀嗎?到底是喪屍重要,還是活着的人重要?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分不清楚的人,還堅持自己沒有錯?

真是太可笑了!洛紫一瞪着武添,真恨不得將他扔進喪屍堆裡,讓那些怪物好好的教育一下這個木頭腦袋。興許,他真的能將喪屍感化,讓它們變回正常人也說不定呢!洛紫一心中冷笑着,冷冷的看着武添不說話。

武添出來之後,發現自己教官和所有人,大家都用不認同的眼光看着自己。他知道大家爲什麼會這樣,也知道他們都想說什麼。還有洛紫一,她的眼神更加直白,似乎是在控訴自己。

可是,他們的眼光都沒有影響武添的想法,他還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的地方。

朋友就是朋友,不管他們變成什麼樣子,還是自己的朋友。他從來都是這樣重視自己的友情,不像洛紫一,不像她那麼冷血,不像她那麼絕情。所以,他不會對自己的朋友出手,絕對不會!

武添倔強的低着頭,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站着,等着大家的責罵和埋怨。

可是阿飛什麼都沒有說,關琦磊他們四個也只是搖頭笑着,不出聲。古恆軒拉着洛紫一到了初的身邊,只有這個小蘿莉能治癒洛紫一的心情,所以,還是將她交給初,纔會讓她的心情迅速恢復正常。

初的手輕輕拉着洛紫一的,然後擡頭對她甜甜的笑了起來。而後者,怎麼也不會對着小小的初發脾氣,更加不會對她擺臉色。蹲下身,洛紫一溫和的笑着,輕聲詢問着初今天都幹什麼了。

兩個大小美女在一起的畫面,迅速柔和了周圍的空氣,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溫暖了起來。

阿飛看着武添那個倔驢的樣子,竟然只是笑,還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對菜鳥們一招手,阿飛率先向一高旁邊的一座建築走去。

周圍多是居民區,特別高的建築不是特別多,最高是十五層花園公寓的主建築。

一行十二個人,在阿飛的帶領下,到達了那座最高的建築裡。從樓梯上到了十層的高度時,阿飛終於走到了建築的裡面。

拐進了一個開着門的房間,阿飛走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菜鳥們很自然的跟了過去,到了窗前,他們驚訝的發現,這裡竟然能看到一高操場的面貌。

阿飛的*就架在落地窗外的陽臺上,而他身邊的地上,有不少菸頭散落。看來,他是一直都在這裡監視菜鳥們的一舉一動,並保護他們的安全。

“你們都坐下,我有話要說。”阿飛靠着落地窗,摸出自己的香菸,點上一支之後,對菜鳥們說着。

凌亂的室內,像是被強盜*過一般,亂得要踢開很多零散的東西,才能走到沙發邊上。菜鳥們好不容易到了沙發邊,也不管上邊有沒有灰塵,就集體坐了下來。

阿飛依然靠着落地窗,彈了彈香菸的菸灰。轉頭看向洛紫一,嚴肅的說道:

“小紫一,你今天做錯了什麼,你知道嗎?”

被問到的洛紫一很意外,她有做錯什麼嗎?沒有吧!她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麼,反倒的有些人,錯了還不知道錯。雖然心裡這樣想,但是洛紫一卻沒有說,只是對着阿飛,不明所以的搖搖頭。

“你在任務沒有結束的時候,就對武添發火,還拉着他說教。你不知道這樣會讓他更加惱怒,導致他發火,而大喊大叫嗎?”阿飛的語氣很嚴肅,嚴肅到洛紫一不能接受。

從遇見阿飛那天起,他就沒有這樣大聲的跟她說過話,他一直都很寵愛自己,對自己的要求,言聽計從。就算在訓練的時候,她有什麼錯,他都不會這樣大聲,而是非常耐心的跟她講,她應該如何如何。

可是今天,他上就質問自己,還用這個嚴厲的語氣!洛紫一不是不接受他指出的錯誤,而是接受不了他的態度。

驚訝的瞪着眼睛,爲什麼阿飛不責備應該責備的人,反而要說她呢?

雖然心裡不能接受,但是洛紫一也沒有反駁,因爲她那樣做,確實非常衝動,沒有考慮的很周全。既然錯了就要承認,洛紫一自認還是敢作敢當的人。

所以她默默的點點頭,說了聲“我知道錯了,以後會注意”之後,洛紫一便不出聲,坐在那裡自己生悶氣。

武添得意的看着洛紫一,心裡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既然是她錯了,那自己不就是對的嗎?他坐在沐嘉的旁邊,雙手環胸,心裡冷笑的看着低着頭的洛紫一。

阿飛見洛紫一很聽話,沒有反駁什麼,雖然知道她會接受不了,但是他必須先教訓她,才能對關琦磊的徒弟說教。

轉頭看向武添,阿飛用更加嚴厲的語氣開口道:

“武添,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馬上丟掉你所謂的友情,好好的跟着你身邊的夥伴,一起逃出去。二是立刻離開我們,不要再給我們這些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添麻煩。”

原本還在得意的武添,聽了阿飛的話之後,比剛剛洛紫一的表情還要驚訝。他不是罵了洛紫一嗎?他不是認爲自己是對的嗎?爲什麼他要自己離開?

“我……我哪裡錯了?我沒有錯!哦!我明白了,她是你的妹妹,你當然向着她了!”武添騰的站了起來,大着嗓門對阿飛喊道。

聽了武添的話,阿飛沒有像他那麼激動,而是很悠閒的扔掉了菸頭,踩熄了之後,才擡頭對武添說道:

“你不用這麼激動,我說的,不是我個人的想法,而是你四個教官加上你所有同伴的。沒錯,小紫一是我妹妹,但是我有沒有偏袒她,琦磊他們都看着呢!反倒是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爲,差點害死了你的夥伴?”

武添當然知道那時他的行爲有多白癡,他竟然看着喪屍襲擊沐嘉,而沒有反應。只是因爲那喪屍以前是他的朋友,他就不想動手了。

他真的很想找出辦法,讓喪屍變回正常的人類,可是,他也知道,光說是沒有用的。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對朋友出手的。

“你不說話,就說明你知道自己當時的行爲是不對的,可是你竟然還說自己沒有錯!你重義氣,對朋友好這無可厚非,可是那個已經不是你的朋友了,它已經被病毒殺死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到他咬死你,把你變成那個樣子的時候,你纔會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阿飛的語氣依然沒有變化,還是那麼的平靜,表情也只是有點嚴肅。可是誰都聽得出,他已經在生氣了,而且非常的生氣!

看着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的武添,阿飛嘆了口氣,然後接着說道:

“既然你覺得自己沒有錯,那你還是離開吧!我們不需要一個拖後腿的同伴,我也不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徒弟。你除了害死同伴之外,不會有什麼貢獻的!”關琦磊在這件事情上,也站在阿飛這邊。

淵洲現在是喪屍遍地,說不定什麼時候,武添又會看見認識的人,而那個時候他們正在緊要關頭的時候,他不是就會害人了嗎?

所以,他們不能讓這種隱性的危險存在,如果他不能克服這個心理障礙,一定會成爲他們的負累,並且隨時會害死他們這羣人的。

“教官,我……爲什麼你們都認爲是我錯了,沐嘉,康正,劉琪,你們也覺得是我錯了嗎?就算,就算我不能對認識的人下手,在外面,我認識的人很少,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不要趕我走,我不想離開大家!”武添看着自己同伴的表情,他們好像也在說是自己錯。

可是,如果出了一高,他就不會這樣了,他們爲什麼一定要趕走他?

“外面?萬一在外面遇見了你的親人,你的父母,你能下手嗎?對朋友都這麼心軟,我真擔心你看自己父母變成喪屍的時候,會幫着它們殺我們,用我們的血肉來餵養它們!”關琦磊的態度很堅決,如果武添不能真正的面對喪屍,那麼,他們是不會留下他的!

武添頹然的坐回了原位,衆人看向的表情都在指責自己,難道他真的錯了嗎?他重視友情真的是錯的嗎?可是,到底是哪裡錯了,他真的想不明白!

古恆軒坐在洛紫一的身邊,看着還在鑽牛角尖的武添,不禁好笑。真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了,他爲什麼就想不明白呢?

調整了一下坐姿,古恆軒平靜的開口說道:

“如果你真的看重你的友情,看重你的朋友,就不要再手下留情。他們變成了喪屍,只能靠吃人來生存,換了是你,你這樣活着,會快樂嗎?想結束它們的悲哀,就親手殺死它們吧!不要再讓它們作爲怪物活着,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

武添聽着古恆軒的話,心裡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是啊!朋友們已經變成了喪屍,這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實了,那麼,進程既然不能回溯,那就要及時結束它!

但是,他真的下不去手,那都是他的重視的人,現在卻要親手殺死它們,他真的……

看看衆人,他們都可能經歷過這樣的時候,可是,他們現在都能很輕鬆的面對喪屍,也就是說,他們也曾經像現在的自己一樣的難過,一樣的矛盾。

心裡在掙扎,情感和理智在拉扯,到底應該結束喪屍的悲哀,還是應該繼續用自己的方法挽救。或者說,他現在是該走,還是該留,都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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